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wenty 呼喚與惡意與惡魔劇場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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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中隨之而來的還有無盡的罪惡感和自責,這些東西便是人繼續前進的障礙。——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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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夜之女神的紗幔籠罩大地,據說是由守望者們用見聞和曆史製造的繁星在黑絲絨般的夜空中靜靜閃爍時,在桌前工作了一整天的蜜莉恩終於將手中的羽毛筆放入墨水瓶中,開始抬臂舒展有些僵硬的身體,然後她隨手端起裝在粗製餐盤中由廚師阿諾·斯林頓製作的奶汁燉菜,用勺子毫不挑揀地舀起一勺塞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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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冷了,但是味道一如既往的很讚啊!也難怪當初那家夥願意收留阿諾!要是咱在年輕一點兒的話,估計會被這個會做飯的小子迷住吧吼吼吼!”燉煮軟爛的蔬菜和入味的雞腿肉雖然有著燉菜特有風味,但也並未失去原本油煎的焦香,而且奶油特有略微的甘甜讓蜜莉恩感覺自己正逐漸從工作的疲憊中解脫出來。除了奶汁燉菜外,那盤以黃油煎製的洋蔥炒黑豬肉香腸因為撒了黑胡椒粉,所以味道變得相當刺激味蕾,特別是肉感十足的香腸非常容易地滿足了蜜莉恩早已呻吟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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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用鬆軟的麵包擦掉盤底的最後一點兒奶汁放入口中後,蜜莉恩終於放下餐盤,然後相當熟練地將煙絲填入煙管中,隨後她用打火石點燃了煙絲叼起煙管抽起煙來:“呼——真是太舒服了!雖然現在過得沒有以前當傭兵時那樣刺激,但是能少打打殺殺也不錯啊!吼吼,咱也許已經厭倦了無休無止的戰鬥了吧?而且要是再來一杯酒的話,今晚就太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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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背負著想不起從何而來的不死詛咒,在戰亂與歧視中活過了幾百年的老怪物,蜜莉恩大多都是在他人的雇傭下和沉睡中消磨自己不會流逝的時光。不過現在她已經厭煩了自己幾近無盡的時間,因為那個時代本應該死去的人中隻有她活了下來,她的同伴、丈夫和孩子都已經不在了,他們都變成了冰冷的墓碑等待自己每年去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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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不能安心入土之外,還有些麻煩的事情有點兒讓咱煩心啊······比如說動向異常的教會、突如其來的瘟疫、行蹤不定的提箱魔女什麽的,據說一個小鎮教會的神父忽然出意外死了······這些事情果然和那個家夥脫不開關係吧?”蜜莉恩在咧嘴任由煙氣從牙齒間溢出的同時,抓起了桌麵上的紙張,這些紙張上十分詳細的記載著不少他們需要關注的“大事件”,其中“瘟疫”、“教會”和“魔女”等詞語重複出現了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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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聽說瘟疫的事情已經被不知道什麽人解決了,隻是現在那些跑出來襲擊人的屍體不太好處理,畢竟殘餘的詛咒依舊可以殺死人讓他們變成渴求血肉的行屍。而且據說這件事和教國有關,因為有成員在教國與帝國的邊界看見了教會的鷹犬和信徒。另外有些事情讓蜜莉恩非常在意——就比如說仿佛被地下湧出的岩漿吞沒的村莊,還有曆史久遠但是像被什麽怪物肆虐過的古堡建築······這些事情隻要是有心的人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的問題和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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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在短時間內發生那麽多事情,怎麽感覺都像是有人刻意而為的,說實話真的是讓人覺得有些不安啊······蜜莉恩在分析情報的同時下意識地用尖銳的指尖叩擊椅子扶手,忽然間她指尖的動作停頓了下來,隨即她忽然前撲跪倒在地上呻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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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哈啊······”蜜莉恩在用幾乎可以捏碎椅子扶手的力量將指尖嵌入了地板,同時她咧開嘴大口呼吸,試圖以這樣的方式緩解背後傳來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劇烈疼痛。