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五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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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來了？”此時的彼迪正站在窗前。

    夜晚的海風將窗簾吹了起來，就像是波浪一樣掠過他的身體……

    “是，您在這裏做什麽？”拉斯特問道。

    “你知道這個海岸嗎？”彼迪背對著他問道。

    “知道。您是要……？”拉斯特不懂他為什麽要問這個，莫非……？

    彼迪轉過身，然後淡淡地說了句：“沒到時候。”

    “您的‘時間’好像越來越多了。”拉斯特說道。

    “是，看來，那個‘我’似乎越來越弱，但卻仍然有很強的意識。”彼迪坐了下來，然後問道：“你來有什麽事，說吧。”

    “似乎獵人要開始行動了。”拉斯特猜測道。

    “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既然他們打破了規矩，就要承擔後果。”他冷冷地說道，對自己的手下，沒有絲毫的感情。

    “但是我想事情沒有那麽簡單。”拉斯特繼續說道。

    “我很清楚，事已成定局。”彼迪說道。

    “似乎當初的協定已經被打破了，我懷疑他們在蓄謀什麽，”拉斯特頓了頓，然後又說：“巫飛如果親自行動的話，我們似乎難以與之抗衡……”

    “你們應該有能力去解決他們，我猜測他們一定會悄無聲息地逐個擊破。這，對你們來說，就當個考驗好了，失敗了，也沒必要活著。另外，如果他真的親自出馬，這不必擔心，我會正麵相對。”彼迪毫不讓步。

    “我知道了。現在‘懲罪’已經灌輸到這個社會，會持續影響其中的六種罪自體。另外，第五與第六宣誓也即將進行。”拉斯特報告道。

    “很好。”彼迪點了點頭。

    “空餘的位置……您打算怎麽辦？”拉斯特試探性地問道。現在顧魯特尼、格瑞、稚方等人都已經死了……

    “毛荇，她就是新的暴食者，她會接替顧魯特尼的位置。”他擺了擺手，接著，一個女人便走了進來。

    “她？”拉斯特驚訝道。他沒想到彼迪這麽快就找到了替代顧魯特尼的人，或許林嘉藝說得沒錯吧，他們都是可以隨意取代的。

    “怎麽？有意見嗎？”她快速地在拉斯特手臂上咬了一口。

    “呃——”他沒想到這個毛荇的動作居然這麽快。

    “難喝的血。”說著，她便向一旁吐了一口。

    正當拉斯特要發怒的時候，彼迪說道：“毛荇，你老實點。”

    “了解，抱歉。”她裝模作樣地向拉斯特鞠了個躬，然後得意地看了看拉斯特。

    “切。”既然這樣他也不好再說什麽。

    “毛荇，剛剛我們的話你都聽到了吧？”彼迪問道。

    “是。”她點了點頭。

    “我想獵人組織應該還不知道你的加入，你該做什麽，心裏清楚吧？”彼迪提示道。

    “明白，不過……我還有一件事……”她說道。

    “你是指艾菁吧？”彼迪猜測道。

    “我那天去測試了她一下，但是她似乎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毛荇直言不諱地說道。

    “這不是你該考慮的事情。”彼迪沒有回答她。

    毛荇見他沒正麵回答，便不再多問。

    “這個時間？差不過安格的第五宣誓應該開始了吧？”拉斯特看了看時間，然後說道。

    “拉斯特，你去確保她能順利的完成，至於其他的，你看著辦。”彼迪吩咐道。

    “知道。”拉斯特點了點頭，然後便消失了。

    ……

    安格站在那裏，她抬頭看了看那座高牆內的，孤立的建築物，自言自語道：“應該就是這裏了吧？”

    在監獄裏，找符合他的宣誓條件的人是非常容易的。很多都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而犯罪的蠢貨。

    當一個人被憤怒駕馭的時候，他似乎會失去自我身份認知，不記得自己到底是誰，也同時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隻想要把那眼前的、憤怒的根源連根拔起，絲毫不考慮後果……

