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號坑連續挖出田黃凍石，這件事轟動整個村子，消息傳出去，不少田黃石收藏家正在趕過來，或者打電話來問價錢等。

    宋先生留下人手，看守這個田坑，一來，是不讓閑雜人靠近，出了什麽事，那可就麻煩。二來，則是觀察那塌下去的地方，有什麽異常，隨時報告。

    大家先回管理處，挖出來的田黃石，都會先放在這裏。

    消息傳得很快，有些人來得也很快。這裏畢竟是田黃石的生產地，所以經常會有求購商等人駐守。那些人，鼻子可靈了。

    這回，聽說這邊挖到了田黃凍石，頓時跟聞了血腥味的鯊魚一樣。

    “媽的！這些人來得好快。”曹老都忍不住爆粗口。

    隻見他們剛坐下來，一壺茶泡了都還沒開始喝，一些人就趕了過來，兩眼發出狼一樣的青光。

    “老宋，我們的交情……”有個人一進來，就攀交情。

    宋先生鬱悶：“別跟我扯什麽交情，我們這裏的規矩，都是價高者得，你們應該是知道的，各憑本事吧！我也不幫誰。”

    多人競爭，對他們無疑好處更多。

    他現在，並不著急出手。上麵的老板剛才說話了，先把消息放出去，醞釀兩天。

    這就是炒作的手段之一，現在有錢人很多，但好的田黃石卻很有限，可以說是嚴重的供不應求，賣家根本不用慌。

    “宋先生，先讓我們看看貨。”有人開口道。

    宋先生點頭，將剛放進箱子，妥善保存的兩塊田黃凍石展示出來。

    大家隻能看，不能動手。在座的，都是行家，貨色怎麽樣，根本不用上手，就能很快得出答案。

    有人看了之後，立即到一邊去打電話，請求指示什麽的。

    他們當中，好多都是替人幹活，也做不了主的。

    “宋先生，我寶印軒出一千兩百萬，求購小的那一塊。”有個穿西裝的人打了電話之後，立即轉頭跟宋先生說道。

    “才一千二百萬，能不能別喊那麽大聲？我出一千五百萬，也是小的那塊。”有人馬上懟道。

    遇到這種級別的田黃石，誰都不會客氣，什麽交情之類，統統先放一邊。一會，就算打起來，都是正常的事情。

    “一千六百萬！”

    “我老板說了，兩千萬，還請宋先生給我們老板一個麵子。”

    ……

    宋先生很想說：你老板的麵子值多少錢？

    胡楊等人在一邊觀看這一幕，直播間的觀眾目瞪口呆，後麵得到的那塊，看來品質相當好，看上去還不到兩百克吧？

    已經喊到了兩千萬，宋先生依舊淡定，壓根沒把兩千萬當一回事一樣，可怕。

    “這才叫瘋狂的石頭！我頭皮都要發炸了。”

    “牛！兩千萬呀！是黃金的多少倍？”

    “別將黃金搬出來，在這個直播間，黃金是最不值錢的，不知道嗎？一克超過十萬，黃金才兩三百元，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

    “確實，現在看來，黃金好廉價，可憐的黃金。”

    “我服了，不愧是國寶級的寶石，牛逼！”

    ……

    壽山石，作為自己國家特有的寶石，能拍出天價，大家都有種驕傲的感覺。反正出錢的不是自己，心疼錢也不是他們。

    祝福等人嚇得都不敢說話，喊一千二百萬的，直接被鄙視了。

    大家還以為，胡哥這段時間，賺了大半個億，覺得已經非常了不起。而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兩塊田黃石的事情。

    管理處這裏，有一排展示櫃台，裏麵有不少田黃石料子，都已經貼上標簽，定好標價的，從幾萬到幾百萬的都有。

    大家都圍著那兩塊田黃凍石，一時間爭論不休，一個比一個大聲。

    但其實，最大聲的，往往都是最沒有底氣的一個，財大氣粗的人，往往都比較沉默。

    胡楊則是沒再看那兩塊田黃凍石，反正和自己沒太大關係，關注太多有什麽用？會變成自己的嗎？

    他把目光放在玻璃櫃台裏的其他田黃石料子，貴的他直接略過。他隻是想要撿漏而已，所以貴的沒必要看了。

    華仔時刻跟著胡哥，鏡頭隨著胡哥的腳步走。

    “喂！華仔，往哪裏拍？現在重點不是兩塊田黃凍石的歸屬嗎？”

    “華仔，用心點呀！不用總跟著胡哥的。”

    “話說，胡哥難道就不關心一下那兩塊田黃凍石嗎？”

    “關心什麽關係？在胡哥眼中，估計那兩塊寶石，也跟普通物件差不多。”

    ……

    直播間的人又開始有點不滿了，現在大家最好奇的，還是那兩塊田黃凍石的事情。主播胡哥，先一邊涼快吧！

    胡楊笑道：“大家想看那場麵，你就拍那邊，不用跟著我的，正好我休息一下。”

