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所料，很快，小亮就找了牽著孩子的那位大哥。

    花了好大的功夫，八百元弄到手。人家開價一千，沒辦法，誰叫自己是送上門的，不宰你宰誰？

    好吧！八百就八百，小亮得知手中的玉佛頭價值二三十萬，也就不心痛了。

    還好，今天趁著空閑時間看胡哥的直播，不然就錯過了這麽一筆橫財。

    當他再次打開直播間，發現胡哥和華仔正在逛古玩店。那一帶的店鋪，他都熟悉，看一眼就知道怎麽走。

    他忍不住發言：胡哥，玉佛頭我拿到了，要怎麽處理？

    這才是關鍵，要是賣不出去，那就沒有意義了，畢竟他不是什麽收藏家，對收藏不感興趣，感興趣的隻有錢，雖然這麽說很俗，但誰不是俗人？

    要是能賺二三十萬，或許可以給家裏還沒裝修的樓房做裝修了。

    直播間瞬間一靜，胡楊和華仔都有點吃驚，那麽快就得手了嗎？

    “臥槽！兄弟，這不地道呀！我正打算今天過去的。”

    “難道，剛才你就在附近？”

    “無語，我剛請好假，唉！”

    ……

    胡楊愣了一下，笑道：“我這個位置，你能找到嗎？可以的話，直接來找我，二十五萬我給你。”

    嘖嘖！直播間全都是羨慕。

    小亮得到胡哥的回應，頓時振奮起來，馬上將自己的電動車馬力開到最大，直奔胡哥的所在位置。

    想想就高興，二十五萬呀！他送外賣要多久才能賺到？

    當他跟胡楊碰麵，大家再次意外，居然是外賣小哥？難怪下手那麽快。

    不過，送著外賣，還看直播？這是不是太不注意安全了？

    聽到胡哥的提醒，小亮點頭：“胡哥放心，送外賣的時候，我是不會看的。就是在飯店等快餐的時候無聊，才看一會。”

    不用別人提醒，他也不會那麽幹，因為有過教訓，差點被大車撞，現在回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胡楊接過那顆玉佛頭：“這本來是一尊玉佛，但可能摔碎了，隻剩下佛頭是完整的，所以再次加工，頸部位置，用金屬包裹，就是為了遮掩斷痕。”

    “還是胡哥厲害，一眼就看出是碎過的。”小亮拍馬屁。

    “嗬嗬！這不算什麽，稍微精明一點的玩家都能看出。玉佛頭，有著比較特殊的寓意，表示‘出人頭地’，所以也受到追捧。

    不過，如果是單純的玉佛頭，由於它隻有一個頭，所以對於麵部開臉的要求就更為高，稍微有一點瑕疵都會影響很大。

    一件人物作品的好與次，都是從開臉看的，要注意臉部的神態和比例，是否寫實且傳神，是否符合人物繪畫的技法和審美情趣。

    這一顆玉佛頭雖然開臉也精致，但它的神態是俯視的，有著俯視眾生的意思，而且，這個俯視的角度比較低，那麽就一定是站立的，所以不可能是單純的玉佛頭。”胡楊給大家解釋道。

    他告訴大家，現在觀音和佛的開臉一般多采用唐韻，比較豐滿吉祥，嘴角微微向上，露出慈祥的微笑。

    如果是彌勒佛，臉部要左右兩邊對稱，笑起來的時，蘋果肌部位是要凸起一點的，不管是抿嘴大笑、哈哈大笑、微笑，鼻子旁邊兩大塊肌肉都是高起的，而且它的鼻子人中要短，眉心要深。

    為了增加可信度，胡楊將佛頭頸部金屬環擰開，大家一看，果然發現是斷裂過的。

    那些剛進來的觀眾看得目瞪口呆，這主播有點料呀！說得很準，說明人家是真有本事的，也就難怪總有人誇。

    胡楊收起玉佛頭，順手給小亮轉了二十五萬。

    錢到手，小亮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這麽輕鬆就賺了二十多萬。這回，家裏裝修的錢也就有了。

    要知道，這段時間，家裏為了這比裝修的錢頭疼不已。

    家裏這一代，除了他，還有一個大哥。兩人都是到了該結婚的年紀，可都還是單身。沒辦法，現在的姑娘比較注重條件，你家沒有房，嫁過去還要奮鬥。

    於是，小亮的父母為了讓兩個兒子盡快結婚，連棺材本都掏了出來，而且還借了親戚朋友的一些，終於建起來一棟三層的樓房。

    然而，這也僅僅是外殼，沒有裝修的。

    按照他們的預算，裝修的話，十多萬就可以了。他們的標準比較低，所以不用太多錢。不像有些人，裝修材料都要選最好的，別說一棟三層的樓房，就是一套房裝修都能花掉一百幾十萬。

