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是夢非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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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訴你，也無妨。”格瑞躺在地上，頭枕在雙手上，若無其事地說道。

    “你是指什麽？”陳正義問道。

    這場景，似乎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樣，隻不過，其他人都仿佛定格了一般，隻有他和格瑞，像是隻有他和格瑞存在的世界……

    “你不是想知道嗎，想破解這個案子。”他答道。

    “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陳正義拿槍指著他說道。

    “我現在應該已經死了。”他看了他一眼，微笑道。

    “你什麽意思？”陳正義緊張地吼道。

    “沒什麽，即使我死了，即使整個組織的人都被你殺死，也是無濟於事的。更何況，你們這些普通人根本做不了什麽。”格瑞說道。

    “別再胡言亂語了。”陳正義說道。

    “我們，隻不過是一個開頭而已。”格瑞輕聲說道。

    “開頭？”陳正義不解道。

    “你應該知道吧，那次的教會事件，很多事情，其實都是他們擅自做的，而我們隻不過是‘善後’而已。”格瑞解釋道。

    “難道還有其他教會成員？”陳正義問道。

    “這個，想都不用想的，肯定會重新組織的，那些迷途的信仰者。”格瑞輕笑道。

    “你在胡言亂語什麽？？他們都在哪裏，你不說的話，我開槍了！？”陳正義恐嚇道。

    “你開槍，”見他沒有扣動扳機，他繼續說道：“怎麽，隻不過是虛張聲勢嗎？一如既往的虛……”

    “砰——”陳正義喘著粗氣，朝他的腦門開了一槍，血水從那個深深的創口緩緩地流出。

    隻見格瑞的表情凝滯了幾秒，然後又揚起了詭異的笑：“我已經說過了，我已經死了，還真的開槍了，真是對死者的不尊重呢你，身為警察。”

    “什……什麽？”他的雙手不住顫抖，槍也掉到了地上。

    “接著說吧，重要的不是‘他們’在哪裏，而是整個社會已經被點燃了。對他們而言，我們成了一個信仰，不論我們以後是否存在，那些普通的百姓也會‘替’我們懲罰那些罪人，是的，沒有什麽必要再忍了，什麽至真的友善？什麽社會的文明？再也不是套在頭上的那些讓人窒息的口袋了……”他慢慢站起來，在陳正義耳邊繼續說道：“我們做的，隻不過是在口袋上，紮了一個孔而已……當他們呼吸到那讓人成癮的解脫，一切便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陳正義後退了幾步，他不知道這是什麽感覺，但是卻讓他很懼怕……

    “怎麽，怕了？跟你做的事相比，這又有什麽讓你怕的？是……害怕接受嗎？”格瑞冷笑道。

    “我……我……會……把把你們全都抓起來！”他開始語無倫次了。

    “怎麽還是不明白呢，我看你是自欺欺人罷了。”格瑞用手把剛才他射進腦門裏的子彈摳了出來，扔在了地上。

    “閉嘴！！！”陳正義喊道。

    隻見格瑞輕輕低下了頭，微弱的光線下，他的眼神更顯黑暗……

    “知道這裏是哪吧？”瞬間，他們二人來到了一個狹窄的小屋內，這個小屋很灰暗，像是一個監獄一般，還充斥著惡臭。

    在靠牆的床上，蓋著一個灰布，在這下麵似乎有什麽在掙紮一般，從灰布的輪廓來看，這更像是一個人……

    隨著灰布慢慢的飄開，那被禁錮的、血肉模糊的手腕、腳腕也漸漸地露了出來……

    “啊！！！”他歇斯底裏地大叫了一聲，隨之，整個小屋如同蒸發了一般，隻剩下了無邊的黑暗。

    “怎麽？羞於‘分享’嗎？”格瑞故作驚訝。

    “你……你是怎麽知道的？”陳正義緊張地盯著他說道。

    “真是幼稚的問題，對於我們來說，想去哪裏隻不過是願意不願意的問題。”格瑞說道。

    “你們到底是誰！？”陳正義問道。

    “那是你們這些普通的塵世者無法理解的，”格瑞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想知道其餘四個人的樣子嗎？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在格瑞說完之後，所有組織的成員便在陳正義的腦中一閃而過……

    “這是……”陳正義睜大了眼睛。

    “是不是感覺有一個人特別熟悉？”他說道。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他？？他怎麽會在這裏？”陳正義不解道。

