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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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秀才和朱員外在廳堂裏說著話,另一邊,朱元旦則是帶著張進和方誌遠二人在這大宅院裏閑逛。
朱元旦這小胖子還是很傲嬌的,根本沒把剛才朱員外吩咐的事情聽進去,招待張進和方誌遠卻是沒什麽熱情可言,甚至於連話都沒和他們說一句,還時不時地向張進他們翻白眼。
不過嘛,張進也根本不在乎他的態度,他願意翻白眼那就翻去吧,懶的搭理,張進自己倒是頗為自來熟地在這大宅院裏四處逛逛,要知道這可是古代大戶人家的大宅院,來到這個世界幾年了,張進還沒見識過這樣的大宅院是怎樣的呢,今兒好容易有機會見識見識了,那就不容錯過了,於是張進就在這大宅院裏伸頭縮腦地四處打量參觀起來。
還別說,這朱家的大宅院建的還真不錯,這亭台樓閣,假山流水這種高大上的東西朱家宅院裏並沒有,到底朱家不過是一小縣城的大戶人家,不過四進的大宅院,還沒有那樣大的排場建什麽亭台樓閣,假山流水的。
不過嘛,這朱家宅院也有值得稱道的地方,比如那院子角落裏的幾根青翠欲滴的竹子,看著就很不錯,張進走了過來,圍著這幾根竹子轉了轉,心裏就極為喜歡。
而且最妙的是,這幾根竹子下麵有著一張石桌,幾個石凳,想想幾個朋友坐在竹子下閑談喝茶,這倒是挺有意趣的。
正好,此時張進站在張秀才身後站了一上午,也站累了,於是就招呼方誌遠道:“誌遠,我們坐下歇歇吧!”
說完,他就自顧自十分愜意地在石凳上坐了下來,方誌遠倒是有些畏縮放不開,先看了一眼朱元旦,見朱元旦並沒說什麽,這才也跟著坐了下來。
然後,張進翹著二郎腿,顛著腳跟,語氣輕鬆道:“哎呀!我口渴了,要是現在有一杯好茶喝那就好了,哎?朱公子,朱員外不是要你好好招待我們嗎?現在我想喝杯茶,這該怎麽辦啊?”
朱元旦聞言,狠狠瞪了一眼張進,他認為張進這是在使喚他,在報複昨日的事情。
當然,他這樣想也沒錯,張進除了確實口渴了想要喝茶以外,也的確有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意思,想著使喚使喚朱元旦這小胖子,出出昨天的一口惡氣。
“哼!”朱元旦既然知道張進在故意使喚他,那自然不願意被使喚,所以他輕哼一聲,頭一扭,就當沒聽到。
張進搖了搖頭歎道:“唉!沒想到你家就是這樣待客的啊?連口茶水都不給客人喝,等會兒再見到朱員外,我可要好好說道說道了。”
這威脅的意思是人都聽得懂,頓時朱元旦忍不住又扭回頭來,瞪著張進咬牙切齒道:“你別太過分了!”
張進神情無辜攤手道:“我哪裏過分了?討一杯茶水喝,這能算過分嗎?唔!或許等會兒我也問問朱員外,客人想喝杯茶水是不是就過分了!”
此時在朱元旦眼裏,張進的樣子真的很欠揍,他真想再次撲過去和張進再打一架,可是想起朱員外的叮囑,他又是生生忍耐了下來,咬牙切齒道:“你給我等著!我這就讓人給你端茶來!”
“哎!這就對了嘛!身為主人的你本該就吩咐人主動上茶的,怎麽還能讓客人說出來呢?”張進裝模作樣地搖頭歎道。
“哼!”朱元旦又是重重地哼了一聲,深吸口氣,不去看此刻裝模作樣的張進,他掃了一眼四周,就叫住了一個恰巧走過來的丫鬟,“小翠!”
那叫小翠的丫鬟停了下來,走到朱元旦麵前問道:“大公子,您有什麽吩咐?”
朱元旦道:“去給我端幾杯好茶來,有客人要喝!”
“這”小翠看了一眼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張進和方誌遠,麵露為難道,“大公子,我是被夫人差遣著去給二公子燒水的,恐怕不能給你端茶來了,您再吩咐別的人吧!”
朱元旦聞言,好似更加怒不可遏一般,狠狠瞪著小翠道:“你先給我端茶來,再去燒水不一樣嗎?”
“這夫人等著呢,還請大公子恕罪!”小翠低著頭道。
聽了這話,朱元旦越發煩躁了起來,揮了揮手道:“那你忙你的去吧,我再吩咐別人!”
“是,大公子!”小翠依舊態度恭敬,躬身退下了。
之後,朱元旦又叫住了幾個丫頭仆人,可不想這幾個丫頭仆人都有他們的差事要做,而且都是和夫人以及二公子有關,抽不開身,以至於沒空給朱元旦這位大公子上茶,這讓朱元旦幾乎暴跳如雷了,雙眼都要噴火的樣子。
而一旁旁觀的張進和方誌遠再怎麽傻,也看出了些不對勁來,兩人不由對視一眼,心裏都有些明白過來了,好像這跋扈的小胖子在這朱家不受待見呀,處境好像不太好的樣子?就連吩咐丫頭仆人端茶來,這樣的事情都被下人幾番推脫搪塞了。
最後,他們還是沒喝上茶水,就被朱員外派來的人叫了回去,回到廳堂,就見張秀才起身告辭道:“那麽,朱員外,我這就告辭了!朱公子要是願意的話,明日還可再來學館裏!”
朱員外笑道:“還請先生放心,小兒以後在學館裏一定不會再給先生添麻煩了,要是他再惹出什麽事端來,要打要罵先生看著處罰就是,我絕不會有任何怨怪先生的意思!”
“嗯!”張秀才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麽,就招呼著張進和方誌遠離開了。
在老管家帶領恭送下,出了這朱家大宅院,踏上了回家的路之後,張進才奇怪的問道:“爹,你不是要勸退那朱元旦嗎?怎麽剛剛又那樣說?”
張秀才歎道:“我也是可憐朱員外一番心意,這才打消了念頭的。”
然後,他把朱員外與他說的一些事情說給張進和方誌遠聽,最後他歎道:“我現在是明白了為何出身大戶人家的朱公子要去我們學館,而不是請先生上門授課了,恐怕是這家裏的那位主母夫人漸漸容不下他了吧!”
聽了他這麽說,張進不由想起剛剛朱元旦叫住幾個下人上茶都被再三推搪時的情景,也是緊皺了眉頭道:“原來如此!那看樣子,這朱家好像確實是有些容不下那小胖子了,他連下人都有些使喚不動了。”
然後,張進也把剛剛的見聞說給張秀才聽,張秀才聽了之後,又是忍不住歎道:“看起來這朱公子是大戶人家的公子,但實際上也是可憐之人,罷了!這次就算了,再給他一次機會吧!他如能知錯就改,那也算是可教導一番了!”
張進聞言也是搖了搖頭,嘟囔道:“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這話倒說的真沒錯了,沒想到那麽惹人厭、囂張跋扈的朱元旦也有這樣可憐的地方,這朱家自家卻是沒有他立足之地了!”
方誌遠一直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聽著,麵上若有所思。
三個人說著話,穿過街道小巷,往南城家裏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