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七章 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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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狗丟了?

    白鬆還以為有什麽大事呢。

    “送菜就不用了,給我們切兩盤豆腐放烤魚的湯汁裏中和一下吧。”白鬆說道。

    “啊,好。”老奶奶看了看旁邊的一個小工,行動有些遲滯。

    小工皺了皺眉,用幹淨的毛巾擦了擦手,走到老奶奶身側道:“今天就營業到這裏吧,你今天狀態實在不行。”

    “不...得等客人都吃...”老奶奶擦了擦汗,收拾了一下自己眼前的佐料。

    這個飯館就一個老太太,以及三個小工。

    這家店沒有長工。

    來了幾天,大家也都熟悉了這家小店,據說自從七八年之前老奶奶的丈夫去世,就一直是老太太自己經營。當然,她的身體基本沒辦法做菜,於是剛開始是雇了幾個人,但雇人費用太高,最關鍵的是雇傭的人總糊弄她。

    即便是這種情況,老奶奶也一直堅持著這個店,後來工資開的不高,沒人願意幹,她就從勞務市場招一些小工。

    小工端菜、刷盤子都很容易,但是沒人會做飯,老太太就慢慢教。往往是教會了一個就走一個,再招一個就再走一個,因而沒有長工。

    “這都第三桌過來反映菜品有問題的了,你說你就隻負責配料和掌握火候,這都搞不好”,小工搖了搖頭:“說好了,我隻負責殺魚和前期操作,按照做的份數算錢,炒菜也是另算的,你這總是加切的菜,怎麽算工錢啊?”

    “算了算了,豆腐在哪裏,我來切吧。”白鬆雖然廚藝算不上精通,但家常菜還是會做的,切個豆腐自然是沒問題。

    按照小工的說法,他殺魚、炒菜都是有提成的,但是切菜沒有,所以不愛幹這事,看得出來,這個小工廚藝已經“小有所成”了,態度不是很好。

    老奶奶倒是不惱,活動了一下筋骨:“沒的事,我來切。”

    說完,老奶奶停頓了一會兒,跟那個小工說道:“工錢,不會少你的。打明兒,我讓小娟給你結工錢,你...你去忙你的。”

    “你這是要趕我走?”小工瞪大了眼睛,他最近一直想找機會走,但是沒想到居然先被炒了魷魚。

    老奶奶不說話,小工氣得直接把刀往案板上使勁一剁,轉身就準備走。

    他這是故意的,做了這麽久的廚子,胳膊有膀子力氣,這刀這麽用力剁下,後部的刀刃插進木頭足足兩三厘米,別說老奶奶了,一般的沒力氣的人都拔不出來。

    白鬆若無其事地走向案板,從旁邊的冰箱裏取出一塊豆腐,放在了案板上。接著他左手扶著案板,右手一用力,刀就被拔出來了。

    小工愣了一下,轉身就跑掉了。

    “謝謝了”,老奶奶歎了口氣:“我給你們做個我的拿手好菜。”

    說完,老奶奶就轉身走向冰箱,被孫傑給攔住了:“您別忙活了,我們就切點豆腐啥的就行,今兒個也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唉...行...”老奶奶沉默了一會:“要不明天你們再來一次,我兒媳婦兒明天肯定得過來,到時候有她配合,我給你們露一手。”

    “您兒媳婦?”白鬆一愣,他一直以為老奶奶是無兒無女的鰥寡。

    “嗯,廚子走了,招人需要點時間,明天她過來。”老奶奶顯然心情很差,摸了摸胸口,“今兒個對不住了。”

    “您兒子呢?為什麽讓您在這裏自己開店呢?”孫傑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兒子?”聽到這個詞,老太太長歎了一口氣。

    “對不起,勾起...”

    孫傑還未說完,老奶奶撫胸的手向自己麵前伸了十幾公分,打斷了孫傑的話:“我兒子沒事。”

    這話讓二人舒了一口氣,但是緊接著老奶奶的一句話讓二人把話堵在了嗓子眼裏:“我孫子八年前丟了,他在外麵找。”

    “丟了?”白鬆眼神一縮:“被人抱走了?”

    “唉...”老太太有些站立不穩,雙手扶住了桌子:“八年欸...”

    “那您的兒媳婦?”

    “我有個好兒媳婦”,老奶奶臉上難得有了一點舒心:“她在家帶孩子。”

    聽著老奶奶絮叨,白鬆大體知道了怎麽回事。

    她兒子每年都會回來一次,也在外麵打工。這些年,她兒子全國各地轉,邊打工邊找孩子,轉遍了a省所有的縣。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五年前兩口子又有了一個孩子。但是這也因此必須有一個勞動力解放出來看孩子,而且老奶奶的親家身體也很差了,需要女兒照顧。

    這些的重擔全在兒媳婦一個人身上。

    每次,隻有廚子走了,新廚師沒來的那幾天,兒媳婦小娟才會過來。

    老奶奶既希望看到兒媳婦和孫女,又不想看到。

    今天,養了近十年的狗狗大黃丟了。

    “老奶奶,我們幾個是警察,我們幫你找一找狗。”白鬆說道。

    “警察?”老奶奶這次又卡頓了,足足二三十秒,最終道:“不麻煩你們了。”

    “怎麽能算麻煩呢?”白鬆抬手組織了老奶奶進一步說話,“您等一會兒。”

    說完,白鬆離開了廚房,把王華東和王亮叫了進來。

    “您形容一下您家‘大黃’的樣子,我們先給大黃畫一幅畫,然後再通過錄像周邊慢慢找”,白鬆認真地說:“我們不敢保證找回來,但是會盡力的。”

    老奶奶幾度張了張嘴要說什麽,最終還是給白鬆作了作揖,開始講大黃的情況。

    王華東都傻了,他是第一次給狗畫素描!本來他不以為然,但是聽著老奶奶對狗狗的描述,他逐漸地被感動了。

    這是一種多麽深厚的感情,才能做出這樣的描述呢?

    從老奶奶的話裏,王華東仿佛感覺到大黃是她的一名家人,而且是最後一名家人的那種感覺。那種聯係,似乎已經超越了很多人與人的關係。

    華東握著畫筆的手不由得有些顫抖。

    身與心俱病,容將力共衰。

    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白居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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