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有些人注定是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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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衣僧人臉色一變,遊方沒有散發出任何的氣勢,隻是看著他,然而從那雙眼中,他卻仿佛看到了星辰墜落,山河鬥轉,日月沉淪,一切都歸泯於虛無,恐怖之間生死危局。

    “阿彌陀佛,施主修為高深,小僧自愧不如,奉上兩枚令牌。”

    很快,灰衣僧人就低頭了,他不敢賭,遊方是動用了某種禁忌殺招才殺死了那魔族,現在已經處於虛弱期,亦或者遊方實力已經遠超他們這些人。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發現自己擁有的令牌與遊方有一枚是重複的,遊方隻是孤身一人,或許他隻需付出一枚令牌,沒有必要為了一枚令牌,拿自己的生命作賭。

    遊方已經展示了足以在規則之力反應過來之前滅殺對手的能力,若是賭錯了,那麽他就隻有死路一條。

    果不其然,遊方看到灰衣僧人取出的火行令牌和土行令牌,隻取了火行令牌,便飄然而去。

    看著踏空而去的遊方,灰衣僧人幾次忍不住想要出手,但最終還是選擇放棄。

    遊方之前出手的時間太短,根本無法做出精準的判斷,在不知道遊方的真實情況下,灰衣僧人不敢貿然出手。

    ……

    遊方一路南飛,沒多久便離開了沙漠地帶,到達了一片火山地帶。

    短時間就已經擁有了金火土三行令牌,剩下的水木兩行令牌,遊方原以為能夠很快就湊齊,然而讓他失望的是,一連在火山地帶盤旋了幾日,遊方雖然也遇到了數百個擁有令牌的存在,但是卻幾乎都是金火土三種屬性令牌。

    “競爭區域特地塑造出各種環境,難不成令牌的分布也與環境有關?看來得去其他地方看看。”連續地看到金火土三種屬性的令牌,遊方不得不產生這樣的懷疑。

    這般一想,也不管此刻還是夜晚,遊方踩著月輪離開了這片區域。

    這幾日來,遊方在火山區強勢尋找各個擁有令牌的存在,那別具一格的月輪早已成了遊方的標誌,一連百十場戰鬥,無論是單挑,還是被圍攻,遊方都是以摧枯拉朽的姿態鎮壓對方,未嚐一敗。

    這般恐怖的戰績,早已震懾了此地所有的修士,出了一開始,還有人敢與遊方鬥上一鬥,到了後來,遊方一現身,連開口都不需要,那些擁有令牌的人便主動將自己擁有的令牌展示給遊方。

    無他,任何敢於跟遊方對戰的人,除了少數上清元極天的修士,其餘八天十地,不準確來說是八天九地,須彌淨土的人被那灰衣僧人勸住,主動避讓,並沒有發生衝突,而另外八天九地,但凡出手之人,無一例外都折在了遊方手中。

    看著那有如駕月而行,宛如月神臨凡的清越身影,火山區中無數人心中不禁鬆了一口氣……這禍害總算是離開了!

    “還真是肆無忌憚啊,居然就這麽大搖大擺的禦空而去,毫不掩飾。”

    一處火山口中,岩漿翻滾,露出一個金發碧瞳,背上長滿赤金色鱗甲的人形生物從岩漿中鑽出,看著天空中的那道銀白月華,忍不住歎道。

    在另一座火山邊緣,七個僧人環繞著火山口而坐,每個人身上都泛著佛光,注入那正在岩漿中上下飄浮的降魔杵中,看情景,七人正在合力利用這件降魔杵吸納地火之力。

    “阿彌陀佛!”灰衣僧人,仰頭看著夜空,口中誦念佛號。

    “玄苦師兄,真的不用通知那位施主嗎?那位施主到底是與我佛門關係不淺,他雖強,但是麵對那麽多人的聯手,怕是……”

    灰衣僧人一旁的青年和尚,看著離去的月華,開口道。

    “無妨,獅子不會同綿羊為伍,能夠被小鵬王看重的人,師弟以為,就憑那些魑魅魍魎之輩,也能傷到他?”玄苦想到不久前須彌淨土的無上強者直接通過印記傳達的消息,神情越發的怪異,當初遊方說他與佛門有關係,玄苦還不以為意,誰曾想,沒過多久,須彌淨土就把消息傳下來了,讓他們注意遊方這個人,如果遇到了,就算不主動幫忙,也不能起衝突。

