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新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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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一薰家中——

    在臥室昏暗的燈光下,似乎一切都變得如此曖昧、虛妄。他,被禁錮得絲毫動彈不得,雙手、雙腳都被拷在牆上。他光著身子,低著頭,像是已經睡著了,又像是已經對“這”習以為常,要不然怎麽這般平靜。

    地上可以看到零星的、幾滴幹涸的血,他的前胸、後背、下身,都是傷痕,舊的、已經結痂的傷口,新的、正在愈合的傷口,每當鄭一薰看到他的這副模樣,她都忍不住去吮吸那傷痕裂口裏的血,像是毒品一樣,讓她無比著迷。

    這夜裏,她一次又一次,和他反反複複地、不知疲憊地發生著關係,她就像是一個欲求不滿的機器,而他,陳正義,就像是一個玩偶一樣,任她玩弄,永不停歇。

    他越用力,她就越興奮,並深深地把指甲插進那鮮紅的傷口中。血水不斷地從那傷口中湧出,淌滿他的全身。這痛,讓他咆哮,讓他清醒,讓她沉醉,讓她迷戀。然後,他就會更加瘋狂,更加野蠻。而她,正期望看到這樣的他,對性,野蠻、粗魯、瘋狂。他的發泄,反而是她的快樂,不平衡的平衡。

    ……

    “怎麽軟下來了?”鄭一薰不滿地看了看,然後二話不說,上去就給了他一巴掌。

    現在已經淩晨兩點了,“今晚”這已經是第四次了,幾乎從下班到家後就開始了。自從陳正義成了她的“狗”之後,幾乎每天都隻休息不到四個小時,而今天,最為誇張。她就像是瘋了一樣,不管怎樣都欲求不滿……

    “我不行了。”他有氣無力地說道。

    “不行?!”她抓著他的胸,幾巴掌又拍在了他的臉上,他的眼睛血紅,疲憊不堪。

    “對不起。”他突然說出這麽一句話。

    當鄭一薰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她起先是一愣,然後表情從僵硬漸漸地變為顫抖的憤怒。她沒想到他會跟她說對不起,如此平靜,沒有敵意。但越是這樣她卻越是無法抑製自己的衝動。

    她像是瘋了一樣,呲著牙,咧著嘴,嚎叫著,咆哮著……肆意地甩著手,用她尖銳的指甲在他身上胡亂地撓著,一道又一道抓痕,接連不斷地印遍他的全身……

    而他,就像是毫無感覺一般,就像是睡著了一般,低垂著頭,閉著眼睛,“享受”這一切。

    她是真的恨陳正義嗎?為什麽不恨他?是他,毀了她原本美好的家庭,殺掉了他的父親。他是這一切根源的始作俑者,所以,她有什麽理由不恨他?

    但是,如果沒有他的話,當真一切都會依然“美好”地進行下去嗎?如果沒有陳正義,會不會有張正義?會不會有李正義?會不會有王……正義……??

    會不會,一切都已是命定?他是不是隻是一個“棋子”?

    “我在想什麽?”鄭一薰突然停下手來,然後微微地低下頭來,用那染滿鮮血地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她,是如此崇敬自己的父親鄭自昕,以至於在她失去父親的時候,就像是自己死掉了一樣。就好像是,一個可以仰望的光被黑布蒙蔽,瞬間……一切都變得昏天暗地。她甚至不知道這麽多年自己是怎麽過來的,而現在……自己卻做著自己都搞不懂的事情……

    如此肮髒,下賤,墮落……

    ……

    “這又有什麽想不清的?”一個男子聲音從鄭一薰的身後傳來。

    聞聲,鄭一薰猛地轉過身來,一臉驚慌地問道:“你是誰!?你怎麽進來的?”

    此時的陳正義早就已經“昏睡”了過去,對於發生在他麵前的事情沒有絲毫知覺。

    “哎呀?!”拉斯特尖叫著指了指她臉上的血跡,然後繼續說道:“你想嚇死我呀!?”

    “你是,‘夜行人’吧?”有這樣能力的,除了“夜行人”她也猜不到還能有什麽其他人了。

    “有許多像‘我們’這樣不是‘夜行人’的人,你怎麽那麽斷定我就是‘夜行人’?”拉斯特哼笑道。

    “就算有,他們也肯定都隱蔽地生活在這個社會中,隻有你們‘夜行人’才會如此明目張膽地做這些事情,比如,殺掉我。”她很快地從驚慌的情緒中平複了過來。

    隻見拉斯特鼓了兩下掌,然後說道:“資質倒是不錯。”

    “什麽資質,你在胡說些什麽?”鄭一薰不解道。

    “對於自己所崇敬的對象,父親。如此一個不可動搖的,崇高的形象,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感?特別是當‘罪人’被自己牢牢地握在手心裏的時候,似乎一切都變得更加擴大,自己的內心也延展出了自己最初所想的界限。”拉斯特走到陳正義的身邊,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臉,然後看著鄭一薰說道。

    “所以,你想說什麽?”鄭一薰無所謂地揚著頭,問道。

    “也就更加的真實,緊握著……一把雙刃劍。一端刺傷自己,墮落、放任自己,讓自己沒有資格再去接受那種崇敬對象的關懷,自我阻礙。而另一端,則通過自己真實的想法——性。用它來折磨這個損壞了一切的對象,因為……即使他死,也無法消除你內心的空洞。”拉斯特慢慢地走近鄭一薰,然後自信地說道。

    “看來,你倒是很清楚這種感覺。”鄭一薰也沒隱藏什麽,因為他說的,無疑不是她心中的疑惑之處。

    鄭一薰將擋在額頭的劉海撩到一旁,坐在床上,然後繼續問道:“你的目的,是什麽?”