    但是當平靜之後……？隻剩下無法填補的空洞。

    然後仍然一次又一次地重複著同樣的事，直到被空洞吞噬……

    她站在監獄樓內的正中間，然後看了看四周的監獄，這確實是個很好的位置。

    “你是誰？？”一個犯人問道。他的聲音回蕩在這幽深的監獄大樓裏。

    “我是來幫助你們的。”安格抬起頭，看了看那個被鎖在監獄裏的犯人。

    ……

    “什麽情況？”

    “一個美人兒……？哈哈哈。”

    “快來大爺這裏！”

    ……

    聽見聲音後，犯人們紛紛擠在獄門上，朝她看了過去。原本安靜的監獄頓時變得吵吵鬧鬧。

    “安靜。”當這個人說話的時候，其他犯人瞬間安靜了下來，他從黑暗的監獄裏漸漸地走向獄門，他的臉也漸漸地清晰了起來。

    “看來是個領頭。”安格笑道。

    “你說的幫助，是什麽意思？”他問道。

    “外在的憤怒讓你們犯罪，犯下不可彌補的罪，解脫了一時的憤怒。當你平靜下來，那內在的憤怒，讓你指向自己，後悔、無助、不甘心……”安格平靜地說道。

    “你什麽意思？”他不解道。聽到她的話後，這些犯人們突然就按捺不住了，開始瘋叫、砸門……

    “憤怒……直到死……帶著這種罪……在死前的時光中掙紮……”說著，安格一揮手，頓時，所有監獄的獄門都被打開了。

    所有的憤怒罪者慢慢地“飛”了起來，然後便飄了出來，任他們怎麽掙紮都無濟於事……

    “啊啊啊！！！”

    “怎麽回事？”

    “我動不了了。”

    “你到底想做什麽？”

    “獄警呢？他媽的！”