隨即她頗為痛苦地用雙爪按住像是被針刺了一般無端疼痛的頭,肉眼可見的黑紫色帶著猩紅的粘稠物質像是霧氣一般從她背部的毛發下滲了出來,並在她背後隱約形成了古怪菇叢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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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呼吸之間仿佛要將蜜莉恩身體洞穿的痛苦瞬間從她的背部卷襲全身,然後她被針刺般的大腦中忽的出現了一群模糊的人影,而唯獨清晰的隻有在耳邊的囈語——這囈語她本不該知道是什麽意思,但是她卻理解了這聲音的具體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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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聲音是在催促她去完成某件曾經沒有完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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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明明說在午夜之前吧賬本還給我的!蜜莉恩小姐是不是又跑出去喝酒了?都說了少喝一點兒酒身體才健康嘛!不過如果是蜜莉恩小姐的話,倒是稍微慢一點兒也沒有關係······”頭發不是正常人的發絲而是由藍蝴蝶種的六對寬大蝶翼構成,眉形呈現較淺的蛾翼的形狀,翡翠綠色的眼睛向內凹陷顯得深邃,皮膚蒼白有些泛青灰色的少女此刻正在自己的房間裏來回踱步,之後她用六隻手中的一隻捏住自己的白水晶耳墜並頗為煩惱地咬住嘴唇——她已經急不可耐地想要見到蜜莉恩了,但是對方卻遲遲都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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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外貌可人的少女身體上半部分與人類正常女性一樣,腰肢纖細胸口飽滿,那詭異的六隻手臂從外形上看也和人類手臂並無太大區別,但從她下半身開始便是無毛型毛蟲的身體。在充滿肉質感的下半身上除了肺氣孔外,尾部還有著可以自由收縮的節狀尾刺。後頸到毛蟲狀身體過渡的地方有昆蟲棕褐色甲質層保護著她重要的脊椎。若不是那袖口寬大,裙裾膨大得誇張的華麗禮裙和蕾絲禮帽遮掩身形和翼發,少女應該早就被當成怪物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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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自贖會,所有人都很親切和熱情的接納了切茜婭·艾爾維斯和她的同伴,因為自贖會除了要殺死惡魔驅除邪穢之外,也會為非人類種族提供保護和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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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莉恩小姐,那個那個,您應該已經把賬目核對完了吧?如果搞定的話就請交給我吧?”因為等了很長時間也沒等到蜜莉恩,所以切茜婭便想要從窗口探頭督促對方想起先前答應自己的事情,但是當來到蜜莉恩房間的窗邊時,她卻隻看見了被夜風吹散了一地的紙張和翻倒在地、扶手被捏得粉碎的椅子。承諾今晚不會離開房間的蜜莉恩並不在那裏,她像是憑空蒸發了一般忽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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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莉恩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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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今天真是累死我了!不過話說回來,自從離開畫廊之後我好像每天都這麽辛苦啊?畢竟有學不完的東西和幹不完的活,做不好還要受懲罰!而且還要和各種莫名其妙的人接觸,還有剛剛那個死老頭為什麽色眯眯的看著我啊?要不是有人看著我真想把裙子掀起來給他看!說不定那個老東西會當場瞎掉吧?”穿著當地頗為常見的以雪白收腰上衣與灰紅色筆挺禮褲搭配的商會製服,在領口紮著藍黑色條紋的領結,長相俏麗讓人難以辨認性別的亞麻灰短發少年怒氣衝衝地將剛剛那個喜歡動手動腳的中年男人送給自己的紅玫瑰狠狠地丟在了地上,然後他還不解氣地踩上了幾腳,“氣死我,沒看到我有喉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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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別生氣了伊斯塔。如果不是你的話,今天這筆生意我們恐怕是談不成的吧?作為獎勵的話,你要不要向夫人請假休息一天?你不是一直想去看戲劇表演的嗎?如果你擔心工作的話,我會幫你做的。”在這個火氣異常之大的少年身邊,稍顯弱氣的白發藍眼的少年一邊偷笑,一邊豎起了指頭提議道。而他無懈可擊的笑容讓伊斯塔又氣又好笑:“切!我是死也不會去找那個老太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老女人有多可怕,我還不想被燒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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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啊呀,雖然夫人是有一點點嚴厲,但是我覺得她並不是會隨便把別人丟進火爐裏的那種人呢?上一次也是因為伊斯塔你頂撞夫人才導致那種結果的吧?”白發少年說到這裏時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伊斯塔的這番話又讓他想起了上次的惡作劇,結果就是伊斯塔差點兒就被夫人丟進了火爐當柴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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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米,今天我得先走一步了。你知道這段時間人手不足吧?不過沒想到就連我這種家夥都不得不去協助那些家夥了······啊啊,真是讓人煩躁······蜜莉恩那家夥真是的,這些事情不是應該由她負責的嗎?丟下堆積如山的工作突然消失算什麽引導者!不過吉米你也別忘了工作哦,如果不按時完成可是會被罵的!”