    “多謝胡哥，多謝！”他連連感謝。

    胡楊擺手：“我也沒吃虧，不用謝。你現在是繼續送外賣？”

    他看見小亮的電動車還有快餐，就忍不住問一句。

    小亮點頭：“嗯！要把手上的送完，胡哥，華哥，你們別走遠，遲一點我請你們吃飯，很快就送完的。”

    賺了那麽多，不請客吃飯，說得過去嗎？估計直播間的觀眾們都會說他太小氣吧？

    “行，你先忙。上午，我們就在這附近逛一逛，不會走遠。”胡楊沒有拒絕別人的請客。

    胡楊他們往前走，很快發現小亮還是跟在後麵，回頭問道：“有外賣是這裏的？”

    小亮有點尷尬地點頭：“剛才太高興了，沒注意，看了一下訂單，有一單就是這裏的，前麵不遠。”

    大家聽了，能理解這種心情，換成他們，忽然賺了二三十萬，估計也是這種情況吧？

    胡楊他們發現，小亮要送的外賣，樓下就是古玩店。於是，小亮上去送快餐，胡楊和華仔則是在樓下看古玩。

    這家店的老板，是個婦女，雖然有點富態，但外貌挺好看的，直播間不少男人都打了八、九分。

    “好像也不貴。”華仔看了眼店裏那些古玩的價格，忍不住說道。

    大多數，都是幾千塊的，上萬元的沒有多少件，這讓他很是意外。古玩店，他也和胡哥逛過不少。

    一般古玩店，古玩都是沒有標價的，看中什麽，就開口問價錢。玉器店的話，有標價，但稍微好點的玉器，都不是這種價格。

    “高仿品，能有多貴？不過，這也算是高仿品中的精品。”胡楊跟他說道。

    老板娘聽了，並不生氣，反而笑道：“大兄弟好眼光，這些都是景德鎮出來的高仿精品，你們看商標就知道，品牌貨，不是樊家井出產的那種大路貨色。”

    呃！

    古玩也有商標？

    而且，還有品牌這個說法？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聽，難免有點驚奇。

    “樊家井是什麽地方？”華仔問道。

    胡楊給他解釋：“景德鎮的一個地方，專門生產仿古瓷的，非常出名的民間陶瓷展銷集散地。

    不過，聽說那兒是大路貨批發基地，根本沒什麽懸念，連中級水平的仿品也很難尋到蹤影。”

    隨著中國內地收藏熱的興起，景德鎮再次成為仿古瓷器的重要生產基地。現在樊家井仿古一條街依然是仿古瓷的主要出產地。

    因為是“大路貨”，所以一切都是公開的，在那兒你可以看到很多店鋪門口，擺放著盛滿泥漿水混合化學品的大小木盆，用來蝕褪瓷器浮光。

    胡楊聽說，樊家井魚龍混雜，比較亂，做舊、造假非常多。

    他們把工業化工原料的用途發揮到了極致，用氫氟酸、草酸、高錳酸鉀、機油、瀝青等作為去瓷器表麵光澤的輔助材料，用泥土加膠糊於器表器裏，將它裝扮成出土器物。

    店主和夥計們不僅在光天化日之下為自己店裏的瓷器做“手腳”，同時還承接客戶送來的仿古瓷器做舊“加工”。

    在那條街上，隨處可見牆上用石灰水和毛筆寫的“為瓷器做舊”、“接老底”等招攬廣告，並且地址、門牌和電話號碼明示不諱，生意很是紅火。

    老板娘有點意外，沒想到這個年輕人還知道這些，是個行家呀！

    “沒錯！我們走精品路線的，一般不會在那兒進貨。”老板娘跟胡楊他們說道。

    今天的高仿品，可以分成三類：

    大拍賣公司、高級古玩經紀人需要頂級高仿品；古玩商倒騰給收藏家或收藏機構的屬於精品高仿瓷；博物館和一些文物展覽機構需要的就屬於普通高仿瓷。

    胡楊拿起一件，看了兩眼：“標貴了，這個瓶子，兩千都可以拿到。”

    “大兄弟，兩千我們可就沒什麽賺頭了。”老板娘搖頭，進貨都要一千多，兩千真的賣不出手。

    她接著說道：“你真心想要，三千給你吧！”

    胡楊搖頭，別說現代的高仿品，就是古時候的高仿品，他都不一定感興趣。他利用尋寶眼四處掃了一遍，目光最後落在一個盤子上。

    “這一件，便宜一千怎麽樣？”胡楊開口。

    標價六千，胡楊覺得五千都可以拿下。

    果然，老板娘猶豫了一下，點頭：“行，見你這麽爽快，就做你這個生意，五千就五千吧！”

    隻有直播間的觀眾和華仔知道，胡哥這是連漂亮老板娘都要坑呀！於心何忍？

    老板娘還幫忙包裝好，畢竟好幾千元的物品，也算是貴重物品，沒有包裝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