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大奇異之篇:第二十幕 夜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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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角人物:雷恩
情況比想象中更加糟糕。歸還的道路像是開啟了某種防禦機製,所有台階開始移動,原本是單行道的階梯開始蜿蜒變化出岔路。到處都是石磚彼此摩擦的聲音。道路黑暗難以辨認方向,螺旋階梯愈發紊亂,跑到最後雷恩甚至連自己究竟是在向上還是向下都已經弄不清了。
雷恩左手緊握著戰斧繼續奔跑,即便無法辨認方向他也不能停下來。他有種預感,停下的瞬間那個麵具人就會出現。雖然毫無根據,但他就是能如此斷言。他開始拚命思考,思考那個麵具人看不見他的原因。
首先他自己並不會任何能讓自己隱身的術式,完全隱形即使在【內聚類·變形型】之中也相當特殊,是最高級的令人【不可知】類型術式,隻要術式不解除無論什麽手段都無法認知其存在,他天賦有限,根本沒學會那種最頂級的魔法。退一步來說,使用【外放類·咒術型】的【暗示】讓其他人對自己【不可視】,他也沒有學習過,更何況他完全不覺得使用【暗示】會對那個麵具人有效。
——那麽隻可能是那個麵具人處於某種能看見其他東西,卻無法看見我狀態。但引起這種狀態的原因會是什麽?
當雷恩踏上另一級台階時,他不得不中斷了思考。麵具人正站在那裏,就站在離他隻有幾步遠的地方。
——他究竟是憑借什麽跟上來的?難道!
雷恩猛然間發現,自己的腳邊竟然殘留有餘燼在一路上星星點點散落,留下微弱的火星。
——被擺了一道!
就在雷恩緊張地準備殊死一搏時,麵具人卻反常地一動不動。
——太好了,他,他還是看不見我。他好像連附著在我身上的星火也看不見。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麽,但是太好了!
雷恩悄悄撕下殘留餘燼的褲腿,躡手躡腳的向麵具人走去,一步,兩步,三步,很好!麵具人依舊沒有反應,他真的看不見我!就這樣逃出去!
可就當雷恩屏息凝神,走到麵具人身前時,麵具人突然有了動作。麵具人伸手向從虛空中抓握住什麽,隨後空間如水波變化,桑出現在手中被扼住咽喉。
灰燼之主,一言不發。
雷恩愣住了。他沒想到麵具人會用這樣的方法來逼他就範。他可以選擇就這樣逃走,他原本的目的就隻是向【鋼之獸】複仇,即使桑救了他一命,也不過是雙方想要互相利用,他大可以把桑拋下不管一走了之。他們本就站在對立的立場,正如同桑對他所說,他們誰也不欠誰的。他沒有理由在這裏拚命,他必須活著,為陌瀚向【鋼之獸】複仇。
他咬緊牙關,下定了決心。越過灰燼之主的身旁,繼續向前。
“……這樣就好,逃出去,我也就到此結束了……”桑的口中發出低不可聞的話語。桑垂下雙手,烏黑長發傾瀉如絹,坦然接受自己的死亡。
“——別那麽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啊!!!”
在出離的憤怒咆哮之中,雷恩一斧砍向灰燼之主的手腕!
愚蠢至極!理智的呐喊在腦中咆哮,這是在自尋死路!他知道,他當然知道!從小到大的暗殺式教育無數次警告他不要去向比自己更強的人挑戰,不要考慮對沒有把握的敵人出手,失敗就會死,明明已經被無數次教導過了!生命不是那麽有價值的東西!
——明明是這樣!為什麽當我聽見眼前的人要放棄生命時還會如此憤怒啊!
腦中不自覺地浮現出陌瀚的身影。那家夥就是這樣,絕對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以拯救的人,近乎於貪婪地去保護每一個人。媽的,我一定是跟那家夥呆久了,也變成像他一樣的傻瓜了!
——可我自己就是被那樣的傻瓜救贖了啊!!!
斬風猛揮而下,在戰斧【烈陽】接觸到麵具人身體的刹那間,灰燼之主的身形便化作飛灰散漫在樓道之中。他確信了“老鼠”就在這裏,想要利用散落的飛灰確定雷恩的位置。
雷恩快速抱起桑跳下台階想要脫離飛灰的範圍,可是灰燼如同漫天大雪紛紛揚揚,幾乎立刻就占滿了樓道中狹隘的空間,在雷恩奔跑中,飛灰也逐漸確定了目標的位置開始越來越多聚集在雷恩四周。
——怎麽辦!怎麽辦!馬上就要暴露了!給我好好想想!動動你的腦子思考,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打破這絕境!
突然間腦海中閃過了一個主意,雷恩在空中轉體翻身重新與聚集的飛灰拉開距離,把桑背在背上。但身上依舊粘連著不少灰燼。不遠處灰燼之主的身形已經重新凝聚,正在緩步走來。
“我還在想為什麽你不把剛才在大廳裏的招式再用一次,明明隻要確定大致方向你就能用那招直接殺了我,現在終於想通了。”
麵對雷恩的宣言灰燼之主無動於衷,是沒有聽見還是單純的蔑視不得而知。
就在雙方接近不到五步時,雷恩揮斧猛擊樓道一側的牆壁,轟鳴聲震動樓道細小的裂紋隨著戰斧的猛擊開始沿著牆壁擴散,巨大的壓力正在從外側向內翻湧!結界被從內壁打破了!
聳立了數十個世紀的磚石破碎,巨大的黃金龍瞳在牆外乍現,宛若烈日陽光!雷恩猜到了灰燼之主不願意使用大範圍攻擊的理由,就是擔心從內部打破結界將外麵的東西放入其中,而盤旋在著塔樓之外的,竟然是一頭纏繞盤旋的蛟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