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洛陽攻防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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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紹現在就很憋屈。

    憑借平定閹患的大功與袁氏顯赫的家世,袁紹原本已經登上了這大漢帝國最頂端的位置。

    挾天子以令諸侯。

    袁紹的意誌隨著皇帝之口傳出,便成了這漢帝國的最高意誌。

    但如果沒有經過皇帝這道程序,即使是袁紹已經成為大漢帝國實際的控製者,大臣們仍然可以抗拒袁紹所發布的任何命令。

    正所謂“名正言順”,這便是漢末皇帝存在的必要。

    洛陽城內,主要軍事勢力是西園八校尉和金吾衛,各自由各自的主官直屬統帥,若無皇帝所賜虎符,一切便以主官命令為準。

    袁紹剛剛獲取了洛陽的控製權,卻還沒有徹底鞏固曹ā)和董卓在曆史上做過同樣的挾天子以令諸侯,其統治權可都是通過大量的殺戮方才鞏固下來的。

    原本這不是大問題,無非也就是多一道皇帝擬旨的流程,但偏生這次出事的是皇帝,袁紹原本試圖救援皇帝,但在調兵遣將時卻被其他主官以“無君王旨意,不敢妄動”的理由直接給搪塞了回去。

    原本金吾衛倒是袁紹的鐵杆支持者,隻是主將丁原已命隕城外,指揮係統一片混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這導致袁紹便少了一大助力。

    董卓已在攻打城門,皇帝若是出事,最大的利益受損者便是袁紹。

    皇帝是袁紹能作為漢帝國實際統治者的重要工具,便是袁紹的大龍,若是大龍被屠,袁紹之前所謀劃的一切便成了空中樓閣、鏡花水月。

    袁紹無奈,隻好點了自己直轄的中軍向皇城掩殺過來。

    行將宮門附近,卻見一騎飛馳而來,隻見一個員小將抱著一位孺童從宮門之內飛馳而出,見到袁紹等人,便趕緊靠了過來。

    來人正是抱著陳留王劉協的王一元,後麵稍遠的地方還有一群苦哈哈的徒步玩家向這邊飛奔。

    “袁將軍,不好啦!”

    “宮中況如何?為何隻有陳留王在此?”

    “董卓與呂布斬殺執金吾丁原,率所部共計約兩萬人正朝永安宮衝去,太後與陛下不願撤離,下臣隻有先請了陳留王出宮,以董卓的速度看,隻怕”

    看著袁紹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王一元心說,要怪就得怪何太後這個憨憨。

    你說你一把年紀,邊還帶著孩子,你強什麽呢?

    按曆史,你可是和你兒子死在了這個西涼凶獸手裏來著。

    西園八校尉,每人所轄軍馬不過上萬,袁紹的中軍亦是如此,而這董卓匯合了並州與西涼兩地的精銳士兵,均是見過血的殺才,無論是質量還是數量均是董卓占優勢。

    隻是現在騎虎難下,皇帝對於袁紹來說卻是實在過於重要,非救不可。

    “所有人,準備出發,前往永安宮救駕!”

    袁紹一聲令下,指揮眾人向宮中進,又仿佛想起什麽,找來一個信任的np副將。

    “且先行帶著陳留王出城,暫且到北邙山避一避。”

    同樣騎虎難下的還有何太後。

    事實上,自董卓大軍出現在天際的時候,這位獨攬朝政的年輕皇太後便已經後悔了。

    王一元的預警已經及時送到,但可惜這位有些固執的皇太後直接將其丟在腳下,並用高跟鞋好好踩了兩腳王一元這邊前腳剛走,那董卓的大軍後腳便趕到了。

    “太後安好?某聽聞城內有人作亂,便連夜卯了兵馬前來救駕!”

    董卓騎著高頭大馬,卻被幾個高舉武器的金吾衛兵士擋住。

    無論董卓如何呼喊,那永安宮中卻是一片寂靜。

    何太後也不知當如何解決眼前這個局麵,索當了一把縮頭烏龜,任他董卓如何呼喊,便假裝已經安歇,就是不作任何回應。

    董卓也不著急,隻見他穩坐在馬上,一把將原本阻攔住他的一個衛士兵拉扯著衣領提了起來,那寶刀羅刹直接架在了這可憐np士兵的脖子上。

    “宮中為何沒有聲音?可是太後糟了你們的毒手?”

    這正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更何況這哪裏是鍋,分明是光重量就可以把自己壓成泥的司母戊大方鼎。

    那金吾衛嚇得連連擺手,但董卓卻恍若未見。

    “太後陛下莫慌!某家這就前來護駕!”

    說罷,董卓如抓小雞般捉住那衛的脖頸,手中持彎刀便要向那宮內衝去。

    左右護衛試圖阻攔,卻被董卓一個眼神嚇退。

    就在這時,永安宮內傳來一個女聲音:“董卿,這永安宮乃是後宮女眷之居所,卿強闖怕是有些不妥罷?”

    話音未落,隻見那宮廷之內,幾個宮女領著何太後與少帝劉辯從宮中走出,問話的聲音便是由何太後喊出的。

    何太後到底是垂簾聽政過許久,見過大場麵的女人,雖有些多疑短視,關鍵時刻卻也能鎮得住場麵。

    “哎呀,下臣擔憂太後安危,一時著急,望太後恕罪!”

    董卓見何太後出來,如丟破布袋一般隨意將手中已幾乎窒息的金吾衛扔到一旁,對著何太後隨意拱了拱手,臉上卻是哪有半分恭敬之色?

    正如王一元所說,這董卓便是來造反的。

    挾天子以令諸侯這種事,他袁紹做得,我董卓便做不得?

    隻見董卓敷衍地向皇太後見了禮,卻故意開始大聲斥責那些負責守衛永安宮的金吾衛。

    “爾等這幫廢物!陛下與太後如此信任爾等,召汝為護衛,卻膽敢玩忽職守,仍有那佞之人袁紹隨意接近陛下與太後的千金之體,枉為人子!枉為人臣!”

    那些被董卓喝罵的金吾衛卻是唯唯諾諾,一聲也不敢吭。

    “來人,將這幫酒囊飯袋盡數拿下,拖出去斬了!”

    董卓的聲音逐漸冰冷,隻見他大手一揮,一彪軍馬便將這約摸百十個負責守衛永安宮的衛士反剪了雙手,直接向外拖去。

    那何太後臉色大變,蠕動了雙唇似乎像要說些什麽,卻最終一句話也沒有說出。

    “董賊!你不得好死!你殘暴之行終歸會觸怒上天!天下英雄自會為我等報仇的!”

    這衛士之中終究有幾個血漢子,見這董卓如此殘暴嗜殺,便當場破口大罵起來。

    隻見董卓轉過去,將其中一個叫罵得最凶的金吾衛直接單手扼住喉嚨提了起來。

    那衛雙腳離地,口中由於窒息發出“嗬嗬”的喘息聲,下一秒,卻被董卓狠狠地摜在地上。

    隻見董卓抬起右腳,用力狠狠跺在那衛腦袋上,在在董卓巨力下當場便化作了一地馬賽克。

    “殘暴?對了,某家便是殘暴。”

    夜色一時凝固,隻剩下那少帝驚恐的哭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