伊斯塔說到這裏時下意識地裹緊了身上以金線繡著栩栩如生的鳶尾花的寶藍色鬥篷,這件鬥篷的作用是防止他懸空的手掌嚇到普通人,同時也能夠在必要時遮擋無關者的視線——這是大家送給他的見麵禮,所以他一直很珍惜的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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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見,別忘了給我留一份晚餐啊!聽說今天是阿諾掌勺呢,我還能吃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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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就你最囉嗦了!我會多給你留一點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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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放下心來的伊斯塔在向同伴吉米揮了揮手之後便急匆匆地轉身離開了,而吉米則抓了抓自己本就淩亂的白發,徑直走進了掛有黛妮奧雅商會會徽的華美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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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尼奧雅商會內雖然以不同的樓層和不同風格的立柱為各種商品和各種商務活動劃分出了大概的區域,但是在真正進入其中之後,吉米還是能感覺到來自於各種人帶來的喧鬧與雜亂,再加上有時候會有些不得了的商品被運送到這裏來,所以他總是能看見自己過去從來沒有看見過的東西。琳琅滿目又讓人眼花繚亂,仿佛隻要參與其中連靈魂都會隨之交易出去一般。當然有時候他也能看見主人的畫作,隻不過他是沒有錢去把畫買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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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主人也在這裏的話,她會不會很高興呢?因為這樣的場景一定能夠為她的創作提供相當多的靈感吧?吉米一邊這樣漫無邊際地想著,一邊從一個皮膚黝黑,身上穿著以獸骨與獸皮為主要材料製成的粗野服飾的魁梧男人麵前走過,忽然他被對方伸出的巨大手掌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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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先生,請問您有什麽事情嗎?”雖然有些詫異,但吉米毫不畏懼地扭頭注視那位眼神有些奇怪的域外人,然後微微歪頭詢問道。而對方卻隻是在仔細打量了他一番搖了搖頭後,就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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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的先生呢,不過這種事情我也已經習慣了。”商會本來就是魚龍混雜的地方,再加上戴妮奧雅可是數一數二的大商會,在這裏能夠見到域外的民族也並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不過剛剛那個人應該是艾萊芬多象部落的戰士吧?戰士也能夠來教國做生意嗎?雖然對那個男人的眼神感覺到有些奇怪,但是吉米也並未去深究其背後的含義。他隻是注視著那個魁梧的身影直到對方被人群吞沒,然後才扭頭快步走下了大廳最邊緣通往下層街市的廢棄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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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吉米順著破損且覆蓋著苔蘚與不知名植物的石階向著下方的建築群而去時,所有的嘈雜聲忽然之間都消失了。於是他放鬆地抬臂伸了個懶腰,然後加快腳步踩過了由土黃色石磚鋪就的地麵進入了一棟外觀相較於其他建築更華麗些的巨大屋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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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很少有人知道教國其實是建立在曾經的王國之上的,因此教國的國度幾乎是建築在半空中的。而在這個繁榮的國家之下就是已經被諸多人遺忘的曾經的繁盛之國,加布裏埃王國。由於沒有在當年的戰亂中遭到太大的破壞,所以這裏還保持著過去的風貌——以石塊與木頭搭建的淳樸房屋高低起伏,偶爾能夠看見琉璃頂的小塔混跡於這些淳樸的房屋之間,牆麵上的彩繪因曆經時間久遠而出現剝落的跡象,原本顏色清新的畫作現在看來更像是詛咒留下的斑紋。殘破的窗布與門簾隨著不知從何而來的冷風飄動,猶如遊蕩的鬼影。最惹人注目的大抵是那座潔白的神殿,那座以潔白的岩鹽磚搭建,在頂部貼著金箔且鑲嵌著各類寶石的建築據說是某位王族的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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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論看多少次都會覺得不可思議······我們居然會有機會看見自己生活時代變成曆史,國都變成遺跡的這一天。”每次吉米站在二樓窗口後眺望古建築群時都會發出這樣的感歎,之後他下意識地看向窗外的小巷,在那裏一抹泛著銀色的淺紫色從牆角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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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新成員嗎?不過也許是眼花了吧,畢竟這裏沒有那種發色的孩子嘛。”