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過去(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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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冕之,我們,成親這些年。我自問從未做過什麽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家人的事情。這麽多年,雖然我們一直都沒有孩子,但是我努力了,現在也有了孩子,我不知道,不知道我還有哪裏不夠好,讓你這麽的,這麽的不喜歡我........是不是,你厭了,你,再也不會喜歡我了?”
季暮雲的聲音回歸了平靜。
她的情緒波動完,剩下的便隻是冷靜。
她不擔心丞相會做什麽。
因為她有太多的底牌在手中,不會去擔心這種問題。
“暮雲,你很好。是我不夠好。”
丞相沒有轉身。
他站在那裏,僵直著背脊,對著後麵的女人。
“芷晴也沒有做錯什麽,一切都是我的錯。不是因為我,她也不會在京城了,她早就回自己的故鄉去了.........”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冕之。你告訴我為什麽。你喜歡她什麽?那張禍國殃民的臉蛋嗎?”
“不。這個世界上,好看的人太多了。她隻是其中一個.........”
“所以你在執著些什麽!你在喜歡她些什麽!”
“因為她和你不一樣。”
“什麽?”
“她會去理解我,會去懂我。會為我考慮,而不是........”
丞相突然回過頭,眼睛裏映射著濃濃的失望,“一直去調查我,一直懷疑我。”
“你在說什麽,冕之!”
這一次,丞相沒有等她說完,便轉身走了。
有些事情,他真的不想說的太清楚。
暮雲,她太聰明了。
她聰明的讓他自卑,讓他害怕。
聰明的讓他在她麵前無可遁形。
這麽多次,他都覺得自己好像赤身裸體的活在她的麵前。
沒有一絲的秘密可言。
她看得太透了。
她把一切都抓在手中,自己控製著。
不給別人任何機會。
夜風,果然有些冷得刺骨。
丞相轉頭,看著房間裏亮著的燭光。
那個身影仍然靠在床上,沒有睡下去的意思。
以前,他以為自己就是喜歡她的聰明。
以前,他以為自己會因為她的身份而不去計較這些。
現在,他知道了。
以前的他,不過是在忍耐。
他其實是那麽的不開心。
他其實是那麽的不開懷。
所有的事情,他都在憋著。
憋著氣,憋著那些種種。
他以為,這一憋就能過去的。
直到他遇見了陶芷晴。
他知道了。
原來,愛情,原來,喜歡。
是這樣的感覺。
不是忍讓,不是害怕。
而是,讓你的心猛然一抽,然後,充滿了甜蜜。
“你說,丞相跟他夫人吵架了?”
“是皇上。線人說,他們這次吵的很凶。丞相沒有低頭。”
平定居,程光從一堆的奏折中抬起了腦袋。
“哈哈哈,真是稀奇。我們丞相不是出了名的怕夫人。今日竟然這麽有膽量。”
“奴才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呢。”
“明日真得好好見見他,問問跟他夫人吵架是種什麽感覺,朕從來都沒有嚐試過這個........”
德才抽了抽嘴角。
皇上可千萬別這麽惡趣味啊,這麽在問,真的不會被丞相那家夥記仇嗎?
據說那家夥記仇的很啊...........
“還有,乾摩那裏可有什麽消息?”
程光終於是想起了自己的左右手。
他可是去了很久了啊。
“大人寄信過來了。”
德才從袖中拿出一封看上去髒兮兮的信紙。
“怎麽成這樣了?”
“那裏最近下大雨,信鴿過來不容易.........”
程光聳了聳肩,表示知道了。
他將信紙放在桌子上攤開。
外麵雖然髒兮兮的,但是裏麵卻還算可以。
至少能辨認字跡。
還是乾摩式的字跡。
潦草中帶著工整。
程光帶著笑打開信,看完後,卻沒有了任何的笑意。
“德才。”
“是皇上。”
“把信去燒了。”
“是皇上!”
德才看程光的表情不大對勁,隻敢乖乖上前把信拿來,在一盞燭台上慢慢地燒掉。
“最近,暗衛的事情可還多?”
“不多,最近朝上還算平靜。”
“調派幾個去邊境。”
“皇上您要怎麽什麽?”
“去殺個人。”
“什麽.........?”
與此同時,邊境卻是另一番場景。
珍珠與工匠們正聊得開懷。
太傅卻是一臉尷尬地坐在邊上,遲遲不肯加入他們的話題。
“然後啊,我就跟那個小混混說了啊,你若是敢動那個小姑娘,我就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然後呢!然後呢!”
“那小混混當然是不怕我啊。我就把我家祖傳的寶刀拿了出來,跟他們那是一通惡戰啊.........”
“哇,嫂子你還真是女中豪傑!”
“實在是太厲害了嫂子!”
“你是我們的偶像啊嫂子!”
“嫂子威武........”
..........
太傅在一邊,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這種一聽就是京城的小茶館,說書先生每日都講的橋段,這月國是沒有嗎?
他們怎麽都是一副完全沒有聽過的樣子?
更誇張的是,他們的表情能不能別這麽浮誇啊!
好像他們就是在那裏親身經曆過,親眼看見過她一樣啊!
難道這是工匠們在故意配合她?
太傅覺得自己坐在一邊顯得特別的尷尬。
他總不能說,別聽她的,她不過是把茶館裏的故事照搬照抄的說出來唬唬你們的。
這麽說完,先不說珍珠會把他怎麽樣,工匠們估計都不會放過他。
畢竟,他們現在真的是把珍珠當做女神啊.........
“大人,您怎麽不過來聽啊!嫂子講的可好了!”
“是啊是啊,嫂子可真是會講啊!”
“她真是個女中豪傑啊!”
“對啊對啊!”
工匠們這麽說的時候,珍珠的目光也悠悠的飄了過來。
帶著些笑意。
“我就,我就不過來了。”
太傅拒絕了工匠們的好意邀請,更是別開了眼睛。
他現在不隻是因為不想聽這些故事。
更是因為,他尷尬。
自從那個晚上後,他就沒有好好地看過珍珠的眼睛。
每每對視上,他就臉紅。
好像自己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一般。
明明,明明,他對不起的是他家夫人啊!
他為什麽會不能直視珍珠這個家夥啊!
“哎呀,您可真是不通人情啊!嫂子講的這麽好,您都不過來捧個場。”
“是啊是啊,嫂子不怕,你繼續講,我們兄弟愛聽!”
“對呀,大人不愛聽就算了,我們捧你的場!”
“謝謝啊,謝謝大夥!”
珍珠朝著工匠們拱拱手,江湖氣十足。
“某些人,不愛聽就算了唄,你們說我幹嘛逼他呢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