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三章 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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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sp;事情很簡單,目前認為是意外,需要進一步地進行核查。

    &esp;尤其是死因,具體是中毒而死還是窒息而死亦或者是碰觸鋼板外物致傷而死,都要專門鑒定下。

    &esp;至於死亡時間…

    &esp;目前這麽多法醫,沒有一個能判斷死亡時間具體是哪天,隻能給出一個大致的判斷,15天到7天。

    &esp;上限15天是因為最晚的錄像發現在十五天之前。

    &esp;下限7天是因為7天前下過雨…

    &esp;…

    &esp;孫傑都有些不好意思:“我…”

    &esp;“秦支隊怎麽說?”白鬆悄悄地把孫傑叫到一旁:“有不懂的問大佬啊。”

    &esp;“白鬆,你不知道的,今天來了十多個法醫,哪個都不是善茬,這麽多人一起討論都沒個大體結果,秦支隊也不行的。”孫傑道。

    &esp;“也對,他也不是神仙。”白鬆表示理解。

    &esp;秦無雙是厲害,但是來這種地方,也沒辦法。

    &esp;天華和上京是沒有春天和秋天的。

    &esp;十月初,天華還熱的要死,三十多度不是鬧著玩的,十月底可能瞬間就七八度了。

    &esp;這段時間的溫差也很大,罐內氣體變化也很大,罐內溫度現在連偵查實驗都沒條件做,因為環境和半個月前完全不一致。

    &esp;白鬆和孫傑都做過偵查實驗,重現案發環境,這次顯然是不行…

    &esp;如果法醫能判定死亡時間十五天,那基本上都可以結案了。要是死亡時間是七天,這七天死者去幹了啥,就得調查清楚。

    &esp;“別看這個事我們都知道是意外事件,上次你在天東區那個案子之後,領導們都高度重視這類案件,薊北區刑偵支隊的一把手剛剛還跟我說了,不到一個周,他都不給這案子定性。”嶽支隊道:“都謹慎多了。”

    &esp;黃支隊給護士案定性為自殺後來被白鬆翻案的事情,所有的支隊長都知道,並且深刻的學習了、體會了。

    &esp;這次的事情,目前法醫的鑒定沒出來,人家薊北區的領導才不擔這個責任。

    &esp;市局的領導都來了,白探長也來了,當地的支隊長直接就站下了後麵。

    &esp;“壓力都給到咱們頭上了。”白鬆歎了口氣。

    &esp;“其實是四支隊壓力大,別看你們隊孫傑還在,也是個不錯的法醫,但是他資曆不夠,扛責任都輪不到他。”嶽支隊道:“這事咱們一支隊二支隊都得往後站。”

    &esp;白鬆點了點頭,心裏卻暗道嶽支隊老謀深算。

    &esp;嶽支隊是帶隊領導,白鬆又是已經被捧起來的白探長,怎麽可能脫身?

    &esp;尤其是白鬆,盛名之下,亞曆山大!

    &esp;人就怕被吹捧的太高,容易摔的非常慘!

    &esp;白鬆不用多,隻需要辦一起案件失利,就前功盡棄了。

    &esp;這個失利,不是說白鬆參與任何案子都得成功,這不符合客觀規律,但是如果有案子白鬆不行、別人弄成了,人家可就踩著白鬆的名氣直接火了。

    &esp;嶽支隊壓力大不大?當然大。

    &esp;薊北區的支隊長不敢輕易定性,嶽支隊就敢嗎?

    &esp;不過他還算是良心,沒有慫恿白鬆去扛責任。

    &esp;當然,到底是因為良心還是因為他知道騙不了白鬆,這個誰也不知道。

    &esp;現在把事情分擔給四支隊,情理之中,責任之內。

    &esp;白鬆也不是當年的愣頭青了,說道:“我跟馬支隊匯報一下。”

    &esp;一個非常簡單的案子,在護士案和天華港事故之後,變得異常複雜。

    &esp;馬支隊先是仔細地聽完白鬆完整的匯報之後,和白鬆想的完全不一樣,直接就火了:“我剛剛接到人家十三支隊李政委的電話,說有案子你就去看了,誰讓你去的?”

    &esp;白鬆想張口解釋一下,然後沉默了。

    &esp;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子,豈能不知道馬支隊什麽意思?

    &esp;馬支隊要是想罵他,何必這個時候罵?白鬆來這裏,馬支隊能不知道嗎?

    &esp;四支隊的法醫講師被抽了過來,導致下午沒有課,白鬆本就是自由身,加上王亮和孫傑在這裏,他帶著華東過來看看是很正常的事情。

    &esp;此時,該查的也都查的差不多了,到了最後,馬支隊突然這麽說…

    &esp;“我檢討,是我不務正業。”白鬆立刻認錯。

    &esp;“你帶著培訓的人回去,晚上在培訓基地的食堂吃,王隊和孫傑留在那裏,讓王華東回支隊。明白了嗎?”馬支隊這才語氣稍緩,道:“我給嶽支隊打個電話。”

    &esp;不多時,嶽支隊板著臉過來找白鬆:“白大隊路上注意安全。”

    &esp;嶽副支隊長哭了,這個新來的一支隊一把手太狠了,張口就說什麽薊北區的培訓活動是上級領導開會安排雲雲,先扣了帽子,接著當著嶽支隊的麵大肆批評了白鬆的無組織、無紀律性,幾句話就把白鬆抽了出去。

    &esp;“我…”白鬆歎了口氣,也沒說什麽。

    &esp;站在白鬆的角度,也是覺得這是意外,但是證據確實是不足。這案子可不是護士案,這是非常嚴重的變動現場,證據缺失的太厲害了,容易懸著。白鬆就算是再厲害,沒有證據也不能辦案。

    &esp;馬東來多聰明的人?

    &esp;直接不怕得罪嶽支隊,把白鬆強行抽了出來。

    &esp;而此時白鬆有任務在身,又是私自來的,抽出去嶽支隊啥也不能說,隻能歎服馬支隊手段老道。

    &esp;不過嶽支隊也不是簡簡單單的人,白鬆一走,之前想當甩手掌櫃的薊北區刑偵支隊長,就隻能重新站出來了,白鬆一走,嶽支隊就去了刑偵支隊的樓。

    &esp;辦案白鬆還可以,其他方麵他稚嫩如紙。

    &esp;…

    &esp;今天帶回去的隊伍,本來都是白鬆周二的時候認為不錯的年輕精英,一個個麵色都不太好看。

    &esp;本來食堂今天晚上也是自助,但是這十幾個人回去之後,各個分局的都問他們具體的情況,這些人秉承著“我都下了地獄了,要下一起下”的原則,繪聲繪色地講了一下午的所見所聞。

    &esp;晚上,培訓基地的自助餐,按照平日裏的備餐數,消耗掉的食材還不到三分之一…

    &esp;…

    &esp;而白鬆,整個晚上,都在思考這個案子。

    &esp;也許,他確實是比較純粹。

    &esp;從那裏走,是不辜負馬支隊的愛意,但思考這個案子,是他的本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