吉米在笑了笑後就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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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吉米和伊斯塔以“怪畫魔女”餘黨的身份進入自贖會工作到現在,他們不僅見識了當今生活的巨大變化,而且還意識到了自己知識的匱乏。不過這件事情很快便得到了解決,因為戴著單邊眼鏡,將所有頭發一根不漏的在腦後盤起的“老古董”戴珊·丹妮女士為兩人安排了關於曆史、數學,藝術、地理知識等方麵的學習,而且他們還要學會餐桌禮儀,如何與不同的人交談,記賬算賬等等······在老師那裏考試合格並通過她本人的驗查之後,兩人才正式成為了自贖會的外部成員。不過由於他們本身的特殊性,所以有些“內部事情”他們也能夠接手,就比如前幾天他就和伊斯塔去處理了河裏出現的水猴(onk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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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要去給會長大人報告啊,不過他不是大忙人嗎?怎麽可能有時間聽我報告啊,一定會被無視掉的吧?”吉米在走上三樓時頗為緊張地嘟噥道。“會長大人”是自贖會所有人對那位創立會所並引領大家的領導者的尊稱,最早使用這個稱呼的似乎是一個叫蜜莉恩·傑弗瑞的半狼人,但是對方使用這個稱呼更像是調侃,而不是表達尊敬。不過後來大家都開始就叫那位創始人會長大人了,而且他本人似乎對這個稱呼並沒有什麽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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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狼人血統的家夥存在,不過有一點點遺憾自己還沒與蜜莉恩有多少交集,對方就忽然消失了。話說回來,應該要到發薪日了吧?真想和伊斯塔和阿ls先生一起去酒館大吃一頓啊!要是蜜莉恩小姐在的話就更好了。吉米在心裏自語緩解緊張的同時,穿過了自贖會會所三樓內部狹窄的走廊,來到走廊盡頭的那扇木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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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推開那扇以古文字寫著“進門請敲門”的木門之後,吉米首先看見的便是堆積如山的書籍與紙卷,這些書從曆史天文到民間故事無所不有,總之就是多得讓人懷疑這裏是不是什麽圖書館的再現,但是更吸引他注意的還是會長那一頭散發淡淡光芒的淺金色短發——那頭如同被星光所沾染的短發帶著不可思議的力量,讓看見它的人總是難以挪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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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話快說,說完後就立刻出去。”坐在傾斜桌麵的長桌後的青年聲音清冷且略帶著傲氣和不耐煩,誰能夠想到一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青年居然能夠引導這麽多人呢?況且其中還有不少危險人士。擁有一顆永不熄滅好奇心的吉米忍不住幻想起會長大人的過去,但是他無論向誰打聽都沒有得到一點點關於會長過去的事情,對方像是刻意隱瞞過去一般,硬生生將自己變成了一個成謎的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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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會長大人。”吉米在咽了咽唾沫之後認真說道,“我是帶消息過來的,就是據分會的埃爾維斯小姐說傑弗瑞小姐忽然消失了。不過現場並沒有發現其他人的痕跡和氣味,所以據判斷應該是她自己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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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現在就暫且擱置吧,如果三日後那家夥沒回來再派人去找。對了,現在我要你和伊斯塔一起去調查失竊的第七倉庫。”青年頭也不抬地從桌麵上拿起一份已經被拆開的信件,然後將其丟給了還沒反應過來的吉米,“這可是你們這些新成員表現自己的好機會,可別浪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們很快就會被內部的成員接納,然後接受最後的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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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會長!我們會努力的!”在聽到青年的話後瞬間振奮起來的吉米有些手忙腳亂的接過信件,隨後他向青年深鞠躬並快而無聲地退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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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麻煩就大了······”在吉米離開之後,強撐著不讓自己露出疲態的青年忽然放下手中的鵝毛筆,然後用戴著皮質黑手套的手扶住額頭,“真是太糟糕了,少了一個成員的話,會讓外部成員負擔加大。這樣的話我就不得不親自出馬,而不能在總會所坐鎮了······但我現在不太適合拋頭露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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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麽說,但這也是個好機會。艾斯特斯,你應該出去放鬆一下了。如果神經繃得太緊的話,身體可是會垮掉的,別以為你和那個魔女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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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在啊?