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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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鸑鷟從洛氏山莊出來後便徑直返回臨安城中,再次至大同酒樓,她與洛桑、靖黎約定好了還在此處見麵。

    隻是她獨自在大同酒樓中等了幾個時辰,眼見著天色漸晚,不一會兒便要日落西山了,可是洛桑與靖黎都卻一直都未曾出現。

    刀鸑鷟開始變得有些坐立不安起來,她不禁心想,莫不是洛桑與靖黎遇上了什麽麻煩?但願他們沒有,但願他們不要出事才好。

    但她如此一想便更加心神不寧,又等了一柱香的功夫,仍未見到人。

    她想,如此幹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眼下的打算還是她先在這臨安城中打探尋覓一番,隻盼著能夠盡快找到他們二人。

    刀鸑鷟隻身出了大同酒樓,朝人潮洶湧的街市上走去,四處向人描述他們的相貌希望能夠從這些百姓口中詢問出一絲消息。

    她在人群中走走停停,一邊詢問一邊朝前方走去,快速地穿梭著,一旦沒有消息她便也不多做停留,隻是這一路下來問了許多人,卻都說未曾看見過洛桑與靖黎。

    就在她正想要向另一個婦人開口詢問之時,她無意間地抬眼一瞥,竟然看見了那日在博義城中被她跟蹤的那兩名男子,與那日一樣身襲藍白相間的華服,正朝著她的方向端端走來,如此碰麵他們定會認出自己。

    刀鸑鷟來不及多思,即刻轉過身去,希望他們還未發現自己,趁早淹沒在這人群之中,順著人潮離開此處。

    隻是,一切都遲了。那兩名男子一眼便從人山人海之中發現了她那一抹白衣,再定睛一看,那雙海藍色的眸子尤為獨特顯眼,他們二人對視一眼,皆想起刀鸑鷟便是那日在城隍廟中偷聽他們的談話之人。

    刀鸑鷟雖已經轉身朝著背離他二人的方向走去,但直覺告訴她那二人定是發現了她,此時正向她而來,欲圖抓住她。

    她身形靈巧,兩三下便沒入人群之中,左右穿梭,試圖以此來混淆那二人的視線。

    終於,她衝出了人群,回望時發現那二人果真如她所想正在費勁心力地跟上她的步伐,無非就是想要將她抓住然後了結了她。

    她迅速地朝著另外一條街市上走去,行了片刻,發現在一處拐角那二人的視線恰好被一處小攤遮擋住,她便利用這一機會,立即朝著那朝這那拐角而去,通過一條逼仄的巷子,向另一條道上跑去。

    隻是那二人並未善罷甘休,視線緊緊地鎖住她的身影,並未跟丟,依舊在她身後窮追不舍,步步緊逼。

    刀鸑鷟心想,前方便要出城了,若是在城外他二人便更好行事,看來是免不了一場打鬥了。

    她秀眉一蹙,以餘光向著後方一瞥,那二人正在她的身後,隻見其中一人已經伸出手來想要扣住她的肩膀,她神色一凜,身子一躍,施展輕功,朝著前方的城牆攀附而上。

    雙腳輕輕地踩踏上城牆牆壁,猶似蜻蜓點水般飛速地垂直而上,那二人見她施展輕功想要逃走,也即刻飛身上城牆,緊隨其後。

    “你跑不掉的,趕快束手就擒。”其中一名男子忽然大聲高呼,意圖讓刀鸑鷟能夠放下武器不與他們惡戰。

    “哼!”刀鸑鷟冷笑一聲,“現在說這話未免還太早了些。”話音才落,她的手已經抽出了腰間的匕首。

    趁那兩人一心追擊她卻顧不得其他的契機,匕首出鞘,她身形陡轉,執匕首的素手一伸,直直地朝著她身後那男子的麵門刺去。

    那男子顯然未曾想到,一陣心驚,猛然回過神來,右手一擋,擋在刀鸑鷟刺殺的那隻手臂之上。

    刀鸑鷟見勢不成,即刻收回手來,施展輕功,足尖點地,雙臂斂風,向後劃去。

    那兩人自然不肯善罷甘休,想是今日勢必要抓到刀鸑鷟。

    兩人齊齊拔劍而上,左右開弓,刀鸑鷟的匕首與他們的長劍相交,又因並未曾修習過任何完備的刺殺武功與心法,便占了弱勢。

    但她依舊拚盡全力,靈巧地避開他們的利劍,轉而向著他們疏忽之處進攻。

    那兩男子一人在他前方,一人趁機繞至她的背後,想要趁其不備從背後攻擊,而前方的男子便時刻的分散她的注意。

    背後那男子看準時機斬劍向她肩頭劈下,刀鸑鷟警覺,反手用匕首掙開他的利劍,卻不想這廂避開了,前方的男子與一個刺劍堪堪擦過她的耳根,削下她一縷青絲。

    刀鸑鷟眸子一橫,閃過一絲厲光,她借勢飛身而起,一腳踢在身後那男子的腹部,將他踢的踉蹌著猛然朝後退了幾步,身子順勢扭轉,匕首在手如同尖銳的冰淩般從風中狠狠地劃過,她將匕首飛旋而出,“唰”地一下擦過那前方那男子的脖頸,猶如雷電之勢,數道鮮血如柱噴湧,那男子直直地向後倒去,雙眸大如銅鈴,似是不敢置信。

