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最後歡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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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鴻羽打馬來到聚義廳前,早有人報到裏麵。過雲峰、文天士率眾兄弟出來迎接。過雲峰大笑道:“十弟!你終於回山來了,眾兄弟都想死你了!”

    段鴻羽走上前道:“大……大哥!”這一句大哥!他真不知是怎麽說出口的!

    過雲峰笑道:“十弟!快到裏麵坐!”拉著段鴻羽的手走進聚義廳。

    段鴻羽知道文天士精細過人,怕被他看出破綻,便努力控製,和眾兄弟談笑風生,看不出和往日有任何變化。

    過雲峰道:“十弟!京城情況如何?”

    段鴻羽道:“京城秩序還好!隻是劫掠事件還是有所發生!”

    過雲峰歎道:“大順軍一定要嚴肅軍紀,要是失了民心,可是大為不妙!”

    喻鳳豪道:“大哥!現在天下已定,沒什麽可擔心的了!”

    過雲峰道:“你知道什麽?當年唐朝的衝天大將軍黃巢曾攻下長安,就是因為不思進取,耽於享樂,才最終一敗塗地的,我真為大順軍擔心呀!”

    梁見太道:“哥哥多慮了!就憑吳三桂、左良玉那幾支孤軍已根本威脅不到大順軍了!”

    過雲峰道:“其實現在大順軍所麵臨的局麵要比當年的黃巢還要危險得多,東有吳三桂、滿清,南有明軍、大西軍,如果稍有失策,就會落到四麵夾擊的境地!”

    梅顏笑道:“吳三桂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總兵,崇禎老兒都被我們打敗了,他還能翻天不成?”

    過雲峰道:“你有所不知,吳三桂的舅舅祖大壽,上司洪承疇都投降了滿清,他和滿清之間有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倘若突然倒向滿清,對大順軍可是危害極大!”

    唐馬道:“大順軍一路東征,所向披靡,小小吳三桂必不是對手。哥哥說他可能投靠滿清,小弟倒覺得不太可能。以吳三桂的性格,他一定想做獨霸一方的梟雄,要他做滿清的鷹犬,他不會那麽傻的!”

    喻鳳豪道:“不錯!吳三桂是老狐狸了,他身為山海關總兵,其地位很是微妙,危險和好處同樣大,在這種情勢下,他肯定會按兵不動,待價而沽。”

    過雲峰道:“可闖王如果滿足不了他,隻怕他就會亂生事非了!”

    文天士道:“大哥的擔心有道理!可以小弟之見,吳三桂暫時不會和滿清靠得太近。像吳天桂這樣的人,肯定和大順、滿清都有接觸,這其實也是很正常的,他當然會把自身利益放在第一位。正因為他西有大順,東有滿清,他的地位才顯得至關重要。他肯定清楚這一點,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肯輕易交出他的老巢山海關的。我隻怕他會設計引起大順和滿清的衝突,以便坐收漁翁之利。”

    喻鳳豪道:“可他在大順和滿清的夾縫之中,無論大順攻清,還是清攻大順,他都首當其衝,他怎麽可能設計引起大順和滿清的交戰?”

    文天士道:“不要忘了崇禎在位時清軍就曾數次入塞,如果吳三桂向滿清許以合作承諾,難保清軍不會再次冒險!”

    梅顏笑道:“二哥!你說得也太可怕了吧!”

    文天士道:“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現在大順軍剛攻下北京不久,民心不穩,暗中還有很多明朝殘餘勢力在搞破壞,後續援軍也未到達,要是清軍突然繞過長城出現在北京城下,對大順軍真的好危險!”

    梁見太道:“可有吳三桂在山海關,清軍不一定敢傾巢入關。”

    文天士道:“現在大清皇帝換成了年輕的順治,野心勃勃的多爾袞做了攝政王,此人深有謀略,能做出怎樣的行動誰也不敢保證。現在也確實是滿清偷襲順軍之最佳戰機,這樣的機會可以說是千載難逢。他們若放棄了這次機會,等大順軍在北京站穩腳跟,民心安撫,再想偷襲可是難了!”

    文天士分析得雖然有些道理,可眾兄弟還是覺得太過離奇。

    唐馬一向佩服段鴻羽,見以前一向活躍的他此刻竟緘默不語,問道:“十弟!想什麽呢!你說說看,多爾袞敢不敢進關?”

    段鴻羽道:“進關怎麽樣?不進關又怎麽樣?”

    唐馬道:“當然大不一樣了,要是清軍入了關,說不定殺成什麽樣子呢!”

    段鴻羽道:“這都要看天意了!”

    梁見太笑道:“十弟!我們說的是地上的事,你卻扯到天上去了!”

    段鴻羽歎道:“大順軍能不能在北京呆下去,並不在清軍,而在自己。如果能嚴明軍紀,保境安民,以北京之險固,加上民眾的擁護,不要說清軍,便是清軍和吳軍聯合起來也不再話下。如果不能好好控製,隻顧貪圖享樂,既使沒有滿清,就是南邊的明軍反撲過來,也抵擋不住了!”

    眾兄弟聽了段鴻羽話,無不搖頭歎息。

    是夜,過雲峰在聚義廳中大擺筵席,為段鴻羽接風洗塵。眾兄弟開懷暢飲,無不盡興。

    席間,唐馬忽道:“怎麽不見野兔子?”

    梁見太道:“對呀!有這麽多好吃的,她竟不來,真出息了!”

    梅顏笑道:“野兔子一回到山上就天天坐在寨前的青石上發呆,也不知道在搞什麽鬼!”

    梁見太站起身道:“我找她去!”

    過雲峰道:“有她指不定怎麽鬧騰,沒她也好,她不想來,就由她好了!”

    野兔子回山雖然什麽也沒說,可眾兄弟已猜出她和段鴻羽吵了嘴,又不便明說,便裝作不知。

    段鴻羽酒量本來不大,這次是想飲醉的,可誰想喝了整整兩大壇,一點醉意竟也沒有。眾兄弟無不大奇,都以為他是為和野兔子吵嘴的事煩心,根本沒想到他此行的真實目的。

    又喝了一會兒,眾兄弟招架不住了,都先後回寨去了,聚義廳內便隻剩下了段鴻羽和過雲峰兩個人。

    過雲峰喝得十分盡興,為段鴻羽滿滿斟了一大碗酒道:“十弟,今天大哥難得這麽開心,來,我們幹!”

    兩人舉起酒碗都是一飲而盡。

    兩人又飲了一大壇,以過雲峰酒量之宏也完全醉了,而段鴻羽仍是沒有一點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