    原因無他,僅僅是因為小鵬王居然認了對方為大哥。

    “不行,我還是覺得要跟遊施主說一下,不怕那些人光明正大的挑戰,就怕那些人使用一些陰謀詭計。”

    那青年和尚一陣糾結,最終還是收斂了滿身佛光,離開了此地。

    “有些人注定會成為傳說,而我們現在就在見證一個傳說的誕生。”玄苦收回目光,看著岩漿中跳動的降魔杵,雙目空洞地說道。

    ……

    遊方離開了,他不是沒有注意到下方自以為隱蔽一直緊盯著他的那群人,隻不過他沒有從這些人身上發現令牌,所以就懶得理會這群人了。

    他之前大開殺戒,殺了不少天地的強者,所以他很清楚,他如今已經被不少人給恨上了,隻不過礙於他之前表現出來的實力,這群跟著他的人遠不是對手,這才沒有出手。

    很明顯,這群人隻是負責監視他的,他們必然已經聯係了自家的強者前來,遊方手中的三枚令牌事小,關鍵是遊方說殺就殺,不給他們麵子的問題,他們必須找回來,不然,還如何在九天十地立足?

    這一點,遊方早在出手對付那些人時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不,或者說,他是故意這麽做更為貼切。

    遊方是個怕麻煩的人,方圓萬裏哪怕是對於能夠飛天遁地的修士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範圍,尤其是現在天地被規則加固,即便是遊方也僅僅能夠用魂力探知三四裏地的範圍。

    而五行令牌雖然能夠感應到十裏左右距離內其他令牌的情況,但是如果是精通遁術的人,直接躲入大地,岩漿,湖泊這類環境的深處,五行令牌同樣也感知不到。

    最重要的是,五行令牌並不能分辨其他令牌是什麽屬性,讓遊方一個個去找,遊方實在是沒有這樣的耐心。

    除此之外,即便是遊方運氣好,很快就找到了五種屬性的令牌,那麽他顯然會成為更多人的目標,遊方又不想躲到那些偏僻的地下,水底之類的地方,那就隻有一個辦法,就是一次打出足夠的威名,讓所有人輕易不敢覬覦他手中的五行令牌。

    所以,遊方巴不得來多一些強者,以遊方如今的實力,隻要不是七階以上的人出手,無論什麽手段,遊方都有把握在小元的指導下,反手摧毀。

    小元第二步覺醒之後,除了無限元力和混元子的能力沒有變化外,原本看一眼或者觸摸一下複製別人功法戰技的能力直接被舍棄了。

    在完成了與這個天地本源的關聯後,這個世界除了由九帝十聖和少數接近永恒境的存在創造的功法和戰技,其他任何的功法和戰技小元都能信手拈來。

    誰讓小元它本身就是天地本源的一部分,誕生於這個天地的存在,隻要沒有幹涉本源的實力,他們的一切就都在本源的覆蓋之下,更何況是他們創造出來的東西。

    如果遊方不顧忌對自己的身體造成巨大的傷害,短時間讓小元催動他的身體,直接發揮出本源的力量,短時間擁有半步永恒境的實力,甚至刹那升華,達到真正的永恒境都不是問題。

    關鍵還是代價太大,不到萬不得已,無論是遊方還是小元都不會這麽做。

    “遊施主,請留步。”就在遊方即將離開火山區域時,那青年和尚終於追了上來,環繞著一層佛光從下方升空而起。

    除了那些先天能夠飛行的種族,其他種族都要達到六階才能自主飛行,但是,稍微有點傳承的勢力,都有簡單的飛行秘技。

    隻不過,這些飛行秘技對於元力的消耗太大,除了像遊方這樣不把元力當元力的怪物,誰都不會浪費元力使用飛行秘技趕路。

    “你居然知道我?”遊方很是好奇,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知道他的姓氏。

    “小僧玄悲,我佛已經降下法旨,告知我等遊施主與小鵬王的關係。”玄悲身泛金光,雙手合十,語氣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躁:“遊施主,據小僧所知,施主已經被不下於十個勢力盯上,還請施主小心為上,莫要一時大意,中了小人圈套。”

