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讖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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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即使此時已經熄了燭才那孩子,可還有別的適合嫻姐兒的人選嗎?”
張秀才聞言,也是緊皺著眉頭思索了一番,然後搖頭苦笑道:“平時我的交際不過就是縣城裏幾個秀才而已,認識的也隻有他們了,他們的孩子有的早已成婚,有的還小,最適合的也隻有才那孩子了,哪裏還有別的人選?”
“唉!這樣說來,還是要拜托我娘再替嫻姐兒多看看了!”張娘子這樣歎道,顯然她對於劉才這個女婿人選還是不滿意的,帶著能有別的人選最好不過的想法。
說完她心底的兩件事情,張娘子心裏暢快了些,然後她問道:“該說說相公又有什麽心事呢?”
張秀才沒有立刻傾吐心事,而是忽然吟道:“《詠柳,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憫農,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
吟完這兩首詩,他緊接著問道:“娘子,你覺得這兩首詩如何?”
“碧玉妝成一樹高……”
“春種一粒粟……”
張娘子口各自默念了一遍,仔細琢磨體味著,忽地展顏笑道:“確實是好詩啊!雖然我沒法說出好在哪裏,但隻聽這《詠柳就想起那村外的那棵老柳樹來,簡直就是在寫那棵老柳樹嘛!而《憫農其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這兩句,那種悲天憫人的情感尤為突出,聽的我心裏都為種田的農夫們感到心酸,這世道對於他們來說也確實是艱難,要繳納各種苛捐雜稅的,平時吃糠喝稀還不算,有時收成不好了,餓肚子更是常有的事情,難得這首《憫農寫的這樣貼切。”
“相公,這兩首詩都是出自於哪兩位大家啊,怎麽寫的這麽好呢?他們又有別的詩作沒有?”
聽問,張秀才卻是大歎一聲,苦笑道:“出自於哪兩位大家?說出來娘子恐怕不信,寫這兩首詩不是兩位大家,而是同一人,而且這個人娘子恐怕想都不想到是誰,唉!”
歎息一聲,他又不揭開謎底了,張娘子不由失笑道:“相公倒是和我賣起關子來了,說說看,什麽人是我想都想不到的?”
張秀才再次歎道:“那娘子可能想到,寫這兩首詩的人就是我們五歲的進兒呢?”
張娘子愣了愣,有些沒反應過來,隨即大驚失色,瞬間坐起了身:“啊?!怎麽會是進兒?進兒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兩首詩?他可才五歲啊,連《論語都沒學完呢!”
她不敢置信,但她也知道張秀才沒有說謊,寫出這兩首詩的就是五歲的張進,隻是這如何可能呢?張娘子心裏茫然無措,又有些惶恐不安,這實在是太嚇人了些。
“唉!”張秀才歎息一聲,也是坐起身,伸手抱著張娘子道,“這兩首詩是進兒當著我和嶽父大人還有小弟的麵親自做的,初始我也震驚難言,不說我了,就是在場的嶽父大人和小弟也是麵色大變,這兩首詩都是上乘之作,要是出自於大儒口,這並不奇怪,隻是出自於一個五歲小兒口,就讓人覺得十分怪異了。”
張娘子恍惚道:“進兒早慧,或許做出這樣兩首詩也說的過去吧?”
張秀才卻搖頭道:“這不是早慧能夠解釋的通的,尤其是《憫農這一詩,雖然簡單,卻是抨擊朝廷的橫征暴斂,憂心天下百姓,哪裏能是五歲小兒能做出來的?”
張娘子聞言驚疑道:“那你說這是怎麽回事?”
張秀才語氣頓了頓,給出了答案:“天授!”
“什麽,天授?”張娘子大驚失色,“天授”二字可不能胡說,一般隻有皇帝才能接受天授,張進怎麽能夠有天授呢,豈不是大逆嗎?
張秀才長吸一口氣道:“也隻有天授能解釋了!這兩首詩或許不是進兒能做出來的,不過是老天給予啟示,借進兒之口說出來而已!”
“天授?天授?怎麽會是天授?那進兒豈不是”張娘子欲言又止。
張秀才則是神情茫然道:“如果真的是天授,那麽進兒將來要麽是治世能臣,要麽是大逆不道。”
說完,他忙閉上了嘴,夫妻倆麵麵相覷,卻看不清各自的表情,但各自心的惶恐不安卻是都感受到了。
不由張娘子依偎在張秀才懷裏,道:“相公別說了,你這樣說讓我害怕!”
張秀才苦笑道:“我也心不安的很,隻希望不是天授,就算是天授,將來進兒也是治世能臣,而不是成為大逆之人!”
張娘子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麽,卻又無話可說了,張秀才也沒再說什麽,夫妻二人依偎在一起,坐了半夜,這才重新躺下,可是更加睡不著了。
而此時睡的香甜的張進怎麽也沒想到,他做的兩首詩讓張秀才聯想到“天授”了,更沒想到張秀才給他下了一個讖語,不是治世能臣,就是大逆不道,那將來張進到底是什麽呢?這隻有讓時間來證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