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新城和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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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城每天回家的時間都遲了許多,這讓新父很有意見。
    “你還知道回來?每天都浪費那麽多時間在路上,簡直不知所謂。”新田順忍不住訓斥。
    新家父母都知道兒子這段時間是去看小白,這在他們看來就是一種多餘的行為。
    小白既然可以生活得很好,完全沒有看望的必要。實在舍不得,一個月一次的看望頻率也足夠了。
    “抱歉,我明天爭取早點回來。”新城看見媽媽對他搖了搖頭,他明白媽媽的意思。
    從小到大,在嚴厲的爸爸麵前他很少有不順從的表現,隻有小白的事情是個例外。
    “爭取早點回來?這不是我想聽到的答案,我想要的答案是一定早點回來。”新田順依然不悅地沉著臉。
    新城:“爸……”
    他想說:“爸爸,能不能不要用您管理員工的那一套來管理您的兒子?”
    可是話到嘴邊他還是沒有說出口。
    新城的爸爸是一家紡織工廠的廠長,手下管理著兩百多號的員工。
    新父繼續說道:“上次的摸底考試我知道你又是第一,可這並不是你鬆懈的資本。你現在的任務和責任就是好好念書,爭取保送s大!隻有知識才能改變你將來的命運,而不是每天因為一隻狗浪費這麽多時間。”
    新城:“……”
    新父:“這學期馬上就要結束了,離高考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你自己應該權衡利弊。”
    新城覺得有點透不過氣,他點點頭:“我知道了,我現在回房間寫作業。”
    媽媽連忙說道:“你都還沒吃飯,就急著做什麽作業。”
    新父:“不吃就拉倒,去寫作業。”
    等新城進了房間,歐陽香蘭嘮叨開來,覺得丈夫對兒子太嚴苛,孩子會受不了。
    新田順表示孩子從小到大都是這麽過來的,兒子已經習慣,反而不能在高考這個人生關鍵處鬆懈半分。
    歐陽香蘭:“我說不過你,我給兒子熱飯去。”
    新田順:“我們就是吃了沒文憑的虧,你怎麽就不明白我的苦心?難道將來你希望兒子像我一樣沒出息,窩在紡織廠幾十年?”
    歐陽香蘭:“我覺得沒有哪裏不好,能吃飽穿暖身體健康。”
    新田順:“婦人之見!”
    夫妻兩人話不投機,不歡而散。
    新城坐在書桌前打開英語課本卻半天沒有翻動,他一個單詞也沒有讀。
    父母在客廳的對話他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不是不明白爸爸的苦心,就是因為太明白他才會那麽努力地去學習,希望自己有優異的成績報答父母的苦心栽培。
    在很小的時候,別的小朋友在玩躲貓貓,他在學習背三字經;別的小朋友在遊樂場坐碰碰車,他在學習背古詩宋詞;別的小朋友在學遊泳畫畫,他在學習如何破解更難的數學題。
    家裏條件一般,麵對補習班那昂貴的補習費,父母從來沒有遲疑過。為的就是
    希望他能出類拔萃,成為父母的驕傲。
    在他的記憶裏,童年唯一的樂趣就是“小白”帶給他的。這“小白”不是指芒果,而是在他九歲那年因為病痛死去的那隻狗狗。
    那隻狗狗也叫“小白”。為了紀念它,他給芒果也取名“小白”。
    小白為什麽會走失呢?
