第二十八章 義馬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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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鴻羽笑道:“我隻用它照樣可以打敗你!”身形向前一欺,一招“泰山壓頂”向夏千尋當頭便砸。

    夏千尋一聲冷笑,左手劍直迎鐵筒,右手劍一招“毒蛇出洞”急刺段鴻羽前心。

    段鴻羽一個大轉身,瞬間便已躍到夏千尋身後,雙手一扔,鐵筒像炮彈般向夏千尋後心砸落。

    夏千尋不及回頭,左劍向後一撩,正將半截鐵筒打落在地。他正要出雙劍傷敵,一張繡花的棉被忽然淩空罩下。

    夏千尋沒想到段鴻羽會把棉被當作兵器,雙劍在空中一陣亂剁,無數棉絮頓時騰空而起,屋中下起了“鵝毛大雪”,整座室中瞬間白茫茫一片,對麵不見人影。

    夏千尋大駭,雙劍左右亂斬,等棉絮紛紛墜落時,他才發現段鴻羽早已不見了蹤影。夏千尋趕緊奔到散落在地的兵器架旁,卻見那柄被他視為至愛的溶血玄冰劍早已不翼而飛了。

    夏千尋怒極,追出門外,厲聲道:“人呢?”

    一軍士道:“他向那邊逃走了,眾軍士也已經追過去了!”

    夏千尋怒道:“那你為何還在這裏?”

    那軍士道:“我怕大人出事!”

    夏千尋厲聲道:“混蛋!”劍光閃處,已將那軍士一劍斬為兩斷。

    夏府的軍兵早料到了段鴻羽的出逃路線,事先便已埋伏在暗處。段鴻羽一出夏府,馬上陷入到重圍之中。

    段鴻羽沒想到夏府布防會這樣嚴密,一時大感意外。他怕夏千尋追上來,揮劍向外殺去,無奈夏府兵馬實在太多,加上又多是好手,他衝殺良久,仍然沒能得脫。

    這時,忽聽後方馬蹄聲響起,夏千尋騎著玉屏風追出府來。夏府軍兵見夏千尋到了,更加精神抖擻,無不舍命圍攻。

    夏千尋端坐在馬上,高聲道:“誰能拿住這小賊,本大人賞金千兩!”他話音剛落,玉屏風突然仰天一聲嘶叫,接著前蹄高高揚起,猛地站立起來。

    玉屏風自從落到夏千尋手上以後,一向溫順,夏千尋絕沒想到它突然間竟變得如此暴躁,一個猝不及防,猛地被掀下馬來。

    玉屏風奮開四蹄,直向人群衝去。

    玉屏風是夏千尋的愛馬,誰敢傷它?紛紛四散躲開。

    段鴻羽見玉屏風衝到近前,心下大喜,一個“鷂子翻身”正躍到馬背之上。玉屏風像一股颶風般向外狂奔。

    夏千尋從地上跳起來,大聲道:“絕不能讓他們跑了!”

    眾軍士終究不敢傷馬,無不退避三舍,眨眼間便被玉屏風衝出重圍,絕塵而去了。

    夏千尋寶劍愛馬齊失,直氣得頓足捶胸。

    段鴻羽雖然沒能找回象牙梳子、銀笛等物,但佩劍和愛馬都已回到手上,隻感到無比欣喜。他打馬在街道上跑了三四裏路,回頭看看沒有追兵,這才從馬上跳下來,牽馬緩行。玉屏風不時用脖子蹭段鴻羽的腦袋,顯得也是極為興奮。其實,段鴻羽和玉屏風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遠不如夏千尋和它所處時間久,沒想到在此關鍵時刻它竟舍了夏千尋,不顧性命地救他於重圍。段鴻羽在心裏十分感激,隻感到自己真的有些虧欠了這位老朋友。他輕聲道:“玉屏風,你在夏府裏過的是何等舒適的生活?如今和我這樣一個江湖浪子在一起,隻怕以後又要爬山涉水、風餐露宿了!”

    玉屏風似乎也聽懂了段鴻羽的話,噅噅亂叫,好像在說它極為喜歡這樣的生活。

    段鴻羽牽著玉屏風正向前走,忽然一條黑影從暗處躥出,正坐在馬背上。段鴻羽回頭一瞧,果然是野兔子,氣道:“你出來怎麽也不說一聲?”

    野兔子道:“憑什麽跟你說?玉屏風是我先看上的,我要騎便騎。你故意陷害我我還沒和你算帳呢!”

    段鴻羽道:“我怎麽陷害你了?”

    野兔子道:“你讓我引開夏千尋,自己進屋尋劍,難道不是陷害我?”

    段鴻羽道:“我是怕你危險,讓你先逃,你不先走,難道還想留在夏府中不成?”

    野兔子道:“你可別唬我了,夏千尋武功那麽高,你明知道我武功不如他,還讓他來追我,你安的什麽心呀!”

    段鴻羽笑道:“我知道你跑得快,是對你有信心嘛!”

    野兔子道:“可我功力弱,是小毛驢拉車——沒長勁,他要下決心追我,我哪裏還有命來?”

    段鴻羽道:“我就知道他不久就會省悟過來的,你現在不也安全回來了嗎?”

    野兔子氣道:“要他省悟不過來呢?我豈不成他劍下冤鬼了嗎?你這麽害我,我得罰你!”

    段鴻羽道:“怎麽罰我?”

    野兔子道:“把玉屏風借我騎一年!”原來她是貪戀玉屏風,故意用這件事來拿捏段鴻羽。

    段鴻羽笑道:“你問問玉屏風,看它願不願意和你再一起,它要願意,別說一年,半年都行!”

    野兔子道:“盡說氣人話,什麽叫‘別說一年,半年也行’呀!”她用手扯扯玉屏風耳朵道:“玉屏風,你喜不喜歡姐姐呀!”她一時高興過了頭,竟和馬做起了姐妹。

    玉屏風甩了甩頭,噅噅亂叫,似乎是極不喜歡。

    野兔子氣得一拍玉屏風的頭,罵道:“臭馬,他們討厭我也便是了,連你也討厭我!哼!我不理你了!”說罷,從馬上跳下來,賭著氣往前走。

    段鴻羽心道:“你不理玉屏風才好呢!”問道:“野兔子,五哥他們呢!”

    野兔子沒好氣地道:“早過了!”

    段鴻羽:“難道他們也在這條街上?”

    野兔子道:“你算問對了,他們就在這條街上!”

    段鴻羽收住腳道:“都過了你為什麽不早說?害我走了這麽多冤枉路!”

    野兔子動情地道:“十哥!我們在這樣柔和的月光下牽著白馬,在清冷而略帶絲絲憂傷的京城街道上旁若無人地漫步,你不覺得好浪漫嗎?”

    段鴻羽氣道:“浪什麽漫呀!把我腿都快走折了,快告訴我,五哥他們在哪?”

    野兔子向後一指道:“就是那棟門前掛著‘萬’字燈籠的宅院!”

    段鴻羽瞪了野兔子一眼,搖搖頭,牽著馬又往回走來。

    野兔子咬咬嘴唇,恨恨地道:“真是塊榆木疙瘩,一點情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