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個問題，也是剛才有人問是不是範寬的作品，我搖頭的原因。我懷疑，這幅畫還覆蓋了一幅畫。

    澄心堂紙很薄，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假如下麵覆蓋了字，字體用墨比較濃的話，會有一定的透視能力。”

    胡楊語出驚人，一言把所有人都嚇呆了。

    下麵還有一幅畫？那得是什麽級別的畫，才能讓一位名家用自己畫來遮蓋住？

    “而且，我猜測很可能就是展子虔的那幅《踏雪圖》。”胡楊自信地笑道。這也是之前他不惜和方女士競價的原因。

    可以說，買一送一，這麽劃算，誰願意放棄？反正胡楊做不到。

    “不……不是吧？”沈老都被胡楊這種猜測嚇壞了，嘴唇都有點顫抖。

    曾經，有這麽一幅畫出現過他眼前，他沒能發現。以後，隻要回想起這件事，都會隱隱作痛吧！

    “是不是，揭開就知道。不過，我對這方麵不擅長，不敢貿然行動，得找個穩妥的行家才行。”胡楊說道。

    沈老混了那麽久，雖然能力還是那麽爛，但認識的人卻不少。

    他立即開口：“我通知老嚴，他是這方麵的行家。”

    “那就麻煩了。”

    沈老立即打電話，誰知準備入睡的嚴老一聽，有可能是展子虔的真跡，表示讓胡楊他們立即去他的工作坊，是要打算連夜開工的節奏呀！

    嚴老的真名叫嚴肅，搞古字畫裝裱差不多一輩子，手藝都是祖傳的。本身，他就是癡迷古字畫的人，相當於古代的武癡。一聽到是展子虔的作品，壓根坐不住。

    “現在就去？”胡楊眼睛微微瞪大。

    沈老有點尷尬，現在都快十二點，老嚴是有點心急了。但了解他那個人，知道不讓他幹的話，今晚得要失眠。

    “他是個急性子，理解一下，畢竟是傳說中的畫，相信書畫界沒有誰聽到會不激動的。”沈老說道。

    於是，大家再次出門。

    直播間都沸騰起來，買一送一呀！

    而且，極有可能還是失傳的畫作，這可是大新聞，說不定就像《永樂大典》那樣，大家有緣親眼目睹它重現人間。

    因此，有些原本打算睡覺的觀眾都繼續留下來。並且，消息也逐漸在平台傳開，吸引越來越多的觀眾。

    白雲山公會，楊老板被莊凡一個電話從住宅拉到公會。

    “運作一下，要讓更多人知道這個事，跑來圍觀。”他表示。

    “如果揭開後，沒有畫怎麽辦？不會砸了胡哥的招牌嗎？”運營小陳擔心，提出自己的憂慮。

    如果能揭出畫，不管是不是展子虔的真跡，大家都不會計較，畢竟隔著一層紙，誰能說得準？可以理解。

    但是，假如沒有，那就是打臉，越多人知道，對胡哥越不利。

    “我相信胡哥，放手去做吧！”楊漢民對胡楊有信心。畢竟，胡楊從沒有讓他們失望過。

    於是，公會找平台的工作人員商量。平台本就打算大力捧胡楊的，有這樣的噱頭，怎麽能放過，他們還記得《永樂大典》的事情，給平台增加了不少用戶，還有這種甜頭，當然是不能放過的。

    哪怕是深夜，他們也立即開工，掛上推薦，宣傳這件事，要讓整個平台都知道。

    “再給一個係統通知推薦吧！”平台一位管理高層開口。

    係統通知，將會顯示在所有直播間，不管主播還是玩家，都能第一時間看到，還有直通車直達胡楊的直播間。

    這個推薦，隻有大主播才有的福利。

    “胡哥，我們上推薦了。這個係統通知。”華仔高興道。

    直播間的聊天框，忽然跳出來一條紅色字體加粗的通知，頓時把華仔樂壞。

    胡楊微笑點頭，表示看到了。而且，直播間的觀眾人數也在飛升，已經突破十萬。這在深夜十二點，算是了不起的。

    最讓胡楊關注的關注量，也在不斷跳動，都是幾十幾十的增加。

    “大家不要著急，我們現在要去見一個人，是古字畫裝裱的老前輩。結果如何，等揭開便知道。是不是真跡，剛才我也說過，那隻是我的猜測。”胡楊跟直播間的眾多觀眾說道。

    這番話，主要是對新進來的朋友說的。

    他們還不了解情況，被平台的推薦吸引，一進來，發現並不是推薦上說的那樣揭畫，就不由質疑了。

    “還有時間，大家不妨去了解一下展子虔這個隋朝的名人，他在中國畫史上有著非常重要的地位，傳世畫作極少。”胡楊建議。

    因此，如果這下麵還藏著一幅他的畫，哪怕價值不如《遊春圖》，也不會低到哪裏去，畢竟物以稀為貴。

    展子虔的作品，已經少到你有錢都買不到的地步。

    嚴老的工作坊竟然就藏在天福園古玩街裏麵，再次到這裏，空蕩蕩的一片。

    人如其名，嚴老長相嚴肅，而且說話做事的風格也很嚴謹，不苟言笑。這種人，往往給人安全感，由他揭畫，胡楊放心。

    “接下來，就要麻煩嚴老前輩您了。”