    ……

    不論他們怎麽叫，安格也無動於衷，她奸笑了幾聲，然後用魂動將他們集中在上空……

    獄警？安格早就把他們解決掉了……

    “住手！”秦禾一腳踹開門，然後跑了進來。

    “嗯？”安格轉過頭，毫不緊張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原來是……獵人……

    “把那些人放下來！”秦禾警告道。

    “怎麽？要妨礙我？你忘了規矩？”安格提醒道。

    “你們的所作所為已經讓當初的規矩失效了。”秦禾怒懟道。

    “哦……這樣……”安格淡淡地說了句，然後她的雙手做了一個“撕開”的動作。

    “住手！！”秦禾吼道。可惜……為時已晚。

    “吧唧——”頓時，那些漂浮在上空的犯人被活體肢解……內髒、斷臂、手指、頭顱、血液……胡亂地在上方漂浮著……血腥至極……

    “這樣就完成了吧？總是莫名的憤怒，我為什麽要這樣做，真是不理解。哦，對了，他們都是該死的人。”安格神經質地自言自語道。

    秦禾緊咬牙關，沒想到還是晚來了一步，未能阻止這第五宣誓的發生。

    “不好意思，忘記了……你是想讓我把他們放下來，對吧？你是想要他們對吧？”說著，安格用食指立刻指向了秦禾。

    瞬間，那漂浮在上空的屍體碎片連同血水鋪天蓋地的衝向了秦禾……

    “轟——”秦禾用力地向前方的空氣揮了一拳，隻聽“啪”的一聲，那些“東西”被反方向彈開了……

    “你的武器，還挺有意思的。”安格好奇地說道。

    “廢話少說，準備好受死吧！”說著，秦禾緊了緊拳套，然後一個箭步便衝了上來。

    安格一抬手，秦禾的拳頭結結實實地砸到了透明的魂力盾上麵……

    但是出乎預料的是，安格沒想到他的力量這麽強，盾竟然產生了裂痕，“嘩啦”的一聲，盾抵禦不住這力量，瞬間便被擊碎，安格迅速地向一旁躲了過去。

    “切。”秦禾本想灌上巨量的魂力一次解決掉她，沒想到她竟然在一眨眼的功夫便把盾立起來了，導致自己的攻擊沒能完全碰觸到她，隻是輕輕地劃傷了她的臉。

    “不要小看人。”安格擦去了傷口流的血，然後憤怒地說道。

    “呼——”的一聲，突然從安格的腳下竄出一道火柱，他未能完全躲避，所幸隻是膝蓋被輕微地擦傷。

    秦禾沒想到這個安格竟然掌握了這個能力，共體能力中伍極的陽……

    “這個淩鬱，情報差太多了。”秦禾捂著膝蓋，蹲在地上。

    盡管秦禾身手很靈活，躲過了安格後續的許多次攻擊，但這也是得益於增強身體機能後的結果。而且這個攻擊毫無征兆，需要細微的覺察能力，為此也消耗了很多魂力。

    “轟隆——”安格持續的猛攻使得周圍的牆壁搖搖欲墜……

    秦禾心裏很清楚，這個安格一直都在用伍極，也同樣是很耗費魂力的，他在等待那個時機……

    “像個猴子一樣到處亂竄，你隻會這樣嗎？”她嘲諷道。

    就在這時，秦禾在躲過一個火柱之後，冷不防地擊了一個拳風出去，可惜沒有打到她致命部位，隻是刮傷了她的手臂……

    現在想接近她幾乎是不可能的，秦禾縮短距離的話，安格操縱火柱的精準度也會提高，那樣反而更加危險，但是距離戰又不是他所擅長的……

    通過觀察，他發現似乎安格隻能一次立起一根火柱……

    “隻能賭一賭了。”秦禾故意裝作躲閃不及的樣子，結果，安格的火柱瞬間穿刺了他的大腿……

    果然，在擊中秦禾之後，安格沒能再次立起另一根火柱，而隻是繼續維持了這根火柱的存在，而不是讓它消失，她想讓它把秦禾活活燒死……這個時候，安格已經把所剩的魂力都用在了維持火柱的形態……

    “你就在憤怒的火焰中被燒死吧。”安格慢慢地走近，然後挑釁道。

    “呃——”這灼傷讓痛得秦禾幾近失去意識……雖然他提前已經在預定好的身體部位灌輸了魂力來增強抵抗力，但是他沒想到這穿刺力居然這麽強……

    秦禾強睜著眼睛，趁他不注意，用盡所剩魂力迅速地揮出了一擊拳風，安格猝不及防，她的心髒瞬間被貫穿……

    安格重重地向後倒了過去，死了……

    秦禾累得直接坐到了地上，他的右腿傷的很重，看來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恢複過來的。本以為能輕鬆解決的，現在卻狼狽的很。

    如果再跟她耗下去的話，自己遲早會被打中，而且他的攻擊方式比較單一，和異變者是沒法相比的。

    “秦哥？”一個白影晃過，淩鬱瞬間跑到了他的麵前。

    “小淩啊。”他費力地抬頭看了看。

    “看來結束了。”淩鬱看著旁邊安格說道。

    “是的。”他點了點頭。

    “你傷得還挺嚴重的。”淩鬱蹲下來，看著他的右腿說道。

    “你給我的情報有差池啊，小淩，我完全沒預料到他會用伍極。”他苦笑道。

    “啊……不好意思秦哥……我扶你回去吧。”當他想要把秦禾扶起來時，突然聽到身後的鼓掌聲。

    “誰？？”淩鬱快速地轉過身。

    拉斯特拍著手掌，慢慢地從牆壁後麵走了出來……

    “拉斯特。”淩鬱立刻機警了起來。

    “他就是拉斯特？”秦禾從沒見過這個人，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碰到他。

    “別緊張啊，”他無所謂地舉起雙手，然後繼續說道：“我是任務隻是為了確保第五宣誓的順利進行而已，其他的事情，我沒興趣。”

    “什麽？”秦禾沒想到他會這麽說，也難怪，很符合他們的行事風格。

    “那你現在來這裏，有什麽目的？”淩鬱不解道。

    “你們的計劃，我們很清楚。”拉斯特若無其事地說道。

    “什麽意思？”秦禾反問道。

    “其實……你們大可不必費盡周折的去這麽做，還有風險，看你，你不就險些喪命了？”拉斯特衝秦禾譏笑道。

    “這是我們的事，況且，你們觸犯了規矩。”秦禾毫不退讓。

    拉斯特搖了搖頭，然後說道：“看來你們不是特別明白六個宣誓進行完之後會發生什麽，我們也隻是在下賭注而已，很有可能自食其果。”