    她身後那男子捂住腹部,麵上疼痛之色難忍,見此場麵驚呼一聲:“師兄!”在看向刀鸑鷟時已是十分的恨意。

    刀鸑鷟不以為然,本就是他們狠絕在先,自己便隻能與之對抗了。

    那男子強忍著腹部的疼痛,大吼一聲,拔劍而上,似是要與刀鸑鷟決一死戰一般。

    他大吼著在空中劃出道道劍氣,每一道都向著刀鸑鷟的身子淩冽地飛去,哪怕是不小心碰到一絲一毫皆會皮開肉綻,刀鸑鷟眉一挑,飛身向後退去,左閃右避地躲過這道道劍氣,漸漸地被壁上城牆的邊緣。

    她的雙腳輕踮,踩在牆壁的最邊緣地帶,眼見著那男子不斷地向她劈來劍氣,她身子朝後一仰,彎下纖腰,躲過了一道,隻是未能及時穩住身形,不覺朝後倒下,而那身後便是高空。

    她手中沒有任何可以攀附住的物體,隻能任由身子翻將出去,直直地向著地麵落下。

    就在這時,她的身子忽然一輕,一隻手摟住她的腰身,見她托起,她抬眼一看,是一身襲緋衣的男子,垂在腰間的如瀑青絲遮掩著略顯蒼白的麵容,一雙鳳目如春情盛放般沾染著一絲妖嬈的邪氣,甚為驚豔。

    他看著刀鸑鷟,眼中似有千般柔情蜜意,唇角微揚,就仿佛在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一般。

    隻是她從未見過這男子,並不知他為何要出手相助。

    那男子帶著她飛身躍上城牆,站定後,也不去看那方才與她打鬥的男子,隻是袖袍一揮,隻見一道黑色霧氣繚繞而過,那男子已經倒在地上,七竅流血而亡。

    刀鸑鷟心中一驚,當下便輕輕蹙眉,她的目光輕輕地掃過那男子,心頭躍上一絲不安。

    “敢問公子是何人?為何要救我?”刀鸑鷟從他懷中退出,略帶戒備地看著他。

    “我不過是路過此地,見姑娘從城牆上落下,豈有不救之禮?”男子笑地明媚,似豔陽初生,仿佛方才那殺人不眨眼的人並不是他。

    “那你為何要用如此殘忍的方式將他殺害?”刀鸑鷟蹙著眉,看向那倒在地上七竅流血死去的男子。

    那男子忽然湊到刀鸑鷟的麵前,饒有興致地看了看她,唇瓣擦過她的耳邊,用氣聲道:“若我不殺他,他便要殺你,我怎忍心看著你這樣的絕色女子就這樣死去呢?”

    刀鸑鷟被他的舉動驚地猛然躲開,神色淩冽地看著他,“你究竟是誰?”

    “哈哈哈哈,我叫秦旻,不是什麽壞人。”他忽然揚天一笑,再看向刀鸑鷟時目光卻落在了她的耳尖上,“你的耳朵紅了。”

    刀鸑鷟羞憤不已,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轉身便要離開,不去理他這瘋癲之人。

    “你別走啊,姑娘。”他快步追上刀鸑鷟,一把拉住她的細瘦的手腕,將她帶到自己跟前,刀鸑鷟被他這猝不及防的舉動弄的一個踉蹌,腳下不穩便再次跌進了他懷中,“我救了你,你就這樣走了?不報答我?”他又湊到刀鸑鷟耳邊,氣息肆意地噴灑在她的耳邊。

    “你放開我!”刀鸑鷟掙紮著要從他懷中脫離,沒想到他卻是手下一用力,緊緊地箍住她纖細的腰肢。

    刀鸑鷟偏過頭去,盡量不與他貼近,心中滿是厭惡,“我與你素不相識,你究竟想幹什麽?”

    “不如這樣吧,姑娘你以身相許,怎麽樣?”他卻是答非所問,隻一心一意地問著刀鸑鷟這一問題。

    刀鸑鷟聞言,藍眸射出一道精光,猛地抬首看著他的流轉的鳳目,狠狠地啐了他一口。

    他也不惱,隻是笑著將臉上刀鸑鷟的口水擦掉,唇邊的笑意卻愈發的濃重起來。

    刀鸑鷟被他這眼神看的全身不自在,頗有幾分毛骨悚然之感,她直視著他,隻想看他下一步又耍什麽花招,沒想到,兩瓣溫熱的觸感突然貼上她的水唇,她的雙眸驟然瞪大,眼中的海水似要溢出一般。

    他趁著刀鸑鷟驚異的時刻,突然撬開她的牙關,長驅直入,似腥風血雨地舔呧起她的每一寸領地。

    刀鸑鷟發狠地咬在他的舌頭上咬下一口,霎時間,血腥猶如鐵鏽般彌漫在兩人的口中,他吃痛,緩緩退了出去,舌尖依然被刀鸑鷟咬破,血肉模糊。

    刀鸑鷟氣極,神色也愈發狠厲了去,說時遲那時快,隻見她迅速地抽出腰間的匕首,徑直刺進他的肩胛,沒有一絲猶豫。

    他生生地挨下這一刀,但卻依舊笑的炫目。

    因為他看見刀鸑鷟白皙的麵頰上緩緩流下了兩行清淚,淌過她嘴角邊沾染的血漬,融在一起,極豔觸目,美得驚心動魄,讓他的內心升起強烈的征服欲望,想要將她裹挾。

    他要奪走那個人的一切,不論是這天下,亦或是他心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