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一句話說的無意，但是下麵的大人們都是有心。

    什麽叫，睿王想要的，本也想給他.......

    那睿王要的是什麽，大家都清楚的很。

    這個是想給就能給的嗎？

    “這些，都不重要了。程斯，你自己不打算給自己留後路，那麽朕，也不會再給你退路。”

    重瑞宮的空氣瞬間就凝固了。

    睿王皺了皺眉，沒有接話。

    反是太後看上去有些憤怒，她死死地拽緊自己的拳頭，臉有些扭曲。

    太傅本一直放在自家女兒身上的目光也隻能放到她的身上。

    他伸手，拉了拉太後的手。

    太後轉頭，看著太傅。

    太傅朝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眼神裏甚至帶著些哀求。

    即使是睿王，他也沒有看見過太傅這般的眼神。

    他和太後之間有些什麽，其實睿王也一直很好奇。

    不過每一次，他的這個問題都會被不了了之。

    太傅不回答他，太後更不會。

    在他的印象裏，年幼時，太傅是他認識的除了父王以外的第一個男人。

    總是一副和藹的模樣，總會問他功課學的怎麽樣。

    隻不過他每次來看他和母親都是悄悄地來，悄悄地走。

    以前年幼，他不知道太傅這種行為叫什麽。

    現在，他已經很清楚了。

    他不止一次的懷疑了。

    他開始懷疑他母親的忠誠。

    太傅也很優秀，比起他的父皇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麽多年也一直都是他父皇的寵臣。

    這樣一個男人，一定，一定有很強的吸引力吧。

    至少，在他母親看來，肯定會有獨特的感覺。

    睿王死死地盯著太後和太傅互相對視的眼。

    “至於那個舞姬.......你是司舞房的人，怎麽有這麽大的膽子敢在這種時候笑出來？”

    程青的聲音將睿王拉回了現實。

    他猛地轉頭，這才想起夏卿的存在。

    剛剛，夏卿已經被程青給記住了。

    “那個.........”

    夏卿也很惶恐。

    她剛剛想了半天，還是沒能想出一個萬全的辦法來。

    好像不管怎麽做，都有可能出意外。

    現在的情勢實在太過於複雜，她根本沒有辦法能全身而退。

    當初睿王說能讓她全身而退的計劃，她到現在還是沒能想出來。

    “你想說什麽.......？”

    程青一挑眉，語氣不善。

    她讓他等了太久了。

    “我想說........”

    夏卿絞盡腦汁，想著能說些什麽。

    可是她卻發現，自己還是說不出什麽來。

    那些她想出來的計劃一個個都由她自己從腦中劃去，這個不行，那個不好。

    說不好有些說出來，她的腦袋都會不保。

    難道自己，真的沒辦法了？

    夏卿睜大著眼，愣愣地看著程青。

    不過她是真的沒有注意到在一邊死死盯著她看的陌塵就是了。

    丞相並沒有注意夏卿的意思。

    在他看來她不過隻是個司舞房跳舞的舞姬罷了。

    真正讓他在意的，是他身後的陌塵。

    他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這個幹兒子擺出這樣的表情了。

    以前，不管發生了什麽，他這幹兒子都能又快又好的做好。

    他甚至連想去過問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因為他的幹兒子實在太有效率了。

    效率到他根本不需要擔心。

    即使是殺人越貨的事情，他都能不眨眼的做好。

    可是今日的他很不對勁。

    他的眼神，實在不對勁。

    丞相本來對這個小個子的女孩完全不感興趣，現下卻是不得不感興趣了。

    他眯起有些老花了的眼睛，卻還是看不清晰。

    那個女孩的臉很白，五官應該長得很好看吧.......？其餘的他是真的看不透徹了。

    他再次轉頭，發現自家幹兒子的眼睛還是沒有離開過那個女孩。

    “咳咳.......”

    他輕輕地咳了一聲。

    終於是把幹兒子的眼神拽回來了一點。

    “怎麽了？”

    “你在看什麽？”

    “沒什麽.........”

    “你認識那個女孩子？”

    “不認識。”

    陌塵說話時，眼睛仍是看著夏卿。

    丞相感覺自己的眼皮跳了跳。

    “不認識幹嘛一直看著她？”

    “她很漂亮。”

    .............

    丞相感覺自己很難再跟陌塵說下去了。

    他怕自己會被氣死。

    不過言歸正傳，陌塵這個樣子，他上一次看見，是很多年前了。

    那時候，他可不是現在這般模樣..........

    “皇上貴安！”

    就在重瑞宮的各人都各懷鬼胎之時，門外傳來了一聲響亮的叩見聲。

    德才一臉狼狽地被人從門外踹了進來。

    他發著抖，死死地想要去按住重瑞宮的大門。

    “德才怎麽了？”

    程青顧不上追問夏卿了，他現在更關心外麵發生了什麽。

    “皇上，皇上......奴才無能，奴才無能.......”

    德才邊說邊往程青那裏爬。

    影默默地站到了麗妃身邊，他現在比較擔心的是她。

    “到底怎麽了........”

    “別問這個奴才了，是我。”

    一個男聲從半開的重瑞宮的大門外傳來。

    跪在地上的大人們紛紛側頭往外看。

    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大夥都很好奇。

    有些甚至睜大了眼，想要看清外麵站了什麽人物。

    “你是誰？”

    程青的聲音拔高了兩度。

    外麵的人突然不說話了，外麵陷入了一片沉寂。

    “皇上，皇上！是他，是他來了！”

    德才好不容易爬到了程青的主位前。

    “是誰？”

    “就是........就是......”

    “是我。”

    外麵消失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兩道身影逆光站在重瑞宮的大門前。

    淡淡的光暈照得兩人仿若仙人。

    他們的麵容看不清晰，程青隻能看出是兩個人，一高一矮。

    “到底是誰，不要裝神弄鬼了。”

    程青的聲音已經充滿了不耐煩。

    他對於這種事情，一向沒有什麽耐心。

    這兩人還不斷的考驗他的耐心。

    “皇兄，連他們都不認識了嗎？”

    睿王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不過比起剛剛，現在他的聲音聽上去自信多了。

    “朕為什麽要認識.........”

    他還沒有說完，卻發現門外兩人已經將大門合上了。

    光一下子就消失了。

    他們的臉也一下子就顯現了出來。

    “天哪！”

    “怎麽是他.......”

    “那個不是.........”

    “那位的兒子？”

    “快快快，快去看看那位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看見了看見了！都快綠了.........”

    丞相皺著眉頭，看著門外的人。

    雖然他眼花了很久了，經常會認不出人。

    但是門外這張臉，他卻是燒成灰也不會認錯。

    還不就是他那不孝子百攸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