    其實新城清楚,小白是被爸爸故意開車帶到很遠的地方丟棄,致使小白沒及時找到回家的路。
    那天媽媽什麽也沒有細說,隻是告訴他說:別怪你爸爸,他是愛你的。
    他紅著眼睛點點頭,轉身衝下樓去找小白。那個時候他還以為小白隻是被爸爸拋棄在大街上,他以為他可以很快找到它,然後帶它回家。
    可是那天他沒有找到小白。
    在羅七路的那條街上,他撞倒了顧貝貝。之後和顧貝貝分開他繼續尋找,可是一場傾盆大雨阻止了他的腳步。
    他全身濕透地回了家。媽媽心疼不已,一邊數落他不聽話一邊給他準備洗澡水。
    最後媽媽說:“別找了,你不可能找到的。”
    他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小白被爸爸開車丟棄在很遠的陌生的地方,甚至媽媽也不知道具體位置是哪裏。
    他無力責怪爸爸的行為,可是也不肯放棄尋找小白。他四處張貼發放尋狗啟示,盡可能去更遠的地方,希望加大尋找小白回來的機率。
    他也始終堅信小白正在回家的路上。
    一天過去了,又一天過去了,小白杳無音訊。直到他聽說這片區有“流浪寵物收容所”機構的存在,他就找到收容所的位置,在收容所裏麵仔細看遍了每一隻白色的摩薩。
    它們都不是他的小白。
    他不死心,每天放學都騎著自行車在大街小巷尋找。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又一次尋找的路途中,他身後突然出現的一隻緊緊追趕著他的白色團子引起他的注意。
    仔細看過去第一眼他就確定這就是他的小白,錯不了。
    他無法用詞語確切地形容那一刻他內心的感受,他隻知道那一刻心髒裏的血液加速沸騰,全身的力量也無法支撐他前進一步,他的呼吸聲是唯一的聲音。
    他是感激顧貝貝的。
    也許沒有顧貝貝,他可能真的再也見不到小白,這將會是他一輩子的遺憾。
    今天那個喜歡張牙舞爪的女孩子,在他說出“它無價”三個字的時候,他捕捉到她眼裏一閃而過的驚訝和認同。
    她也是真心喜歡小白。
    “顧貝貝。”新城念著這個名字拿起了筆。很快,漂亮的三個字落在紙上。
    新城成了顧家的常客。
    顧盼一口一個“新城哥哥”喊得一天比一天親熱,最後幹脆就是“哥哥”了。每當這個時候,顧貝貝就會默默地對顧盼伸出小拇指以示鄙視,顧盼就會對她做個鬼臉回敬。
    顧貝貝還是不待見新城,每次新城跟在她身後進門都沒有好臉色給他。
    新城也不介意,好脾氣地
    笑好脾氣地說。
    顧老太太已經把新城當成了自己家的孩子,管晚飯管水果還管零食。老人家吃飯的時候一個勁給新城勸菜,顧貝貝看不過去便故意往新城碗裏放辣椒。
    新城不太能吃辣。麵對顧貝貝的小性子他也隻是笑笑,把碗裏的辣椒都吃掉。
    李米對新城的到來已經習以為常,吃飯的時候會留意一下新城的喜好,下次便多做些。
    芒果因為新城經常的到來對顧家重新有了信任,開始顯露它活波的一麵,不僅和顧盼成為好朋友,還能勾搭小區裏其他的小狗姐姐。
    這可能就是顧貝貝默認新城來顧家的原因。
    顧準和新城隻見過一麵,他對新城的印象還不錯,進退有度,談吐舉止都很有修養。
    李夢君見著新城還是表現出一副拘謹的樣子,顧貝貝翻著白眼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新城是主人,你倒是成了客人。”
    隻有李夢君自己知道,她有了一個小秘密被她鎖在日記本裏。
    她開始在陽台種三葉草。三葉草並不是所有的葉子都有三葉:一葉代表祈求,二葉代表希望,三葉代表愛情,四葉代表幸運。
    其中四葉是很難見的。
    顧家人和新城都沒有提芒果最終應該去哪家生活,可是顧貝貝知道,新城一定沒有放棄帶走芒果的念頭,他會想盡辦法在某一天帶走芒果。
    就像她想盡辦法要留住芒果一樣。
    “新城,給我削蘋果。”顧貝貝指揮道。
    “好。”新城點點頭。
    “下次來的時候記得帶零食過來,就要你那天帶的那幾種,口味我喜歡。”她吩咐道。
    “好。”新城點點頭。
    顧貝貝的要求隻要在他能力範圍之內他都不會拒絕,唯獨……
    “以後芒果就是我一個人的,你同意了吧?”顧貝貝問。
    “不好。”他拒絕得很幹脆。
    “厚顏無恥的流氓。”顧貝貝用力朝天翻了個白眼。
    轉眼寒假接近尾聲,又轉眼寒假結束新學期開始。新城和顧貝貝依舊沒有達成共識:關於誰才是芒果真正的主人。
    這天周日一早,顧貝貝準備好狗糧喂芒果,她輕聲喊了幾聲芒果都沒有搖著尾巴跑過來。
    “芒果。”她又喊了一聲,走過去看見芒果趴在地毯上,它好像很困,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
    “芒果?你怎麽了?”顧貝貝敏感地覺察芒果的狀態有點不對勁,她伸手去推了推芒果,試圖讓它睜開眼睛。
    “芒果,芒果!”她的聲音都變了,心裏害怕得不行,“芒果你怎麽了?你別嚇我。”
    顧貝貝的喊聲引來了正在廚房忙碌的李米,她快步走過來問道:“怎麽了?這麽慌亂的。”
    顧貝貝帶著哭音說道:“芒果可能生病了,它一動不動的。”
    聞言李米也變了臉色。她連忙蹲下來查看芒果的情況,然後果斷地說:“我們馬上送它去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