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阮家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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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士無雙。

    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大周這個國家因為諸多原因近乎分崩離析,李義站了出來先是平定內亂,而後又以弱敵強,擋住了魏國南下。

    李義看著伍桐的表情,摸了摸頭,“你小子突然來這麽一出還真讓老夫難捉摸。”

    李義擺了擺手,示意伍桐坐下,“說你小子沒有半點家國情懷吧,可你剛才對老夫的態度不像作偽,這是為何?”

    伍桐抿著嘴,自己並不是沒有家國情懷,而是自己對周國沒有那種感情。

    歎了口氣,伍桐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低著頭想了想問道,“老將軍說了這麽多,可小子還想知道一件事,老將軍對於鬼穀怎麽看?”

    李義吹胡瞪眼,“老夫恨不能除之後快。”

    “老將軍在大周這麽多年,就不知道在大周朝堂上誰是鬼穀之人?”伍桐還是亮劍了,這才是他真正關心的問題。

    名冊他這裏也有,可他手裏的京城地下勢力無論能力還是調查時間都遠遠小於這些老牌勢力,老將軍如果對鬼穀有怨氣的話,不應該對鬼穀沒有防備。

    李義沉默著,這種沉默讓伍桐察覺到一絲不妙。

    老將軍不想把名單交給伍桐。

    “這才是你來的目的吧,鬼穀名單。”沉默良久之後李義深吸一口氣說道,“老夫知道朝臣中誰是鬼穀,可這名單卻是不能給你。”

    “周國維穩?”伍桐看著李義出聲問道,“老將軍是擔心我將這些鬼穀餘孽全殺了,大周會陷入危難?”

    看王淵就知道鬼穀在大周朝堂根基很深,最起碼能將人推到吏部左侍郎的位置上。

    李義沒有說話,可眼神中表達的意思很明顯。

    老將軍沒有別的想法,誰搞大周他就搞誰。

    “鬼穀的那些人雖然說膽子大了些,可能力還是有的,現在新皇要登基,少不了他們幫助。等朝堂安穩,老夫為你坐鎮,朝堂之上所有鬼穀之人,你就是全殺了,老夫也護你周全。”

    李義對鬼穀的恨,對大周的情都留在這句話裏了。

    不過伍桐覺得老將軍想多了。

    “我沒想殺他們。”伍桐歎了口氣道,“老將軍沒聽到小子是怎麽稱呼鬼穀的嗎?鬼穀餘孽,餘孽是什麽意思不用小子再做解釋了吧。”

    李義沉思半晌,良久之後他倒吸一口涼氣,看著伍桐驚愕道,“你離開的時間是對鬼穀出手了?!”

    “鬼穀已經成曆史了。”伍桐淡然說道,“在大周的這些餘孽不足為慮,小子問你要名單也隻是想敲打一下,並非要屠了朝堂。”

    李義表情仍是愕然,“鬼穀成為曆史......鬼穀滅亡了?”

    伍桐輕聲說道,“小子這次出去見證了鬼穀的覆滅,現在殘留在朝堂之中的鬼穀餘孽隻是無根浮萍,成不了氣候。”

    “成不了氣候,那你大張旗鼓包圍太平巷是要做什麽?”李義皺眉,這小子辦事總是這樣,不計後果。

    “太平巷不是有一個鬼穀的話事人嗎,趁著我能指使禁軍就把這件事給解決一下,當然還有一點......”伍桐頓了頓,“別的事情?”

    “什麽事?”李義知道阮淩輔是鬼穀的人,隻是阮淩輔之前被當成劍祭了出去,現在在哪都不知道,伍桐說的別的事情,不會是將阮家屠了吧。

    伍桐低下頭,“我要殺兩個人。”

    “誰?”

    伍桐嘴唇開闔,吐出兩個名字。

    李義老將軍臉色一變,而後咬牙說道,“你小子......隻要周國不亂,老夫都可以給你頂著!”

    “老將軍放心,小子心裏有數。”

    伍桐要殺兩個人。

    這可能是伍桐第一次吐出自己的戾氣,他給旁人一直是一個溫和印象,這次不同了。

    李義看著伍桐默然不語,過了良久他叫著李府的老仆為他披上甲胄。

    伍桐看著那老仆將一件件的甲衣一層一層的為李老將軍穿上,他詫異於那些甲衣的重量,若是剛剛穿越過來的自己穿上這身衣服或許都走不了幾步。

    李義將佩刀掛上,單手按刀站在伍桐身旁。

    伍桐望著遠處。

    “老夫這就進宮,幫你穩住朝堂...還有太子。”李義吐出一口濁氣,“你這邊快一些,老夫也不敢保證能拖多久。”

    伍桐側頭拱手,“小子在此謝過老將軍了。”

    “先別謝,老夫醜話說在前麵,你要是把大周攪得天翻地覆,老夫縱使年邁也會將你斬於刀下。”李義的話可以說是非常不客氣了,可伍桐微微搖頭絲毫不以為意。

    “老將軍知道我,小子最懶了,不願意去做多餘的事。”

    伍桐擺擺手,“小子先走了。”

    李義撫了撫胡須,看著伍桐的背影,歎了口氣,這姓柴的果然都絕情啊。

    伍桐要殺的兩個人。

    一個是吏部左侍郎王淵。

    另一個則是禦史台的禦史中丞黃埠。

    一個是鬼穀餘孽,在大周布局極深,與阮淩輔走得很近,在之前伍桐就撞見過他們兩個人密會。

    另一個是聞風放屁到處噴糞的禦史,伍桐真搞不明白這個職業存在的意義到底在哪裏,是讓別人覺得皇帝脾氣好才養了這群傻叉嗎?