    “目的?那倒談不上,最多隻能說得上是邀請而已。”拉斯特平靜地說道。

    “邀請?”鄭一薰皺了皺眉。

    “由你,來繼承我拉斯特,成為新的‘縱欲者’懲罪者,加入‘惡’組織,也就是你們所謂的‘夜行人’。”拉斯特說道。

    “我?你瘋了嗎?這對我,又有什麽好處,而且,我可是刑警。”鄭一薰挑了挑眉頭,驚呼道。

    “我瘋沒瘋你心裏很清楚,而且,你也應該很清楚,這個案子,你們也根本是破不了的。隻不過是在浪費時間,走形式而已,難道非得要我把話講的這麽清楚嗎?”他無奈地看向一旁,翻了個白眼。

    “就算是這樣,又如何?”鄭一薰無所謂地說道。

    拉斯特冷笑了一聲,站在她麵前,彎下腰來,在她耳旁幽幽地說道:“難道你甘願滿足於這種程度嗎?你應該很享受‘這’一切吧?”

    “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麽會選擇放棄這樣一個機會?”鄭一薰很不理解。

    拉斯特直起腰來,然後低頭看著她說道:“我得到的,已經得到了。而你,又有什麽?受製於現在的環境,沒有任何能力可言你,又能做什麽?說到底,也隻不過是這個世界的玩物而已。”

    雖然鄭一薰感到很不服氣,但是她卻沒有任何理由去反駁他。在如今這個宵禁的環境,在如今這個罪惡肆行的環境,她既懲不了罪,也無法放大自己內心的“罪”,說她是這個世界的玩物,也不為過……

    “要怎麽做?”她冷靜地說道。看來,她已經下定決心了。

    “看來你已經做好決定了,你要清楚,進了這個“世界”,可就沒有後退的路了。”拉斯特再三強調道。

    “你怎麽開始絮叨上了?”鄭一薰不耐煩地問道。

    拉斯特笑了笑,然後點了點頭:“你記得那次的感覺吧?那種在你父親死後,產生的對死亡的接受與感知,那正是心靈,愛的一端,你其實早就已經打開了這個鏈條。”

    “什麽?”鄭一薰有些不解道。

    “我早就知道,你是屬於‘懷疑者’的,因為即使是你第一次接觸‘夜行人’也沒有那麽驚奇,因為你心中早就有這種知識,隻不過一直不願意去相信。不過,好在你倒不是特別嚴重,如果像老大那樣因為是‘懷疑者’而產生了人格分裂的話,那就不好辦了。”說著他便伸出了手,準備把她該知道的事情通過碰觸記憶讓她了解。

    “你這是?”鄭一薰看他的意思,像是要讓她把手放在他的手上。

    “告訴你應該知道的事情,在碰觸到我之後,你就正式是‘惡’組織的成員了,懂嗎?”拉斯特說道。

    聽過他的話之後,她沒有做過多的考慮,直接便把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

    “怎麽樣?”如果拉斯特沒猜錯的話,現在的她應該已經掌握了換鏈與共體的方法,隻需要再稍微練習便可以了。

    ……

    “這種感覺……”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似乎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那種微妙的、眼神的變化。

    “果然。”拉斯特的判斷果然沒有錯。

    “不過,沒想到老大的一個人格居然是他。”鄭一薰冷笑道。

    “勸你最好別在他麵前用這種語氣來說,否則,你會死的很慘。”拉斯特提醒道。

    “這點道理我還是懂的。”鄭一薰很清楚,和他作對的後果是什麽。

    “不過,話說回來,你不會是因為這個即將到來的戰鬥才選擇逃避的吧?”她狐疑地問道。

    “‘逃避’?我隻是覺得‘夠了’而已,興許有一天,你會和我也一樣也說不準。”他笑著說道。

    鄭一薰哼笑了一聲,然後問道:“這回人齊了吧?”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該了解的事情你已經了解了,其餘的,你應該問的不是我。”說著,拉斯特便轉身要走。

    “你這就走了?”鄭一薰問道。

    “對,該辦的事情已經辦完了。你以後好自為之吧,盡情的‘享受’吧。”說完,拉斯特便消失了。

    這或許是她內心想要追求的吧?如果不是這樣,也不可能這樣自然而然。鄭一薰轉過頭來,看了看陳正義,然後揪著他的頭發把他的腦袋抬了起來,看樣子,他還沒醒,不過……她還沒玩夠……(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