    得！胡哥都這麽說，華仔也就把鏡頭再次切換回原來的場麵，好幾個人爭得麵紅耳赤，爆粗口什麽的都有。

    直播間的大家有了更深的認識，在利益麵前，什麽交情、臉麵，都可以丟一邊。

    這時候，華世雄也來到胡楊旁邊，他對那些的爭論，也不感興趣，甚至有點反感，畢竟很吵的。

    “怎麽？小胡對這些料子感興趣？”華世雄問道。

    其實，他的老友老曹那邊，也還有幾塊料子，如果胡楊喜歡，可以介紹一下，感覺比眼前這些，更加劃算。

    胡楊搖頭：“也就隨便看看，反正沒事做。”

    說完，他又指著一塊料子：“華前輩，您看這塊料子怎麽樣？”

    華世雄一看，是一塊烏鴉皮的料子。

    “黑皮田，一般吧！表現不怎麽好，中下的檔次。”華世雄點評。

    旁邊的標價，也證明了他的話，隻要八萬，直徑卻有十五厘米左右，算是大料。可見，品質確實很一般，價格親民。

    說完，華世雄還轉到一邊，讓胡楊看了一個位置，隻見那兒被擦掉一點點皮，能看到裏麵的狀況。

    這種擦掉一點點皮的現象，在很多玉石等料子裏麵，叫“開窗口”。

    意思大家應該能理解，就是開一個窗口，讓人能看到一點點裏麵的情況，可以讓大家心裏有底。

    “黑皮包裹全部的，極少見，從這個窗口看，這塊料子的內部也不是很好。”華世雄跟胡楊說道。

    本來，有烏鴉皮的田黃，在市場上，甚至比正宗的黃皮田黃石更加受歡迎。

    黑皮田的皮內或白田或田黃，色質、紋理和尋常無皮之田無異，唯多伴有小黑釘。

    正是這種特色早就了諸多優秀的烏鴉皮田黃雕刻作品，也是這種特色，使得烏鴉皮在壽山石雕方麵有著比正田更明顯的優勢。

    加上烏鴉皮的田黃石產量少，所以更受雕琢師和收藏家的青睞。

    胡楊知道，單層的烏鴉皮燈下能透，其肌質易於鑒識，若烏鴉皮內再有一、二層黃皮或白皮則難以燈照識別。

    不過，這類含多層石皮的田石，若皮質細膩、無雜色、無砂斑，則多見其裹色質俱佳，尤如凍石，實屬難得之材。

    眼前的這一塊，整塊都被黑皮包裹，開了個窗口，料子內部似乎也不太好。

    但胡楊猜測，這很可能是一塊有多層皮的好料子，所以開的那個窗口，根本就看不到什麽。

    可也正是那樣，這塊料子才被標價八萬元，擺在這裏，一直無人問津。

    幾乎沒有多想，胡楊決定將它買下來。這次來這的收獲，就有兩塊好料子，挺不錯的。

    另一邊，還在爭執不下，最後宋先生喊停：“各位，各位，先聽我一句，大家先別急，我給大家多點時間準備。這兩塊好料子，今天不會賣出去，大家放心。”

    大家聽了，要罵娘！這都還不知足？

    美其名，就是給大家多點時間準備，但潛意思就是，你們的開價，我還是不太滿意，先等等吧！我不急，你們好好考慮，多準備點資金。

    直播間有人質疑，都賣到這麽貴，還有利潤空間嗎？大家還爭？

    但他們不知道，經過雕琢之後，價值不要說翻倍那麽恐怖，增加個幾百萬都很正常。幾百萬還不足以讓大家爭嗎？

    稍微有點曆史的田黃石雕件，就更值錢了。比如乾隆的一枚印，也是這種品質的田黃石雕琢的，就拍出一個多億的價格。

    清靜下來之後，胡楊跟宋先生要了那塊烏鴉皮的料子，支付了八萬元。

    這不僅讓直播間的觀眾很意外，宋先生、曹老等人都有點搞不懂胡楊，到底是真不懂？還是怎麽樣？

    八萬拿下那塊料子，其實沒什麽利潤，表現不佳的料子，你總不會想要自己收藏吧？那玩得也太低端了。

    華世雄皺眉：“小胡，這塊料子難道還有特別之處？”

    他是了解胡楊的，一般的物件，他看不上眼。所以，極有可能，他發現了別人沒看到的特別之處，所以才冒一下風險，八萬買下來。

    胡楊猶豫了一下，本來，他是打算回去之後，再找個機會開出來看看的。但現在問的是華老前輩，說謊似乎不太好，對人家的不尊重。

    “是有點意思。”胡楊最後點頭承認道。

    曹老他們也忍不住皺眉了，打量了一會，不由疑問：“有什麽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