既然回來的話就過來坐下吧?”青年在聽見背後傳來的聲音之後回頭看了一眼無風自動的窗簾,之後他有些無奈地笑了起來:“我知道了,你有時候還真是和老媽媽一樣囉嗦。不過這一次,蜜莉恩能夠了結自己的遺憾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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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姆瑪塔塔海港,大多數人將這裏成為“海盜海港”。它是奧赫洛夫聖教國靠近大洋海最重要的水陸交通的集結點和樞紐,也是各種農業和手工業產品和外貿進出口物資的集散地。絡繹不絕的人流,具有東方風格的商船和連接成片足以讓馬車通過的浮橋曾是這裏的最獨特風景。體型巨大的海鳥鳴叫著從天空飛過,這些靠搶奪出海捕魚的漁夫帶回的魚和商鋪擺放的水果食物為生的強盜們經常會成群的在桅杆憩息,並向在甲板上忙碌的水手或商販拋灑鳥糞“炸彈”。因此每到了有商船要在港口停靠的時候,附近的人都會聽見幾聲槍響,隨後便可看見成群的海鳥鳴叫著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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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這裏最多見的應該還是穿著低胸短裙,濃妝豔抹到難以看出原本樣貌的妓女,價格低廉的麻草和形狀怪異的吸煙壺。當然這裏也有不少和劍魚一樣精神,又像是狐魷一樣狡猾難纏的海盜出沒。在海盜海港,一個長期住在這裏的居民一定會給新來的人發出“別招惹海盜”這樣的真誠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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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這個地方!因為這裏又自由又混亂,所以無論做什麽的話都不會被任何人發現!哈,真是令人懷念的味道,和黑耗子街真像······”金棕色雜亂短發的少女站在建立在浮橋上奇形怪狀房屋頂部,遙望著遠處在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麵,在她腳下這些由木頭搭建的房屋因為長期受到海水的浸泡和藤壺與海風的侵蝕,所以看上去破舊不堪且搖搖欲墜,但這並不影響她展開戴著鐵鏈可以自由拉展的手銬的手,在屋脊上玩著保持平衡的遊戲。帶著海腥味的風刮卷著少女身上破舊的短衫和短褲,身形削瘦的她仿佛會隨從頭頂飛過的海鳥一起騰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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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喜歡這個舞台真是太好不過了,我還擔心您會因為此處人多而不好下手呢。不過請注意要記住我們之間的交易才行啊,德斯坦小姐。再拖幾天的話會錯過時間的。”站在稍矮一些的房屋屋頂上的阿奇帕德彎眸笑道,隨後他伸出手拿出放在貼身口袋裏的玻璃小瓶,其內一團閃著光的霧氣隨著他搖晃瓶身的動作慢但有規律的改變著形狀,“如果能完成這場交易的話,一切都會如您所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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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啊!隻要把畫上的人活著帶回來就行了不是嗎?那稍微缺一點兒什麽的話也無所謂的吧?”被稱為德斯坦的少女聽到阿奇帕德的話後咧嘴露出那口像鯊魚一樣的尖銳牙齒,“之前我也說過的吧?如果你敢騙我的話我就要把你撕碎了喂野狗。不過我想既然你能頭上長翅膀,那就應該很厲害了?我也不在意被騙啦,但是你會很慘就是了哈哈哈哈哈······我一定會,對,這是為了實現我的願望。話說回來,我還是第一次有這種不切實際的東西呢。”說到這裏的時候,德斯坦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而她深藍近黑的眼中也隨之出現了一絲常人難以理解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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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樣一個瘋瘋癲癲又以為自己什麽也不在乎的家夥陷入絕望的話,她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呢?這種事情想想就讓人激動啊!不過現在還不是收割的時候,就稍微再忍耐一下吧。即將控製不住自己,要露出病態而危險的笑容的阿奇帕德想到這裏的時候眯了眯眼睛,然後他將十指交叉放在下巴下說道:“在完成我們的交易之後,我就會把您想要的東西還給您的,接下來,就拜托您了,競技場的惡鬼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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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米,不是說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任務麽,怎麽現在又多了一個人?你可真是讓我白期待一場,我還以為能好好表現呢!不過有那個家夥在,估計做什麽都不行吧?”結束了自己個人任務回到總部之後,伊斯塔便不再披著鬥篷隱藏自己手腕斷口會噴出幽藍火焰的手了,因為這火光足以照亮周圍的道路和因為風和雨水侵蝕而顯得粗糲和古老的石牆。他伸出手撫摸倒塌的斷牆上失去棱角的石塊,像是在感受什麽,但實際上他心裏恨不得把石頭砸到那個多出來的倒黴鬼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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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塔,你要對吉茵克絲友善一點兒!畢竟她可是比我們入會還晚的真‘新’人不是嗎?那、那個,吉茵克絲小姐,非常不好意思,但是我保證伊斯塔沒有惡意的!隻是有一點兒凶巴巴的······還有離我們太遠可能很危險的,所以稍微靠過來一些怎麽樣?”吉米在按住伊斯塔那雙危險的手同時扭過頭對那個離他們起碼有五、六米遠的孩子喊道。