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六章 恩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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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宮裏的探子來報,昨日皇帝留宿在祥瑞宮裏了。”
“哦?祥瑞宮那位被他冷落了這麽久的,他怎麽突然有興趣去看看了?”
睿王府裏,睿王正在修剪自己剛剛從大漠弄來的曼陀羅花。
這曼陀羅是他托一個好友,費了不少的心力從大漠一路送進京城的。
能做到跋涉這麽久都不枯萎,他實屬滿足了。
手中的小剪子時起時落。
上麵的雜枝盡數被他修剪完畢。
曼陀羅,雖然奇美,卻也奇毒。
美麗的事物都很危險。
那朋友替他送回了幾株黑色的幾株白色的曼陀羅。
這段時間,他也有的忙了。
“據說,那位的父親,給皇帝施壓了。”
一個穿著黑色衣服,帶著黑色兜帽的男人站在離睿王不遠的地方。
他的背有些駝,說話時會時不時咳嗽幾聲。
“德妃那裏,知道了嗎。”
“肯定是知道了,雖然瞞著,但那德妃又豈是吃素的主。現在估計也是在揣著明白裝糊塗,裝成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吧。”
“以前啊,這麗妃不敢跟德妃爭,那是因為皇兄根本不碰她,她站不穩這腳跟。現在,她得了聖寵,這德妃也是這宮裏唯一一個能跟她一個品級的,以後啊,這戲就有的看了.........”
睿王的小剪子哢擦哢擦地修過黑色曼陀羅,又將剪子架在白色曼陀羅上,“讓宮裏的人再好好看著,後麵發生任何事情,都來向我稟報。”
“是,王爺。”
“吩咐人,去司舞房走一趟.........”
他轉身,往自己的書房走去。
花園裏,一朵白色的曼陀羅花躺在泥土上。
司舞房裏還是過著平靜的日子。
祥瑞宮的事情,沒有影響她們的日常。
每天看著姑娘們訓練,而她則自己一邊偷懶。
說實在的她也很不好意思。
不管上不上台,她至少也應該一起訓練的。
不過每當她想跟寧若提提意見時,寧若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練習?你不需要。你連上台的機會都不一定有,不需要練習。”
每次,都是一樣的答案。
她幹脆都不想問了。
每天就隻是在姑娘們練習時,安安靜靜地在一邊看著。
她們要表演的舞蹈並不是晦澀難懂的那種。
以她的本事,隻需要看上一會,就可以完美的呈現出來了。
“木槿?”
這一日,她還是與往常一樣的在發呆。
不過門口突然傳來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她轉頭,看見了一張沒有見過的臉。
“有東西要交給你。”
那姑娘穿著一身宮人的服飾,一張臉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看再久都能被忘記。
“有東西?你沒認錯人吧........我是木槿,不是木頭哦。”
“哈哈,姑娘真幽默,不過我沒有認錯哦。”
那女孩子歪著腦袋笑。
她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來,“諾,收好了。我還有事情要去忙,別過。”
“好........”
夏卿接過這姑娘手裏的信,又把她送走。
司舞房裏別的姑娘們都在認真的練習,沒有人注意到夏卿這裏發生的事情。
“是什麽信呢......”
雖然很想立刻拆開,但是她還是努力忍住了。
畢竟那神出鬼沒的寧若姑姑,今日到這個時辰都還沒來呢.........
“娘娘,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娘娘終於留下皇上了。”
祥瑞宮裏,麗妃正接受著明珠的祝賀。
昨晚上的事情,祥瑞宮的人,隻要有眼睛有耳朵的都能猜到了。
更別提她們三個就住在偏殿。
另外兩個美人想來祝賀時,都被麗妃攔下了。
她並不打算與那兩位相交。
不過對自己這個表妹,她是有一萬個疑問想問她。
“你是怎麽知道的?皇上昨日會來?”
“因為您需要皇上,所以他當然要來。”
明珠坐在一邊,正在喝茶。
對於她的說法,麗妃自然是清楚,那是她敷衍的話。
“是不是爹........”
後麵的話,她沒有在說下去。
她深知,她的父親,為了她,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是,又不是。”
明珠放下茶杯,嘴邊扯出了一個淡淡的笑。
“娘娘,有些事情,您不知道比知道好。您隻需要在這寵愛裏,好好的沉醉著就好了。其他的事情,都不是您要管的。”
“我是他的女兒,不管怎麽樣,我有權利知道他想做什麽吧?”
麗妃頓了頓,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你進宮,也是父親安排你來幫我的?”
“娘娘可以這麽認為。”
明珠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您不比別人,您一人的身後,是您的父親,太傅大人以及一眾的家族成員們。牽一發而動全身,娘娘您在這宮裏能好好的立足了,太傅大人他在朝野上,也才能好好的辦他想辦的事情了.......”
麗妃坐在主位上,雖然今天對於她來說應該是一個好日子。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的她卻覺得很寒冷。
就像是掉進了冰窟裏,泡著一般。
讓她渾身都發冷。
“德才,等會你去趟德妃那裏,送個東西。”
程青一下朝,就吩咐德才。
“不知道皇上需要奴才去送些什麽呢?”
“朕前幾日剛剛弄到幾顆夜明珠,你挑顆品相好些的,去賞給德妃。”
他坐在龍椅上,表情有些僵硬。
從上朝到現在,他就一直是保持著這個表情。
帶著幾分威嚴不苟言笑的模樣。
保持到現在他都有些僵硬了。
“皇上,那夜明珠您不是一到就賞了德妃娘娘嗎?今日這,還要送嗎........?”
“德才,你最近,真的很礙眼呢。”
程青側臉,淡淡地看了一眼德才。
德才卻被他看出了一身的冷汗。
該死,今日的皇上,心情似乎不佳呢。
本以為昨晚這麽饜足的樣子,今日應該是個好心情啊。
“奴才.....奴才又......多嘴了。皇上,請皇上責罰。”
“下次注意吧。”
程青朝德才揮了揮手,沒再計較。“你去送吧。”
“是。”
德才領命,立刻就往外走。
房間裏,隻剩下程青一個人。
“出來吧。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白日裏也敢往朕宮裏鑽。”
“誰叫您這宮裏的侍衛都這麽沒用,簡直就是擺設。”
屏風後,黑衣男人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
他還是與浴池那次一樣的裝束,隻是這次,腰間多了一把劍。
“這麽濃的血腥味,剛剛殺了人回來?”
“還不是那幾條落網之魚........”
黑衣男人隨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不過看你這模樣,應該是沒能殺掉呢。”
“真丟臉,一下就被你看出來了。”
“因為你今天難得的沒有跟我吹你殺人的細節。”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