    “反正我也死了，況且，你知道了又能怎麽樣？至於‘他’……留給你自己慢慢探索吧……想想就很有意思呢！”他陰森地笑了笑。

    陳正義簡直不敢相信那些閃過自己腦海的麵孔中竟然有他，他為什麽會是這個組織的人？這是真的嗎？還是說，是這個第三人蠱惑他的手法……？

    “與其告訴別人，倒不如告訴一個跟自己很像的人。”格瑞見他陷入了沉思，便解釋道。

    “很像？你胡說什麽？”他憤怒地說道。

    “貪婪，你為了這不惜犧牲身邊重要的人，從普通警官到副隊，從副隊到……？而且你也不允許‘死亡’奪走你的一切，所以，你把她像畜生一樣囚禁在那裏……不是嗎？”他神經質地笑道。

    “你給我閉嘴！”他吼道。

    “最後告訴你一件事吧，第四人的宣誓地點……這幾天就會在安門廣場開始……去吧……親眼看看這場盛宴……會讓你永生難忘……”格瑞興奮得嘴角不住地顫抖。

    “我會阻止他的。”陳正義吼道。

    “是……嗎……？”格瑞的身體漸漸地變得透明了起來。

    “發生什麽了？”陳正義不解道。

    “看來，我寄存在你體內的思想能量要散盡了，祝你玩得開……”沒等他說完，格瑞的身影便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

    “嗬啊——”陳正義一下子驚醒了過來，汗水已經浸透了他的衣服。

    回想起剛才的‘夢’，聯係起那天所發生的事情，這也不足為奇了，也許，是真實的……

    顧魯特尼？暴食者？在那教會地點發現的其中的一個屍體，原來就是……暴食者……？

    而且，剛剛那人也知道關於自己的一切，甚至是……

    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那個人’究竟是什麽‘角色’？？

    “為什麽告訴我？”他低下頭來，使勁兒地拽著頭發，繼續說道：“難道我們真的很相似？”

    他緩緩地看向那床頭櫃上放著的結婚照，輕輕地拿了起來看了看，然後憤怒地摔了出去……似乎就像那摔在地上的相框一樣，玻璃渣滓覆蓋在那照片的表麵，全都破碎了……

    96-焦躁不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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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次聚會散了之後，芳芳便再沒和中奇見過麵，實際上，她也不知道該找什麽理由和他見麵。難道還要說自己想他了嗎？還是說，她愛他，離不開他……？想想就覺得幼稚，這個世界上，誰又離不開誰？更何況……

    這些事情，她都明白，但是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這樣？一直堅信著他有一天會對自己投來愛慕的眼神，多麽可笑的事情，因為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她側躺在床上，枕著手臂，看著不時從窗外反射進來的微光發呆，就好像呼吸都停止了一樣。仿佛思想都像是一潭死水，靜默無紋。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有恃無恐。沒想到，她，芳芳，居然會有這麽一天……會有這麽一天她親自演示了這前半句的意思。

    可笑的是，那個艾菁，與其說她是“有恃無恐”，倒不如說她“雲淡風輕”，根本就沒有那麽在乎，可偏偏就是這樣，她卻得到了自己無論如何都得不到的人。

    她恨恨地咬了咬牙，在人前，她端莊、斯文又有涵養，而這也像是死死地黏在她臉上的麵具一樣，哪怕是輕輕地撕下一角，都痛得無法忍受。或許隻有當黑夜降臨的時候，獨自一人的時候，這麵具才會自己褪下，自然而然的，沒有任何痛苦……

    她慢慢地將手伸向自己的敏感部位，這樣就好了，她心裏想著。就這樣，一點一點地將囚禁的興奮放出牢籠，盡情地陶醉在自己嬌嗔的叫聲中，然後在最後，把一切的欲望傾斜而出……或許……對他的思念會減少一點……？

    但是，每每在這之後，她得到的不是思想的安寧，也不是對他的忘卻，反而是更加淩亂的片段，一閃一閃，就像是老舊的電影一樣，快速而沉重地打在她的腦海之中，讓她痛得苦不堪言……

    最後，隻剩下衣衫不整的自己，和一雙迷惘的眼，望著黑暗……就像是……被黑暗吞噬了進去一樣……

    她站起身來，光著腳，朝洗手間走去……

    “嘩啦——”她打開了水龍頭，瘋了似的、像是個強迫症一樣用力地、反複地洗著自己的手指，她是如此的憎惡自己的“手指”，甚至覺得它很惡心。

    “要不要切掉它？”她自言自語道……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此時此刻，覺得這個人是如此可憐、可悲、可笑。

