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關於厄運的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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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麵的劇情還在磨,先寫個番外平複下緊張的心情;私心給齊斯用回“司契”的原名……果然還是“司契”這個名字寫起來有感覺)

    當晉餘生打電話過來,說要找個餐廳聚一聚時,司契隨手點開手機日曆看了眼時間。

    2035年1月1日,陰曆冬月廿二,宜祭祀、祈福、動土,忌出行、入殮、安葬,夜裏有小雪。

    不出所料會是糟糕的一天,這樣的日子還是窩在家裏蒙頭睡一覺比較好,最好安靜地等待日期變成“1月2日”。

    司契想起自己已經在不到八十平米的活動空間內蝸居了一個半月,像極了某種遇冷需要冬眠的動物……

    繼續宅在家裏或許也不是一個好的選擇,生活大多數時候就是這樣,無論向左還是向右,都肉眼可見地糟糕。

    他冷淡地問晉餘生有何貴幹,後者在電話裏用浮誇的腔調反問:“你自己的生日,不記得啦?”

    司契想起來了這回事,其實他一直不覺得“生日”這個節日有什麽特殊意義,但無奈旁人總是對此鄭重其事,身為當事人到底不能太過雲淡風輕。

    於是,他程式化地道了句謝,作為對所謂的“朋友”竟然該死地掛念著他的回饋。

    然後委婉地提出:“我覺得以你的職業,還是多看一下黃曆比較好。”

    晉餘生滿不在乎道:“司契,你什麽時候開始信這些了?那玩意兒連我自己都不信,就是騙騙冤大頭的!”

    “還有,過去一年你好不容易安頓下來,事業有成,下個月就能舉辦展覽了,不覺得需要紀念一下嗎?”

    很好,“紀念”的借口,作為一個砝碼讓天平向“出門”這個選項傾斜。

    總之,司契最後還是出門了。

    樓道裏的兩台電梯都可惡地停擱在十七樓,等了足有兩分鍾都沒動彈一層。

    黃曆的預警已見征兆,可惜司契向來是個做出了決定就會堅定執行的人。

    他果斷推開安全通道的門,拾級而下。

    久未有人走過的高層樓道並不幹淨。

    擦不掉的斑駁汙漬爬滿牆壁,可疑的長而亂的頭發絲海草一般在角落糾纏。

    泛黃的地磚析出蟲卵般細密的水珠,布滿裂紋的玻璃消防櫃映出來人的虛影。

    被黑白配色羽絨服包裹的臃腫身軀,儼然是一隻二十二歲的滑稽企鵝。

    從十一樓走到一樓,司契氣喘籲籲,哈出來白色的煙霧,消散在冬日的空氣裏。

    天黑得很快,才是下午,就已經沒了太陽。灰白的底色上,一座座銀灰色的高樓搖搖欲墜地矗立,分明成群結隊,卻顯出幾分孤寂。

    司契在人煙稀少的道路上緩步慢行,看到停在路口的搬家公司的車,隱隱猜到了電梯停滯的緣由。

    ——他衷心祝願那戶人家搬去新房後天天等不到電梯。

    穿過老舊的街巷到了車站,司契等了十分鍾沒等到公交車,隻能用手機叫了出租。

    而在坐上出租車後,他用導航一查,發現他等的公交車就在前一個路口。

    黃曆很準,今天果然不適合出行。看著路上一個個紅燈,司契如是想。

    好在,他終於準時到了約定的地方。

    這座新開的餐廳叫做“天香樓”,建在水邊。

    古色古香的多層船型建築浮靠湖麵,將沉的暮色下炫目的燈光從窗格間透出。

    喧囂的人聲和攛掇的人頭吵得司契痛暈目眩,他混雜在人群中過了馬路,七拐八繞走進餐廳,由服務生引到晉餘生訂好的包間。

    厄運似乎自此終結,後續的一切都順利起來。

    菜肴很快一盤盤端上來,鬆鼠桂魚、梭子蟹、龍井蝦仁,還有很多司契叫不上名字的菜。

    司契對此感到滿意,晉餘生在一旁逼逼叨叨,他左耳進右耳出,一邊敷衍地應和著,一邊往自己盤子裏撈菜。

    晉餘生說:“我最近手頭的活積太多了,忙不過來,到時候你有空了,就說是我的師弟,去幫我跑跑場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