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人！程大人……”耳邊響起人聲，才回過神來。對上眼前人焦急的目光，急忙開口“怎麽啦？出什麽事啦？”“程大人，剛才有個災民神智清醒後就一直吵著要見您，您還是快去看看吧！”“好，去看看！”

    到地兒，隻見一個三十幾歲的男子，平躺在地上，嘴裏小聲念叨著什麽。“是你要見我嗎？”我話一出口，他突然起身，跪在我跟前，又是磕頭又是大哭，嘴裏說著什麽，我愣是一句也沒聽懂。

    見此立即出手阻止他再行大禮，開口道:“你冷靜點兒，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才停下動作，抬頭望著我，聲音沙啞道:“大人，求你救救我的老婆孩子，救救她們啊！”“他們在哪兒？”心底隱隱不適，昨天火化了那麽多屍體，若他的老婆孩子在裏麵，他連最後一麵也沒見著，這會兒會不會出什麽事？

    “大人，他們都在城裏麵。”“喔？在城裏？那為何需要我救她們？”一時想不明白，他們在城裏好好的，幹嘛要求我去救。誰知他突然“哇”的一聲，如孩童般大哭起來，痛哭道:“城裏早有瘟疫，富貴人家可以看病，我們窮苦百姓根本沒銀子看大夫。我就是因為染上瘟疫又沒銀子看病，就讓官府的人給抬出來的。我的老婆孩子都還在城裏頭，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了？大人，求你幫我救救她們！”

    “什麽？你說城裏也有瘟疫？”“是的，大人，城裏也有瘟疫。”這個消息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這麽說來，瘟疫早已經蔓延開來，疫情比想象的要嚴重。難怪城牆上一個人影都沒見著，這麽荒涼。可恨的是那個梁熊竟然打算瞞天過海，沒有上報。

    “依你所說，被抬出來的人也不止你一個是吧？”“是，前些天每天都有患病的人被抬出來扔在這裏，有的是已經斷氣了的，有的和我一樣還苟延殘喘。不過這三天沒見城門打開過，也不知道裏麵的情況怎麽樣了？”

    聽到此處，隻覺肺都快氣炸。這個梁熊連人都不配做，更別提做百姓的父母官了。他的百姓感染了瘟疫，他不但不想辦法救治他們，反而是落井下石，將他們拋出城外，讓其自生自滅。更可恨的是他將活人和死屍扔在一塊兒，這不僅是對死者的大不敬，更是直接剝奪了幸存者生的權力，讓他們活在地獄中，那是何等的絕望。

    梁熊的種種惡行真可謂是罄竹難書，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開始還心存疑慮，這下倒想通了，眼中閃過一絲狠色，暗下決心:我程小雨哪怕傾盡全力，也要讓這個梁熊伏法，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程大人，盧太醫他們到了。”抬眼果見著一隊人馬匆匆趕來。“太好了，他們終於來了！”嘴角不自覺浮起一抹笑意:哼！梁熊，你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你就抓緊時間好好快活吧！因為接下來迎接你的將是萬劫不複。

    盧太醫和施太醫仔細查看了他們的病情之後，都誇我處理得妥當及時。吳茱萸確實將瘟疫控製住，他們的情況也都有好轉，現在隻需煮些治疫湯藥，幫助他們恢複體力就可。盧太醫開好單子之後，就急忙命人去準備了。

    這時盧太醫和施太醫突然把我叫到一邊，正心下疑惑，隻聽盧太醫緩緩開口道:“程大人，我和施太醫都很好奇，你是怎麽懂得用吳茱萸治療瘟疫的？實不相瞞，我們雖然身為太醫，也行醫十數載，但還從未聽說過吳茱萸有此功效，莫非程大人也懂黃岐之術？”

    原來是好奇這個來了！“盧太醫，我並不懂什麽醫術，這個隻是我偶然在一本書中見過，當時情況緊急，也隻能姑且一試了。”“喔！原來是這樣。不過，身為大夫，程大人的這種做法，施某卻不能讚同。要知道人命關天，任何草藥在人身上施用之前，都必須是經過仔細斟酌，是要有確實依據的。”

    “施太醫教導得對，這次確實是小魚太魯莽了，以後小魚絕不會犯類似的錯誤。”“誒，施太醫，這你可不能責怪程大人，要不是程大人處理及時，說不定會禍及更多無辜的百姓。再說了，如果不是程大人先用吳茱萸控製住疫情，你認為僅憑你我二人，能這麽快找出解決瘟疫的辦法嗎？”

    施太醫一時語塞，表情有些尷尬。急忙圓場道:“盧太醫，施太醫，幸好你們二位及時趕到，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施太醫表情瞬間柔和下來，笑嘻嘻道:“程大人，他們真正該感謝的是你！”

    “喔？此話怎講？”“要不是你有先見之明，提早料到這次水災之後會有瘟疫，皇上也不會派我二人前來，更不會囑托我們帶上充足的治療瘟疫的草藥。所以啊！這說起來都是程大人你的功勞啊！”不自覺眉眼彎彎，心下暢快，看來自己也做了件好事兒。

    “盧太醫，他們的身體狀況如何？”“程大人，他們中大部分身體都恢複得不錯，隻有極個別的底子差點，怕是熬不住了。”見他眉頭緊皺，想來也是拚盡了全力。不過禍福之事，終歸難料，他們挺不過這個難關，也隻能扼腕歎息了。

    回頭正見著辦事回來的張毅，急忙詢問結果。“張毅，怎麽樣？他們怎麽說？”距離上次和梁熊談判已經過去五日，這五日裏，經過兩位太醫日以繼夜的救治，患病的災民身體都恢複得差不多了。也是時候該他梁熊履行自己的諾言了。

    “程大人，他們已經同意打開城門。梁大人的師爺還帶話說，梁大人在府中恭候大人，有要事相商。”“喔？也是，他不找我，我也要去找他的。既然如此，命大夥兒準備準備，立即進城。對了，我擔心城中也有瘟疫，你交代下去，讓大家做好預防。至於那些剛剛好轉的百姓，是信城來的，就安排人送他們回信城，與王護衛交接一下，讓他好好安置。”“是，程大人，屬下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