    “我們不允許有‘可能’的出現。”秦禾對於他們的賭注毫無興趣，隻想要避免最壞的結果。

    “你這個人真是無趣。說白了，可能到時候用不著你們動手，”他用手攥了個拳頭，隨即又突然地張開，然後說道：“懂了嗎？”

    “你為什麽會對我們說這些？”淩鬱問道。

    “沒什麽特別的意思，隻是覺得攤牌之後，遊戲會變得更加有趣。”拉斯特毫不在意地講道。

    就在這時，拉斯特對準秦禾，然後偷偷地向他彈了一顆石子，“嗖——”的一聲，那石子像是顆子彈一般，被發射了出去。

    淩鬱瞬間扶起了秦禾，幫他避開了他的攻擊。

    “咚——”的一聲，那顆石子在他們身後的牆上打了個洞。

    “果然，那靴子就是你的武器吧？快速移動嗎？真是方便。”拉斯特看著淩鬱的靴子然後說道。

    淩鬱沒回答他，他更加警戒了起來……

    “別緊張啊，我隻是試探一下，說實在的，我對你們的武器還挺感興趣的。”他嘻嘻哈哈地說道。

    “要動手就快動手，廢話什麽？”秦禾不耐煩地說道。

    “不要覺得對付了一個安格就了不起了，剩下的四個人可沒你們想的那麽簡單。安格掌握得那麽粗糙的伍極都能把你傷成這樣，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拉斯特根本沒想跟他們戰鬥，而且他也清楚，那個淩鬱的移動速度，對付起來很麻煩，會浪費很多的時間。

    “切。”秦禾恨得牙癢癢。

    “四個人？”淩鬱收集的信息是……他們還有三個人……彼迪、拉斯特和林嘉藝……為什麽會有第四個人？

    “是，她就是新加入的成員，她可不是個好對付的人。”拉斯特冷笑道。雖然他隻和毛荇也就見了一次麵，但她的氣場卻讓他印象深刻。

    “什麽？”淩鬱沒想到他們居然這麽快就找到了符合條件的新成員。

    “最後提醒你一下，如果輪到消滅我的時候，最好派出你們最得力的人，我很期待。”拉斯特轉過身去，然後便換魂鏈，消失了。

    “期待……？”淩鬱很清楚，自己隻有速度占有，這個拉斯特，不是一般人能應付得了的，他絕對不是在威懾……

    “淩鬱？”秦禾叫了他一聲，然後繼續說道：“不要膽怯，我們有能對付他的人。”

    “……哦，我扶你回去吧。”淩鬱回過神來，然後便將秦禾扶了起來。

    ……

    “死了嗎？”躺在床上的彼迪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這六個罪人，是最符合七宗罪中六罪特質的幾個人，當初尋找他們的時候，彼迪就做好了打算。所以選擇他們也並非是因為他們的能力。因為，隻有最符合前六罪特征的人才能夠做出動搖罪自體的宣誓，從而最終找到第七個人。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這風險有多大，但是為了達到那個在內心滋長的、無法消除的“願望”他隻能去這麽做……

    當七人湊齊之後，最終能否成功他也沒有一個確定的答案，但或許這正是樂趣所在，不可預見的……

    莫非，與“他”有關？警察本就是懲罪的，或許他們比任何人更希望社會上能少一些“罪”……

    他，是腳踩在兩端的懷疑者，這種牽扯最壞的結果是會導致精神分裂、多重人格……彼迪很明白，自己這端的時間越來越長了，他能感覺到喻毅開始有“消失”的跡象了……

    而“好”的結果，則是在掙紮之中，將會重新定義自己，到底是屬於信仰者，還是塵世者……

    毫無疑問，如果照這樣下去的話，彼迪自己遲早會加入信仰者的行列，這也是他所期盼的，因為掙紮過後的、重新定義的懷疑者，會有其他異變者不可比擬的能力……

    ……

    “馬上就要到了，最後的時刻。”林嘉藝獨自坐在一座大廈的頂層，看著那漸漸升起的朝陽說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