    不知怎地，她的手自然而然地握成了拳頭，然後重重地砸向了鏡子裏的自己，然而，“自己”卻並沒有消失，反而，在那無數個碎片當中……分裂成了更多的自己……

    她關了燈，慢慢地走回臥室……

    “既然嫉妒得心裏發癢，為什麽還總是一副老好人的樣子？”一個女性的聲音回蕩在客廳裏。

    “誰！？”她慌張得四下張望著。林嘉藝對這個女生還蠻感興趣的，長時間地壓抑，讓她自己的內心已經蛹化出了另一個虛幻的自己。

    “你想這樣？一直這樣虛偽下去嗎？”林嘉藝靠在牆上，雙手交叉在胸前，低著頭，陰沉地說道。

    “你是誰？怎麽會在我家？勸你快點離開，否則我要報警了！”她望了過去，見到一個陌生女子的麵孔後，便警告道。

    “你很嫉妒艾菁吧？盡管你一直壓抑著自己。”她抬起頭，冷笑道。

    “我嫉妒她？”她矢口否認。

    “到底是不是，你自己心裏清楚得很，還需要我多說什麽？”她看著芳芳說道。

    芳芳咽了口口水，她的眼睛，似乎一眼就把自己的內心看穿一般，直接透過了她的那層麵具，直接觸及到自己深埋的部分……

    “你看你，手都傷成這樣了，還逞強。像個孩子一樣。”她慢慢地走近芳芳，然後托起她的手，輕輕地在傷口處拂過。

    “你……究竟有什麽目的？”芳芳迅速地抽回了手。

    “你想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麽嗎？”林嘉藝邪魅地笑道。

    “他……？”芳芳皺了皺眉。

    “對，他，中奇。”林嘉藝說道。

    “你怎麽知道他？”她不解道。

    林嘉藝沒有回答她，隻是摟過了她的腰，然後把手輕輕地蒙在了她的雙眼之上，並溫柔地說道：“放鬆。”

    芳芳也不知怎的，雖然很緊張，但是她並沒有反抗，就像是她自己想要去遵從一樣，想要去“看”一樣……

    在林嘉藝的雙手放在她雙眼之上的那一刻，在芳芳眼前的，是赤裸著身子的中奇，在微弱的燈光下，他那堅實的身體和迷人的臉龐讓她無比沉醉，那隻有在夢中才能見到的場景，如今卻實實在在地發生在自己的眼……前……？

    然而，在他的身下，卻是那個女人，艾菁。他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頰，然後輕輕地親吻著她嘴唇……

    “啪——”芳芳一把打開她的手，她像是受了刺激一樣，喘著粗氣。

    “怎麽，嫉妒得承受不住了？”林嘉藝一臉無辜地問道。

    “這些都是假的！你讓我看的到底是什麽！？”她紅著眼睛嘶吼道。

    “假的？別傻了，這就是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她輕笑道。

    “你以為你是神嗎！？？胡說八道！！”她使勁兒地想要推開她，可自己卻被這反彈的力量擊倒在地。

    “說是‘神’倒是沒有那麽誇張，不過想要窺視，對我來說是很容易的事情。”說著她便蹲了下來。

    “什……什麽？”芳芳緊張地說道。

    “靠的就是它，暗生物，夜之眼。讓你看看它的樣子也無妨。”說完，一個巨大的眼球漸漸地顯露在林嘉藝的旁邊，它血紅的眼球直直地盯著芳芳，不禁讓她寒顫。仔細看過去，原來它的全身都是由無數個極其細小的眼球組成……

    “啊！！！！”芳芳嚇得立刻別過頭去。林嘉藝一個手勢，夜之眼便消失了。

    “讓我來幫助你好嗎？”她慢慢地扶起芳芳。

    “幫助……我？”芳芳不知所措。

    “我知道你想要的，你隻需要犧牲一點點……我想……以你的人脈不難做到。”林嘉藝微笑著說道。

    “一點點？什麽意思？”芳芳不解道。

    “等到那個時候，我自然會來，等到……那個……時候，你或許已經下定決心了……”說完，林嘉藝便消失在芳芳的麵前。

    ……

    “嗯？”躺在中奇懷中的艾菁有些不安。

    “怎麽了，小艾？”他親了她額頭一下。

    “沒什麽，有種……不太好的感覺。”艾菁緩緩地說道。

    “怎麽，這些日子還沒習慣劇組的工作方式嗎？”他關心地問道。

    “可能吧……？”她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麽感覺，而且，剛才……她覺得似乎正在被人監視……

    “你是壓力太大了，別太多想了，我會給你撐腰的，你隻管放心的去做就行了。”中奇輕輕地伏在她的身上，看著她，深情地說道。

    “嗯……”艾菁紅著臉，點了點頭……（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