    要說伍桐為什麽要殺這兩個人。

    其實和他們的身份沒有多大關係。

    太平巷已經被三千禁軍圍的水泄不通,伍桐從李府走出,這就有許多校尉跟上來。

    “侯爺,您找的那兩個人已經帶來了。”

    伍桐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先押著,等我吩咐。”

    那校尉絲毫沒有害怕的表情,即便知道那兩個人的身份,軍人就是要服從命令,誰管這個命令是好還是壞!

    隻要死的不是自己那就服從。

    太平巷的阮府。

    老皇帝已經和伍桐確定了阮淩輔的結局,而在京城太平巷的阮府卻沒有任何問題,應該是老皇帝沒有機會下手吧。

    伍桐這麽想著,可遠遠就看到了阮府上掛著的白色綢緞。

    若是說這是因為帝崩而掛上的白綢,那這動作也太快了吧,李老將軍的府上都沒有掛上。

    這是怎麽回事?

    伍桐心有疑惑,暗暗扣上扳機,左手握著門環叩了兩下。

    大門開啟,裏麵探出一個披著白色麻衣的小廝,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客人是來吊唁的?可府上並沒有發訃告。”

    伍桐皺了皺眉,“我是伍桐。”

    “伍桐?”小廝念叨一遍,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一時間竟想不起,隻能衝著伍桐歉意點頭,“客人稍等,小人這就去通報一聲。”

    阮家的人應該沒有人不知道伍桐。

    阮象自是認得伍桐的,伍桐對這個被阮淩輔推到自己學院學習的少年也有些印象。

    時隔不知多久,再見到這個少年,伍桐看著他哭的紅腫的雙眼微微發愣。

    “節哀。”

    “吾師不必多說,家父如果得知老師回京之後就來見他,家父在天之靈也會慰藉。”阮象強挺著精神說道。

    阮家的人丁並不興旺,這才讓阮象當家,如果阮淩輔死了,阮象就是阮家的當家人了。

    伍桐看著這個記在自己名下的弟子,“你父親是什麽時候去世的?”

    “三日前。”阮象低頭說道,“老師請入府中說話。”

    伍桐點了點頭,進門之後先上了香,然後也阮象就在一旁低聲說話。

    畢竟阮象現在是阮家的主事人,而且死者是他的父親,無論如何他也不能離開,而伍桐也想將事情盡快說明,然後離開。

    在靈堂一旁說話,無禮是無禮了些,可不能因為人死了就不做事了。

    雖然古代確實有這種傳統。

    “你父親是染了重病?”伍桐皺眉問道。

    阮象點頭,“是,大概五日前吧,父親就病倒了,病情惡化的嚴重。”

    “沒請學院的老師來診治?”

    “請了,學院的老師說心肺無力,已經病入膏肓,無法醫治。”阮象臉色暗沉說道。

    “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然生病呢?”伍桐下意識的覺得奇怪,想了想又問道。

    “應該是病邪入體。”

    伍桐皺著眉瞥了阮象一眼,這小子在學院都學啥了,還相信病邪入體。

    被伍桐一瞥,阮象也知道伍桐不喜歡這個說法,他頓了頓說道,“父親的身體一直不算太好,可能是前些日子與朋友飲了些酒,半夜又賞了好長時間月亮的事。”

    “什麽朋友?”這就是隨口一問,聽到身體一直不算太好,伍桐其實沒在多想。

    “王叔叔,就是現在的吏部左侍郎王淵王叔叔。”阮象直接回答道。

    “我這次來......”伍桐沒想到阮象會回答這個問題,他都已經準備好將話轉到他來阮府的目的那去,可阮象的話讓他微微蹙眉,低聲喝道,“等會兒?!”

    “你父親去世之前和王淵喝過酒?”

    “是,王淵也是爺爺的弟子,他和我父親一直是好朋友。”

    伍桐聽著眼皮忽然抽動一下,他眯著眼睛問道,“他們都說了些什麽,你知道嗎?”

    阮象想了想,“好像說是陛下不久於人世,無須擔心祖父在外,等太子登基之後,必會重用祖父。”

    伍桐突然冷笑一聲,“果然沒有錯。”

    “老師,什麽沒有錯?”阮象小聲問道。

    伍桐搖搖頭,“這件事你就不要過問了,你祖父那裏也不安全,你...”伍桐想了想,“我看也沒有多少人來府上吊唁,你...你和我走一趟吧。”

    阮象猶豫了一下,父親亡故,他要留在這裏守靈,可老師說讓他跟著出去一趟,這...

    似是看出了阮象的猶豫,伍桐又道,“這樣吧,你在阮府收拾兩間屋子給我,我要審兩個人。”

    阮象眼珠轉動,猶豫半晌後說道,“學生這就去安排。”

    伍桐暗暗歎了口氣。

    王淵和黃埠兩人隻有一個共同點啊......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