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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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燕離心裏一動,“拿上來看看。”

    不多時候,一個家丁就抱著一個大不不小的xiāng zǐ上來,周正上前打開,裏麵放的賀禮倒是中規中矩,沒有什麽出奇的地方,一張燙金的帖子,引起了燕離的注意。

    他拿起帖子翻開一看,隻見一行娟秀的小字映入眼簾,上麵寫道:

    “聞大人新任,妾身特備薄禮恭賀,猶記大人撫琴唱詞的風采,白陽宮之患難與共,亦曆曆在目,今夜月圓,西雀樓擺酒,萬望大人賞光,妾身亦有幽思傾述。”

    燕離幾乎用膝蓋都能想到,這是魚幼薇發來的請帖。

    “西雀樓在什麽地方?”他向管家問道。

    管家恭聲道:“在彩雲坊。”

    燕離玩味的一笑,道:“你派個人去找連海長今,就說他日思夜想的花魁美人今晚在西雀樓擺酒,請他務必前去一唔。”

    周正不敢多嘴問,隻管辦好燕離交代的事務,立刻就去安排了。

    燕離在丫鬟的服侍下換上了玄色的水雲服,束起了端端正正的十字冠,整個人頓時煥然一新。代表著三品以上的玄色水雲服,自然而然透著一股威嚴,讓他自己都不由自主地肅穆了幾分。

    他正要出門,周正立刻上來道:“大人,車已備好,您路上小心。”

    “嗯,辛苦了。”

    燕離直到出了門上了車,才從一種虛幻感中拔脫出來,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權利的滋味,近百個奴仆由他生殺予奪,跟修行者由於力量的壓製而對普通人的生殺予奪完全不同,這是一種正統的高高在上的,絕不會受人指責的,符合社會現象的完全正確的操控。

    難怪會腐蝕一個人的靈魂。

    大理寺的官邸緊鄰皇城,燕離到的時候,大理寺上下所有人已在門口排出了甬道,看到他來,紛紛跪倒在地:

    “參見大人!”

    “起來吧。”燕離大步走過,突然停在一個rén miàn前。

    趙啟平正站起來,激動了半天,才擠出兩個字:“謝,謝謝……”

    燕離淡淡道:“不用謝我,這是你自己爭來的。”

    趙啟平受封少卿,可說是一步登天,尋常書院的學生,想要晉升到正四品的少卿,最少也要兢兢業業十年以上。

    大理寺從上到下的人員構造有卿一人,正三品;少卿二人,正四品;丞六人,從六品;司直六人,從六品,主簿二人,從七品;獄丞二人,從九品。

    除此以外,另外增設左右通判,正五品;左右推事,從五品,及其門下幹事共計三百零八人。

    相比起前朝大理寺,今朝的大理寺在職權上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前朝大理寺雖是全國最高的司法機構,審理流刑以上案件,但審理過後,還要交由刑部複核,再上麵還有一個禦史台監督。

    大夏立國後,確切的說,是武帝登基後,修行者重新問世,取消了三省六部製,將三省的權利集中到了中書,包括行政,分由三公統管,所以刑部和禦史台不複存在,大理寺可專斷獨權,權利大的超乎想象。

    當然,也並不是沒有掣肘,裁決司雖然專門對付黑道和門派餘孽,但也負有禦史台監察百官的職責,權柄極重的大理寺,是裁決司重點監測對象。

    僅僅一個下午,燕離對董青就有些佩服起來。

    三百零八個官員,平均每半刻鍾就要接見一個,商談各種事務,同時還要審理從各州郡源源不斷送來的案件,這些還都是已經篩選過的,繁雜程度超乎想象。

    董青在裁決司的監測下,不但完成了大理寺的職司,還在暗中運送奴隸進入黑山,直到黑山被毀,才終於敗露。

    僅僅一個下午,燕離就有了撂挑子的衝動,因為他今天的公務隻完成了二十分之一,離完成還有十萬八千裏。

    ……

    “xiǎo jiěxiǎo jiě,您看我帶什麽來了。”

    方顯懷的府邸,侍女柳紅興匆匆地衝入方君怡的閨閣。

    午後小憩剛剛起來梳妝的方君怡,帶著一股子睡美人的慵懶,道:“除非能讓我的心情好起來,不然我就扣你月錢。”

    柳紅將一張帖子遞給方君怡,道:“您看這是什麽。”

    方君怡起初還不很在意,待看到一個詩書的標誌時,忍不住驚呼道:“天雲閣的請帖?”

    柳紅笑嘻嘻道:“這下您高興了吧,這可是天雲閣的詩會請帖,奴婢聽說有資格受到邀請的人,每個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呢。”

    方君怡強忍著歡喜,保持著一種高貴的矜持,道:“天雲閣還算有眼光。”

    柳紅羨慕地說:“聽說詩會都不準帶隨從的,可惜奴婢不能跟隨xiǎo jiě進去開眼界了。”

    方君怡大方地說道:“我會帶一些點心回來的。對了,如果我爹問起來,別告訴他詩會的事,免得又在我耳邊嘮叨個不停。”

    “奴婢知道啦。”

    ……

    很少人知道司徒府中有一個禮堂,供著一尊菩殊**師的塑像,在塑像旁供著一個靈位,上麵寫著:林美淑。

    李宜修跪在神台前焚香禱告,這是他每天晚飯之前的功課,隻要在家,一天也不會落下。

    “少爺,老爺讓您去前廳用膳。”一個侍從在佛堂外。

    “我知道了,馬上就到。”李宜修回應道。

    他沒有馬上起來,而是睜開眼睛,帶著淡淡的哀傷看著靈牌:“娘,今天衙門依然都是一些瑣事,我怕說的多了,您會厭煩。對了,今天智貞的夫人來給她送飯,我看到他家的大胖小子,很機靈,很有精神,如果您看見了,肯定催著我也趕緊生一個……對了,今天是燕兄赴任的日子,我還沒來得及去道賀……就是上次跟您說過的燕離,是個很有趣的人呢……嗯,您問孩兒什麽時候娶親?唉,這個問題有點難度,容孩兒想幾天再告訴您……”

    “不說了……父親等久了會不高興。”

    站起來,把香插進香爐,在微暗的燭火下,他的眼睛不知何時變得沒有一絲溫度,絲絲縷縷的寒意,宛如寒冬臘月裏的冷風,整個禮堂的溫度鬥然下降。

    “娘,我一定會找出害你的凶手,將他碎屍萬段!”

    ps:唉,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