    “多謝小師傅特意前來告知,我已心中有數。”

    遊方心中頗為意外,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來提醒他,一時間倒是對這個小和尚多出幾分好感,伸出手對著下方一掌拍出。

    這一掌雲淡風輕,就連近在咫尺的玄悲都沒有感受到絲毫的元力波動,仿佛隻是一個普通人對著空氣揮手一般。

    然而,下一刻,玄悲瞳孔緊縮,足足二十多朵血色之花幾乎同時在下方的黑暗中綻放開來,一枚枚令牌劃破長空飛到遊方近前,被遊方用元力包裹著飄向玄悲。

    “數日前奪了須彌淨土一枚令牌,小師傅還能以德報怨,我也不好視而不見,這些便當做我的賠禮吧。”

    說著,遊方又掐動法訣,右手淩空一晃,數裏方圓的元力被直接抽取,化為一柄長劍,與那些令牌混在一起。

    “為防宵小之輩對小師傅不利,這道劍氣有我十擊左右的力量,足以保護小師傅找到同門。”

    玄悲傻眼了,這是什麽節奏?

    他隻不是過來報個信而已,怎麽變成了這樣?看著眼前那至少二十枚令牌,他是收呢?還是收呢?

    抬起頭,卻發現遊方已經消失在遠空。

    一股微涼的清風從遠空飄來,玄悲豁然進行,眼下不是發呆的時候,這麽多的令牌在他這裏,指不定現在有多少人正盯著他呢,他可不是遊方,沒有那般反手鎮壓所有人的實力。

    當下袖袍一卷,將那些令牌塞入胸襟之中,雖然這樣一來,他的形態有些不雅,但是他現在可管不了那麽多,最後將那道劍氣抓入手中。

    顧不得感歎遊方的實力高深莫測,一道劍氣居然給人與實體無異的真實感,玄悲飛速的斂去自身的金光,朝著地麵落下,雙腳著地的瞬間,拔腿就朝著玄苦等人所在的火山跑去。

    財帛動人心,不對,是令牌動人心,遊方一掌無聲無息間殺死二十多個五階強者的恐怖,隨著遊方離去,那些躲在暗中的人瞬間就拋之腦後。

    玄悲雖然收斂了自己的氣息,但是早就被無數雙眼睛給盯著,那些人又豈會眼睜睜地看著玄悲離開。

    在群山中奔馳了兩三裏地,玄悲便發現自己已經被十多個氣息絲毫不比他弱的存在給圍住了。

    “小和尚,交出令牌,我等放你離去。”

    玄悲的正前方,一道人影突兀的閃現,那人身披黑袍,臉色蒼白,不似活人,倒像是在水中泡了數日之久的屍體,僅僅是少了那種浮腫。

    就在這人旁邊,卻是一個衣著暴露的妖豔女子,一抹近乎透明的黑紗纏繞在其豐滿的胸部和下方的隱秘部位,脖間,手腕,腳環處各掛了一枚漆黑的鈴鐺,除此之外,竟是再未著寸縷。

    女子一露麵,便對著玄悲發出一聲粘人的輕笑之音,宛若玉雕的雙足踩在一塊平整的黑岩上,身姿輕靈,仿若隨時會化風而去,幾聲清幽的鈴聲響起,混合著女子的笑聲,玄悲眼前居然隱約浮現一座奢麗堂皇,粉紅舞帳的景象。

    就在這時,玄悲忽然感覺一股熾熱之意從掌心傳來,剛剛浮現的幻影頓時消失不見,一聲宛若龍吟的清越之音從他手中的劍氣中發出,數百道橫貫長天的瑩白劍芒,以玄悲為中心,撕裂長空,蜂擁而出。

    玄悲的視野中,全部被劍氣充斥,無論是那黑袍,還是女子,亦或者那些玄悲還未來得及細看的其他人,全部如同泡沫中的幻影一般,一觸即破。

    劍起,劍落。

    玄悲看著自己周遭,足足百丈之地,那堅硬的山石,生生被劍氣磨滅成一個平台,隻覺得口中發澀。

    莫名的,他想起了不久前玄苦說的話,呐呐低吟道:“有些人注定是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