說實話他從未見過那麽瘦弱的孩子,她的身體甚至就隻剩下必要的皮肉和骨骼支撐了,也許一陣過於強的風都可以把她直接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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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明明連名字都是不幸之人(jinx)······這樣的人到底為何存在呢了?”那個皮膚如同石膏一樣蒼白且瘦骨嶙峋,樣貌平淡無奇的黑發灰眼少女似乎有什麽秘密所以不能靠近人,也正因為如此,伊斯塔也隻是遠遠的和對方打過招呼。不過他親眼見過對方背後那個頭發如同枯草一般,密密麻麻顆粒狀的膠狀物質鑲嵌在腐爛生出青紅色蠕蟲的皮肉之中。頭部之下沒被血肉覆蓋的灰黑色頸骨長度遠遠超過人類脖頸,而且頸骨上能清楚看見流動血液的不同色血管和保護骨骼與血管薄且堅韌的半透明皮膜。由覆蓋著老鼠似的灰毛的肉塊堆砌起來的肥大身體上,複數對的巨大鰭狀肢是推動祂運動的重要器官,當然還有在肉塊與地麵接觸的地方分泌的粘液起著潤滑減少摩擦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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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害羞吧,我去跟她一起走好了。”吉米說著向少女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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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家夥身邊跟著兩位創世神結合產下的古神之一,煞星(evilstar)塔拉托啊,靠得太近可是會變成倒黴鬼的!”伊斯塔一把拉住似乎並不知道對方危險性的吉米,然後頗為焦急地說道,“你瘋了嗎!即使我們隻是畫作,但我們也是會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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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吉米在沉默了片刻後盯著伊斯塔開口認真道,“其實在第一次和吉茵克絲見麵的時候,我就去向會長大人問過那孩子的事情了。因為煞星的力量,所以那孩子的家人全都因為各種意外去世了。她和主人一樣是孤身一人的,所以我想幫她。不過就算幫不上忙,我也希望她不要老是孤單一人。”說完這番話後,吉米就擺脫了伊斯塔抓住自己的手,毫不遲疑地向吉茵克絲的方向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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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為什麽要走過來?不是已經被警告過不要靠近我嗎?既然這樣就乖乖聽話不好嗎,萬一又因為我死了的話,我的罪孽就更加深重了!注意到朝自己靠近白發的少年,瞬間感覺到驚慌不已的吉茵克絲·利威下意識地攥緊胸口衣物閉緊了眼睛,然後她感覺有一隻手輕輕放在了自己頭上:“你太瘦了呢,回去以後還是多吃一點兒吧?畢竟你要帶著家人的期盼一起活下去啊,吉茵克絲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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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怕我嗎?我可是會給別人帶來死亡的不幸之人啊!如果靠得太近,你也會倒黴的!”在反應過來之後,吉茵克絲立刻開始後退以便自己能夠與麵前的少年保持安全的距離,但是卻因為踩到長袍的後擺而向後仰倒。不過吉米倒是反應迅速地拉住了吉茵克絲的手,並把對方扯進了自己並不寬闊的懷抱中,同時他聽到在後麵嚇得差點沒跳起來伊斯塔大聲喊道:“快點兒放開啊笨蛋,會倒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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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害怕你的。因為如果所有人都對未知與挫折心懷恐懼的話,大家都將無法探尋更深更廣的世界,也無法與本來命中注定的人相遇。”吉米說到這裏鬆開拉住淚流不止的吉茵克絲的手,然後他抓著頭發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而隨後他就被衝過來的伊斯塔揪著衣領拖開了,與此同時一隻弩箭剛剛好紮在吉米卷曲的鞋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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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笨蛋,這裏可不是給你展現同伴友誼的地方!你忘記這裏是王國的遺址了嗎?到了晚上這裏可是會有很多覬覦著黃金古董的蠢蛋出現啊!”雖然伊斯塔知道吉米被攻擊了,但同時他肯定對方沒立刻慘叫就是沒有受傷。在確定攻擊停止後,伊斯特便鬆手讓吉米躲到一邊而去,而他則將讓手腕中湧出的幽藍火焰在手中化為了一柄火弩。不過他沒有用火焰凝聚弓箭盲目射擊,而是半蹲下去將插在吉米鞋尖的弩箭抽出來,並在附上照明與漂浮的魔法後朝頭頂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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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弩箭在以極快的速度升上天空後發出了極其刺目的白光,隻是瞬間周圍仿佛凝固的黑暗就被強光驅散開來。反應過來的吉米驚恐地借光檢查自己被弩箭紮穿的腳尖,而伊斯塔則雙腿微曲並用力蹬踏地麵躍起,然後他踩著牆麵上的凹陷或者突起的石塊向著在強光下暴露身形的襲擊者極速靠近。與此同時他手中的火弩改變了形狀,變化成了一柄火焰的長劍:“你居然敢攻擊吉米,給我伸長脖子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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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怪物······不過想抓住我可沒那麽容易!”