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傾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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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哥最近是怎麽了,每天回來都愁眉不展的,您看他的眉頭都快能夾死個蒼蠅了。”飯桌上的林婉若碰了碰旁邊的父親,低聲問道。

    “可能是在操心衙門裏的事吧,我可告訴你,沒事別去煩你哥!”林德壓低聲音囑咐道。

    “哥,這魚湯可鮮了,是我讓廚房特別準備的,你嚐嚐?”林婉若說完話後示意站在一旁的小玉給林安盛了一碗。

    “是呀,安兒,回到家就別想那些煩心事了,好好的吃飯。”林德夾了些菜放入林安碗中。

    “嗯。”林安低頭機械的扒拉著飯菜,感覺味同嚼蠟,最近他的壓力的確是大。

    “老爺,少爺,外麵有人求見。”一個下人跑進屋說道。

    “什麽人?”林安漫不經心的問道。

    “他自稱姓範……”下人話還沒說完,林安猛的抬起頭來。

    “範大哥?快快請他進來。”

    “草民範雨參見林大人。”一個三十多歲身著青色緞衣,腰掛玉佩的男子進屋後就朝林安跪拜道。

    “範大哥快快請起!”林安急忙起身扶起範雨。

    “範某見過林員外,林小姐。”範雨對著林德和林婉若拱手施禮。

    “範先生太客氣了,好久不見,要不坐下來陪老夫喝幾杯?”林德也笑著說道。

    “林員外既然開口了,那範某就不客氣了。”範雨坐到了飯桌前。

    “範大哥,上次到你府上拜訪,聽嫂子說你下鄉收租買地去了,可購到了心儀的田地?”林婉若問道。

    “謝林小姐關心,一切都很順利。”範雨說道。

    “爹,我難得見範大哥一次,要不我也陪範大哥喝幾杯,當是慶祝他收地成功吧。”林婉若轉頭看向林德。

    “胡鬧,你一個女兒家喝什麽酒?沒事回房刺繡去。”林德板著臉說道。

    “不喝就不喝!”林婉若賭氣的離開了飯桌,小玉緊跟了上去。

    “婉若這麽大的姑娘了還是這麽不懂事,不識禮數,讓範先生見笑了。”林德舉起酒杯說道。

    “哪裏哪裏,林小姐乃性情中人,不拘小節而已,無礙。”範雨也舉起了酒杯。

    “小姐,大儀的女子向來不能與外人同桌飲酒,你剛才的確是不妥,萬一傳揚出去了對小姐不好……”小玉跟著林婉若回房後勸道。

    “範大哥曾經救過哥一命,爹也很敬重他,把他當家人看,怎麽就成了外人?再說誰會傳出去?”林婉若氣鼓鼓的說道。

    “小姐,範先生再怎麽好也不過是個外姓人,既不是林氏一族的血脈,也不是小姐夫家的血親,這人多眼雜的,萬一被哪個不長眼的下人傳出去了……”

    “好好好,你說得對,你們都對就我錯行了吧?規矩怎麽這麽多,不準這不允許那的,感覺每天都好像帶著個枷鎖過日子,難道我做一點自己喜歡的事的自由都沒有?”林婉若不滿的說道。

    “小姐,誰讓咱是女兒身呢?自古以來的規矩就是這樣,隻能認命。”小玉感歎道。

    林婉若沉默了,小玉說的話的確沒錯,自己除了認命也別無他法。

    “小姐,時候還早,要不小玉把那副刺繡拿過來小姐繼續?”小玉說道。

    “還繡?”林婉若看著紅腫的手指上的幾個針眼一臉苦相。

    大儀的男女親事定下來之後,女方都要繡一方錦帕送予男方表明心跡。

    林婉若小時候和哥哥一塊爬樹折枝掏鳥蛋,追貓攆狗玩得不亦樂乎,但隻要一看到刺繡就頭疼,雖然林府還找了手巧的繡娘專門教導她,可她就是不上道。

    在勉強學了一段時間後,林婉若打死也不願提起針線,哇哇哭著跑去找林德。

    林德看著十指紅腫,眼角帶淚的女兒,心疼不已,扭頭跟妻子說道“婉若學不會就算了,反正以後又不靠這個吃飯,隨她去吧。”

    但現在因為和賈府訂了親,林德又逼迫林婉若拿起了繡花針“不是爹為難你,女孩子出嫁前要為夫婿繡一方錦帕,象征托付終身,如果不按規矩來,會被夫家輕視看不起,婉若,就聽爹的話,這也是為了你好……”

    林婉若雖然平時很任性,但也還是有個度的,懂得分寸,知道物極必反這個道理,所以隻要要求不是很過分,她還是會順從父母。

    “小姐,這幅刺繡你早晚都得完工,不如早點繡完了,好向老爺交差,您也早點解脫出來。”小玉勸道。

    “行了行了,你不要再囉嗦了,趕緊拿過來,我繡!”林婉若無奈的說道。

    “範先生,聽聞你的二夫人快要生了,老夫在這先道一聲喜。”林德說道。

    “林員外,我這次來林大人的府上就是專門送喜帖的,思雪她三日前誕下一子。”範雨掩飾不住內心的高興,從懷裏掏出一張喜帖遞過去,滿麵春風的說道。

    “生了個兒子?好,好,範先生後繼有人了,這麽大的喜事,恐怕要連喝三杯吧?”林德舉起了酒杯,他也為範雨感到高興。

    “恭敬不如從命,謝謝林員外。”範雨一口氣喝下了三杯酒。

    “範大哥,我的這三杯你也跑不掉。”林安笑著說道。

    “林大人敬的酒範某哪能不喝?”範雨豪爽的倒滿麵前的酒杯,又喝了起來。

    幾輪推杯換盞後,林德可能是年紀大了,不勝酒力,感覺頭在開始發暈,拿杯子的手都有點顫抖。

    林安看在眼裏,急忙吩咐下人把林德扶回房休息。

    “林大人,剛才林員外在場,我不方便詢問,你是不是有什麽煩心事?”範雨說道。

    他剛才留意過林安,發現他情緒低落,就算笑起來也很是勉強。

    “看來什麽事都瞞不過範大哥,最近衙門有件案子比較棘手,沒有線索再查下去,隻能暫時封卷,估計這個案子不會有結果了。”林安說完一仰脖子,一杯酒下肚。

    “林大人,天下哪有案子能百分之百的破了?你也別糾結,盡力了就可以了。”範雨寬慰道。

    “話雖如此,可一想到死者的的冤魂無法安息,凶手卻還逍遙法外,我就覺得心裏堵得慌。”林安說道。

    “如果林大人不介意,可以說說這個案子,範某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範雨想了想說道。

    林安眼前一亮“範大哥向來想法獨特,或許可以幫我捋捋線索,找出點頭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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