    嚴老點頭，神情凝重，顯然揭畫對他來說，也是一個挑戰，並不輕鬆。要知道，澄心堂紙很薄，而且過了那麽多歲月，已經變得很脆弱，一不小心，就會造成古畫不可挽回的損壞。

    工具全部擺出來，非常專業，各種刷子、鑷子、不知名藥水等等。

    此外，嚴老還戴上一個類似顯微鏡的東西，有點像是做手術。

    直播間的人，什麽時候見過這種場麵？原本以為，揭畫就是簡單的揭畫，誰知道門道還有那麽多，簡直就是在圍觀一場大型手術。

    “我的天！長見識了。”

    “這才叫專業。”

    “牛！第一次見，很激動，值得我熬夜蹲守。”

    ……

    見大家大氣不敢出，氣氛太嚴肅，嚴老忽然開口：“大家不用緊張，我們先要做的，是要把這層裝裱先弄掉，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的。”

    可以說，是一件比較輕鬆的工作，難的是要把畫芯揭開，那才是難度最大的。

    不過，如果像胡楊猜測的那樣，下麵是一幅絹本材料的古畫，兩種不同材料，分離工作難度也會進一步降低。

    不像真正的揭畫，真正意義上的揭畫，是要把一張宣紙揭開三層，那種難度可以說是地獄級別的，他也沒有信心做。

    盡管有嚴老的一番話調節氣氛，但大家還是沒有出聲打擾他。

    別看嚴老說得簡單，但胡楊卻知道，就算是揭開裝裱，也是件技術活，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裝潢誌》裏有這麽一句話，書畫性命，全關於揭，足見揭的關鍵。

    第一步，要把畫芯四周的裝裱揭開，無驚無險，而且動作很快，不愧是玩裝裱的師傅，很熟練，非常穩。

    做完這一步，嚴老先休息幾分鍾，聊聊天，活動一下胳膊。

    “你們可能不知道，做我們裝裱工作的，最難的不是揭畫，而是補全。”嚴老說道。

    “什麽是補全？修補？”費奇問道。

    嚴老點頭：“對的！很多古字畫，保存到今天不容易，受潮發黴、汙跡滿目、蟲蛀鼠咬，以及綾絹和紙的自然老化都會使書畫產生破洞、糟朽斷裂等等，都是很常見的事情。

    這就需要我們做補全的工作，尤其是古畫，一些被蟲子咬破了，遺缺了一小部分，你需要將它還原成原來的模樣，首先是顏料上就足以讓你頭疼。”

    補全的工作，一般人不敢接手，筆力不足，模仿不出原作的精髓，古字畫也就會大打折扣。

    閑聊了一會，嚴老繼續他的工作，第二步，是要把畫芯弄出來。

    僅僅是揭開一小部分，不僅嚴老，直播間的觀眾都能看到，下麵確實是一張古老的絹，很薄。

    大家立即知道，這下麵果然還藏著一幅畫。

    “胡哥太厲害了，這都被他看出。”

    “所以，有時候是我們缺乏一雙慧眼。”

    “真的是買一送一，胡哥賺大發。紙質畫都那麽貴，絹本應該更值錢。”

    “那可不好說，紙質畫也有很貴的好吧！像張大千先生的，上億的畫作也不是沒有。隻能說，絹本比較古老，年代舊，顯得更高貴而已。”

    ……

    直播間的人各抒己見，很熱鬧。

    那些新進來的朋友，也被主播的準確猜測嚇了一大跳，蒙對的嗎？剛說出自己的想法，就被無數的嘲笑淹沒。

    開玩笑！胡哥需要蒙？

    一看這發言，就知道是新來的，根本沒見過胡哥撿漏的場麵，吊打專家呀！

    “有戲！”嚴老嚴肅的臉上也忍不住流露喜悅的笑容。

    要真的是展子虔的《踏雪圖》，傳說中的畫作，在他手上重現人間，想想就激動。他深呼吸幾口氣，讓自己好好鎮定下來，才繼續工作。

    直播間，忽然一個年守護開設成功，而且還飄出十枚火箭，立即把胡楊的直播間頂上頭條。這頭條，大家一看，都懶得去懟下來。

    現在他們平台很多主播都知道了胡哥這麽一個強勢的新人主播，他的頭條，還是不要去搶比較好。

    胡楊轉過頭，跟鍾文秋說道：“文秋兄弟，不用破費這個的，謝啦！”

    “小小心意啦！”年守護一萬多，加上十枚火箭的一萬，一共兩萬多人民幣。這比起胡哥幫他賺的兩百多萬，根本不值一提。

    絹畫一點點展現在大家麵前，所有人都盯著嚴老的一舉一動，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