躲藏在牆麵有螺旋上升石階的破損石塔上的蒙麵人在強光之下根本無處遁形,而當他看見向自己快速靠近的伊斯塔時立刻就轉身逃走,但慌不擇路的他被剛好從不知何處落下的石塊砸中腦袋,然後從塔上摔下來狠狠砸在了破敗的水果攤草編的棚頂上。隨後這個人在爬起的時候又剛好觸發了原先設置在此地的防禦魔法,於是他被巨大的力量彈飛向空中。在下落時由木架搭建的柵欄尖銳的頂端貫穿了這個可憐人的身體,而他在慘叫和掙紮了幾下之後很快便沒了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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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死了,為······”襲擊者淒慘的死相讓怒氣衝衝的伊斯塔感覺有些吃驚和不知所措,不過他下一刻便因為腳下的牆麵突然碎裂而失去了平衡從屋頂摔落下來,而瞬間變回犬形的吉米衝過來成為了他的肉墊:“我的天,伊斯塔你好像變重了!快下來,我的脊椎骨要斷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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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你接的!我又不是找不回平衡的廢物!還有剛剛那個人的死和你有關係吧,倒黴鬼?”伊斯塔在罵罵咧咧地站起來之後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隨後他惡狠狠地看向了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的吉茵克絲。而用手捂住嘴,不讓自己因為血腥場麵而吐出來的吉茵克絲則在驚恐地點了點頭後說道:“本、本來我隻能影響到五到六米之內的生命,但是如果有人攻擊我,那個人就會被厄運針對······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的話,這個人就不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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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不是吉茵克絲小姐的錯!哎呦,疼疼疼······我的背好疼啊,是不是有哪根骨頭斷掉了啊?”重新站起的吉米捂著靠近尾椎的地方齜牙咧嘴了一會兒後,他才握拳對用手捂住眼睛的吉茵克絲義憤填膺地說道,“是那家夥不好!明明已經做了偷盜這件壞事了!卻想著害我們的命!所以你大可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死有餘辜!啊,別哭啊!伊斯塔你快過來幫忙哄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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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你要哄你哄吧。”腳踝扭傷的伊斯塔一邊有些沒好氣地說道,一邊走到屍體旁邊快速地翻檢起身上攜帶的物品,然後他注意到對方居然還帶著行囊,而行囊裏麵裝滿了各種華貴美麗的珠寶,其中一隻表麵鑲嵌著翡翠與紅寶石的黃金酒杯引起了他的注意。於是他拿起這隻酒杯並用另一隻手捏住下巴思考自己是在什麽地方見過這個東西,隨即他猛地扭身開始狂奔:“快走,第七倉庫失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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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伊斯塔和吉米所知,自贖會除了要消滅惡魔和由汙穢聚集產生的怪物之外,還從會不斷收集從遠古時期遺留下來的各種古董和器具,或者帶有魔法的特殊工具物品,同時成員們也收集那些有名氣的人留下來的個人物品,就比如怪畫魔女的畫作,提箱魔女的日記和其收集的古籍。雖說大多數人並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存在,但它們若是被不懷好意的人利用,那麽後果將不堪設想。而他們作為特殊成員,自然知道在王國的遺跡中就有一個用來存放這些收集物的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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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誰都不會想到,這個多年未被人發現的倉庫今天忽然就失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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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這裏真是一點兒意思都沒有!而且這些東西根本就沒有吃掉的意義嘛······那個一隻眼居然敢欺騙我,等我回去一定要捉弄他,不對,弄死他!”皮膚如同上等瓷器一樣呈現瑩潤的白色,淺紫泛銀長發柔順披散在鵝黃色長袍蓬鬆柔軟的毛領上,左眼內和右半邊身體上數對青紫色羽翼伸展的圓臉少女一邊嘟著嘴抱怨著,一邊坐在堆疊的木箱上俯視腳下正忙著搬運戰利品的同伴們,之後她晃動著自己沒有穿鞋的小巧雙足大聲抱怨道:“最重要的是,這裏有我討厭的蟲子!這個地方真是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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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混蛋,居然說我是蟲子!咳咳咳咳······痛死我了!嗚,你們這些壞人都欺負我······等同伴來了你們就死定了!給我等著,我要把你們全部變成口糧!不過現在你們放下武器還來得及······”被木箱死死壓住,根本動彈不得的切茜婭用微弱的聲音發出了最後的警告,但遺憾的是並沒有人搭理她,甚至還有人厭惡地踹了她下半身一腳:“該死的怪物,都是你們這些肮髒的東西在,我們活的才不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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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這和我有什麽關係啊!還有明明是因為你們,我才會來到這個地方的!”