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認識這寶貝？胡兄弟剛得到的。”宋哥開口道。

    馮師傅瞥了眼宋哥，沒有回答，暗道：你這不是廢話嗎？我都說靈璧石了。

    胡楊將盆景放下，讓老人家觀賞，還恭敬地打了個招呼。

    馮師傅對胡楊微微點頭，對沉穩的年輕人很有好感：“小夥子不錯，料子不錯嘛！”

    這些人帶著料子上門，他就知道什麽事。不過，一般的料子，已經不能吸引他。主要還是上了年紀，精力跟不上，所以隻能遇到好料子才出手，平時都是養精蓄銳。

    差不多玩了一輩子的端硯，他就掃一眼，便看出那是一塊好算不錯的料子，稱不上頂級，但絕對是精品中的精品，尤其是那石眼，很有靈性，好像真有個眼睛放在哪兒一樣。

    “運氣還行。”胡楊謙虛道。

    馮師傅將目光轉到靈璧石上，假山狀的靈璧石令人驚歎，不僅能看到山上的怪石嶙峋，還能隱約看到山上的樹木，最神奇的還是一頭老虎蹲在樹下的巨石。

    靈璧石以其質、形、色、潤的獨奇特征和瘦、皺、漏、透、醜、懸等千奇百態的豐富變化，而備受古今中外賞石界的喜愛。

    靈璧石中，其“出形”好，形象逼真、生動活潑的靈璧石最具觀賞價值。

    此外，就是意境。意境這種東西，因人而異，很難言傳，隻能意會。就比如現在這一塊靈璧石，從形狀上看，無疑是極品。

    馮師傅因為是做雕琢工作的，想象力一定要豐富，所以體會意境這種事情上，他比較擅長。

    眼前的這塊靈璧石，給他非常棒的感覺，種植在旁邊的古鬆，簡直就是礙地方。那靈璧石，本身就是一幅畫，一件藝術品，被當成點綴，是一種侮辱。

    “是一塊寶石，很奇特。最難得的，是它散發出來的意境，你們可能很難體會。這麽一塊靈璧石，一百幾十萬都不成問題。”馮師傅點評道。

    從靈璧石石體的造型、形態、起伏變化中感悟它所反映出的深刻意境和豐厚的文化內涵。例如能反映出“意境”的靈璧石，則屬極品。

    宋哥是親眼看胡楊的撿漏本領，心裏相當佩服。

    直播間的人好像已經習慣，見怪不怪。幾十萬的東西，對胡哥來說，好像沒什麽挑戰性呀！

    隻是可憐製硯廠的老板，五萬元就賤賣了，送胡楊他們出來的時候，還一臉占了大便宜的表情，大家回想起來，都想要發笑。

    事後，製硯廠的老板得知這件事，三天吃不下飯，製硯廠的工人都不敢說話，生怕觸了黴頭。

    想了一會，馮師傅忍不住開口：“我用一件價值相當的端硯跟你換，怎麽樣？”

    胡楊本就是有所求，所以對這種要求沒有絲毫猶豫。

    “可以呀！反正我沒有收藏的欲望。”胡楊點頭。

    在他手上，所有物件都是可以轉讓的，既然是價值相當，那就完全沒問題，最後不還是變成銀行卡的數字？

    馮師傅很滿意年輕人的態度，沒有因為他的喜歡，故意抬價，品行不錯。

    當然，他作為老一輩，也不屑占後輩的便宜。他的那方端硯，是早年得到的，價值甚至會比眼前的靈璧石更高一點。

    很快，馮師傅將端硯拿出來。

    大家一看，是一方圓形的硯台，好像是一麵銅鏡，中間是硯膛，周邊則是雕刻，兩邊都各有一個石眼。

    僅僅從外觀上看，就算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出這方硯台的藝術價值。

    胡楊有點不好意思：“老爺子，您這方硯台似乎價值高不少，我……”

    胡楊估計，硯台的價值要高十到二十萬之間。要是相差三五萬，倒也相當，可超過十萬，好像就不是等價交換了。

    馮師傅更加滿意年輕人的態度，但他並不在乎，擺擺手：“對我而言，靈璧石的價值更高，就這樣吧！對了，找我有事吧？”

    他轉移話題，不想糾結那麽點小利益，到了他這年紀，對金錢看得比較淡。

    “如此，謝謝老爺子了。對，這次找您老人家，主要是想要請您出手，幫忙雕琢這方端硯。”胡楊將料子擺出來。

    馮師傅對胡楊的印象極佳，所以這次沒有太苛刻。

    “很不錯的料子，小宋，你們村開采出來的？”馮師傅問宋哥。

    宋哥頓時神采飛揚，連連點頭：“是的！昨天開采的，當時，我們也都不知道還有石眼，不然胡兄弟想要三十萬拿下是不可能的。”

    “三十萬？那撿漏了。你們村的老坑不錯，我記得前兩天就開采到一塊焦葉白凍的吧？高品質硯石出現的頻率挺高。”馮師傅一臉欣賞。

    他到這裏討生活那麽多年，對端硯有很深的的感情，看著資源一天天減少，高品質的料子越來越難找，心裏是有點落寞的。

    “既然你們信得過我，正好我最近有點手癢，料子放我這，半個月後來拿。”老爺子欣然接受。

    “價格……”宋哥開口，省得胡楊親自問酬勞尷尬。

    馮師傅瞪眼睛：“看在這塊靈璧石的麵子上，老頭子免費幫你雕一件。”

    其實，對胡楊的好感也是重要原因，隻是老爺子不好意思說出口。靈璧石他是很喜歡，但自己那方端硯的價值完全能抵上。

    老爺子的話，瞬間讓直播間觀眾對他的好感爆棚。

    揚州跟靈璧雖然是兩個省的市縣，但距離並不是太遠，老爺子可能年輕時也去過，現在是睹物思情。

    重感情的人，都能得到敬重。

    隨後，老人帶胡楊等人看他這些年的一些作品，都是他留著作紀念的。根據他的口述，以後他進了棺材，這些作品將會捐出去。

    不少人感歎：小人物，大情懷！這就是中國人。

    尤其是老一輩的人，真的值得敬重。

    其實，老人沒什麽牽掛的，兒女已經成家立業，都生活得挺好，不用惦記他這些遺產，對他的意誌，兒女都表示支持的。

    “希望老爺子長命百歲！”

    “長命百歲+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