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飆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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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顏良趁夜破襲,擊殺了那據漳水而守的程渙趙浮,打破其萬餘控弦大軍之後,袁紹一路上便再沒有遇到什麽阻攔。

    這並非是冀州已經沒有善戰之兵——

    冀州麾下的郡縣各有太守治理,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太守便是當地的土霸王,而冀州剩餘的兵源,便分別掌握在這些人手裏。

    連冀州的老大韓馥自己也是沒有任何抵抗的意思,更何況這些太守?

    趙浮程渙算是韓馥的嫡係——這兩人戰死,剩餘的太守便態度曖昧了起來,均是言辭含糊推三阻四,再不願意發兵救援鄴城。

    事實上,也並沒有救援的必要了。

    當袁紹大軍抵達的時候,隻見鄴城城門洞開,城門上張燈結彩,甚至還有雜耍藝人在門口舞龍舞獅,一片鬧祥和的景象。

    而那原本死宅在家多不見蹤影的前州牧韓馥帶領著城中一眾士紳,夾道列於城門兩側,臉上均是掛著諂媚的笑意,見袁紹向自己走過來,卻是三步並作兩步迎了上去,親地握住袁紹的雙手。

    “本初,可把你給盼來了!”

    眼前的一幕,就好像是被壓迫了多年的農奴終於見到了苦等多年的解放部隊。

    對於韓馥來說,公孫瓚是野蠻的侵略者,而袁紹卻是救世主。

    公孫瓚的手段酷烈,格有跋扈暴虐,攻破城池便縱兵劫掠,甚至在安排下達了天怒人怨的屠城命令。

    兩害相權取其輕。

    至少袁紹還會顧忌自己的形象,表現出一副忠君國體恤下的嘴臉,再加上韓馥本和袁氏有舊,冀州落在袁紹手上總比落在公孫瓚手上要好得多。

    “文節公受苦,這公孫瓚不顧當年盟誓,對盟友妄動刀兵,實在是可惡,某來此便是要助文節公一臂之力!”

    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

    就好似袁紹來這裏,真的是為了lve&peae一樣。

    在場眾人皆是不屑地微微撇了撇嘴,唯獨那韓馥卻是一臉激動,若不是眾人拉著,便要當場對著袁紹跪了下去。

    “本初高義!我代表冀州萬千百姓軍民謝過本初!”

    遠遠看去,便隻見那韓馥的眼裏晶瑩閃爍,已是噙滿了淚水,語言間透著無比的感動和羞愧。

    就好像說的是真的一樣。

    ——————

    飆戲。

    這是老戲骨之間一種親切友好的打招呼方式。

    韓馥和袁紹二人相遇那正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隻見兩人就如熟絡的好友一般親地相互寒暄,一捧一逗之間,就好像那公孫瓚是一條邪惡的巨龍,而袁紹則是為了拯救韓馥這個羞的小公主而來的那個勇士一般。

    眼下,那勇者鬥惡龍的老劇已經推進到了公主以相許。

    隻見那韓馥輕輕拍了拍手,便有兩個侍從從斜裏走來,手裏捧著一個鋪著綢布的托盤。

    托盤上麵,正是代表一州之牧權利的符節、印信兩樣物事。

    “文節兄,你這是?”

    袁紹故作驚訝,卻隻見眼前的韓馥突然伏倒在地。

    “愚兄慚愧,這公孫瓚不顧同僚之義,率兵攻打我冀州,我冀州各部雖拚命阻擋,卻仍難敵其兵鋒。”

    隻見韓馥以頭觸地,言語之間帶著深深的自責,卻是突然抬起頭,用一雙噙著淚光的眼睛注視著袁紹,雙手卻是將那印信高高舉起,托在袁紹的麵前。

    “萬千之罪,皆在我才疏學淺指揮不力,我韓馥愧對先皇信任,唯有將這牧守之位禪於本初,請本初勿要推辭!”

    隻見袁紹卻是一臉錯愕。

    “文節兄何出此言?州牧內飾天子所賜,豈可兒戲?速速收回成命!”

    說罷,便伸出手想要將韓馥扶起。

    隻是韓馥卻是紋絲不動。

    “本初莫要推辭!試問天下英雄,除本初之外,誰能有這資格出任這冀州之牧?請本初憐我冀州百姓,接此重任?若是本初不同意,我便不起來!”

    韓馥言辭懇切,而周圍的士紳們也紛紛跟隨韓馥的步伐接連跪了下來。

    “袁太守請救救我冀州百姓吧!”

    “這天下間除了袁太守,再沒有人有資格任這冀州之牧了!”

    眾人不斷以頭觸地,紛紛表示若是袁紹再繼續推辭,自己便長跪不起的決心。

    “既然大家如此盛,紹不敢推辭。隻是紹才疏學淺,出任牧守這等要職,隻怕貽笑大方。”

    “本初謙虛了,此乃我們冀州百姓的心聲,我們冀州每一個人都在等待您這樣的賢才來執掌大局”

    遠處衝來兩道手持長劍的影,一左一右便向著還在一旁裝模作樣的袁紹刺去!

    “狗賊受死!”

    ——————

    劍,來得極快。

    幾息功夫,離袁紹便隻有不到一尺。

    隻見一旁的顏良便如異形換位一般,瞬間出現了袁紹前,兩隻包覆著盔甲的手掌用力一握,卻是將那劍刃牢牢抓在了手中,任憑二人如何用力,卻是不得寸進。

    顏良雙手輕輕用力,兩把長劍便被擰成了麻花一般,下一秒,隻見顏良獰笑一聲,雙臂左右一擺,直接揮在了來襲之人的臉上。

    兩人當場原地轉了兩圈,便如兩隻被抽打的陀螺一般。

    此時,其他士兵也已經反應了過來,無數武器瞬間架在了兩個刺客的肩膀上。

    “閔純、耿武!是你們!”

    韓馥本就膽小,剛剛刺客來襲時,這位牧守表現出了驚人的彈跳力,一躍便躲上了房頂,好不容易從上麵爬下來,待到看清刺客的麵容,卻是驚得幾乎昏厥過去。

    見刺客被製住,袁紹整了整衣冠,卻是笑眯眯地走到了韓馥的旁。

    “怎麽,文節兄認識這兩位刺客?咦,文節兄很嗎?”

    此時,韓馥的腦門上已是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嗬嗬,誤會,誤會,這是我以前的幕僚不對,好像仔細看看也不是很熟悉嗬嗬,可能是我認錯人了。”

    “文節兄別緊張。”

    袁紹輕輕搖了搖頭,卻是俯下去對閔純和耿武笑了一下。

    “看來兩位對我的意見很大啊。”

    “呸!”回應袁紹的,是一口混著一顆帶血牙齒的血痰。

    “既然兩位不願意好好說話,那就沒有說的必要了。”

    “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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