切茜婭在吃痛的同時扭頭衝那個踹自己的男人委屈地大喊道——要不是因為那些偷獵獸人之國居民的人類,她才不會被抓住賣到教國當奴隸,更不會在這裏受委屈!還有今天真是倒黴透了,好不容易買到的赫萊比亞劇院的票忽然就不見了,現在又被一個身上全是翅膀的怪物小孩打傷,所以才說我不適合工作嘛!老老實實在家裏等親愛的養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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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你等著!我的同伴就快到這裏了!等他們到場,你們就都死定了!不過如果現在你們放下東西逃走還來得及哦!額,咳咳咳咳······疼疼疼疼!”在聽到女孩的抱怨後,切茜婭氣得不顧自己上身側腹那道巨大創口開口威脅道,隨後她便捂著傷口疼得齜牙咧嘴起來。其實不止側腹,她作為頭發的蝴蝶翅膀和六隻手臂上都有著明顯的破碎痕跡和血痕,不過從傷口裏流出的不是鮮紅的血而是淡綠色粘稠的液體,這些液體流出傷口後很快便凝固堵住了傷口,但隻要一動,原本結痂的傷口就會再次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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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挺好的嗎?正好我還沒有玩夠呢,嘻嘻嘻······嗯,怎麽了?”正當女孩眯了眯自己瞳孔如色環一般的眼睛準備再找點樂子的時候,她忽然注意到一個同伴正招手示意自己過去。於是她立刻從木箱上跳下蹦蹦跳跳著蹭了過去,然後她仰起頭問道:“你們要走了嗎?這麽快啊!不過沒關係啦,接下來你們就不和我一起行動了,所以我也會老老實實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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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的存在之神,我知道您是想把這裏搞得一團糟,但是如果這一點影響到了賭局的話,您又該如何收場?”當和女孩對話的男人笨拙地活動身體的時候,他兜帽下從脖頸皮肉中鑽出再插入眼眶與太陽穴的猩紅觸手也隨之暴露了出來,隨後他從衣服裏側取出來一個遷躍瓶並將其攥在手心裏,而其他的偷盜者幾乎是同時做了這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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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被稱為“存在之神的少女在撇了撇嘴後隨手打了一個響指,於是她背後被木箱壓住的切茜婭的眼神忽然變得迷茫起來——這是她消除了自己在這裏留下的存在的結果,不會有人記得她來過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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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可惜······但也隻能以後再見了。不過下一次見麵,我們應該還是初次見麵吧?嗬嗬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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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吉米,伊斯塔和吉茵克絲三人趕到時,他們看見的就隻有幾乎被洗劫一空的倉庫和被釘在石牆上傷痕累累的切茜婭,而且三個人都注意到人非常惡劣地用紅顏料在她的下半截身體上寫下了“無能者”這個詞——這個是赤裸裸的示威和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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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茜婭小姐,切茜婭小姐你還好嗎!你要堅持住,維娜小姐已經在趕過來的路上了!”在小心翼翼地拔出釘子將切茜婭放下之後,吉米便一邊用自己的衣服為其包紮傷口,一邊流著眼淚哭喊道。而其實隻受了些輕傷的切茜婭在刻意咳嗽了幾聲後,忽然伸出手用力扯了扯他的臉:“閉嘴啦,我根本沒事好不好?再亂嚎我就把你也變成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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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要是快一點兒話!那群混蛋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來洗劫這個倉庫?難不成他們是為了······”伊斯塔頗為懊惱地用拳頭捶了一下牆壁,之後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樣衝到正扶著吉米費力起身的切茜婭身邊:“喂,女人,是不是《零,起初》這幅畫在這個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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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起初······哦,你是說那幅一片空白的畫吧?是啊,不過好像那個是被誰帶走的哎?”切茜婭在努力回憶了一下後點頭說道,之後她忽然注意到伊斯塔陰沉得仿佛要滴下水的恐怖表情,於是她有些害怕地往吉米身邊縮了一下:“吉米,吉米,你同伴他又怎麽了?他是想殺了我嗎!”
“不是的,是因為那副畫非常重要······”吉米本來想對切茜婭露出安慰性的笑容,但是他忽然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於是他隻能在歎息一聲後繼續道:“那是我們得用命來守護的東西······”
“怪畫魔女最初的畫作,《零,起初》。這幅畫應該可以實現使用者畫在上麵的任何事情吧?”站在離三人稍遠地方的吉茵克絲自語道,此時她的眉頭也因不安緊皺起來,“煞星,有什麽事情和你說的一樣要發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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