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正向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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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怎麽做?

    白鬆的分析是,既然有一個司機,那麽就一定有第二個“司機”。

    事實上,田歡,又何嚐不是一個“司機”呢?

    如果田歡成功地完成了任務,按照奉一泠的行事準則,田歡可能就涼了。

    而且,很可能是類似於司機這種,“被自己的手段害死”。

    那麽,殺田歡的後手是什麽?

    針對司機的這個事,堪稱“完美犯罪”,針對田歡的呢?

    田歡自己肯定不知道這個事情,因為任務失敗,他才能這般活著。

    如果任務成功,那個給他許諾的也許完美的後路,其實會葬送了他。

    當然,這也是分析,可是白鬆卻往下深思熟慮了很久。

    如果這個分析屬實,那麽,奉一泠沒有用掉的“後手”是什麽?

    會不會是套著的後手?就是田歡最終是死於他當初給司機處理安全帶這件事的後續上?

    換言之,如果任務失敗,現在的選擇是b計劃,那麽逆推一下,a計劃呢?

    這推理並不是不可能。

    沒有任何一個人,比白鬆更加重視自己的對手。

    他從不吝於以最高的警戒來麵對自己的對手,更不會覺得把對方放在比自己還高的位置而感到羞愧,隻要能破案,他願意付出一切!

    “你說的這個思路,其實支隊也在查,也就是查這個案子的‘原計劃’。”孫傑明白了白鬆的意思:“但是現在也沒什麽進展。”

    “既然對方沒有實施這個計劃,那麽直接逆推是不會有證據鏈的。”白鬆搖了搖頭:“我們現在不能逆推。我覺得,咱們應該正推。”

    “正推是什麽意思?”王華東有些不解。

    “我懂白鬆的意思了。”孫傑喝了口啤酒:“白鬆是想自己設計一起原計劃。然後從這個計劃上找線索。”

    “對。”白鬆道:“我想針對現在已經有的案發的情況,設計一個關於田歡死亡的完美犯罪。”

    “你這有點過分高估後麵的人了吧?”王亮舉起的杯子都忘了放下,感覺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不不不,我覺得白鬆說的有道理”,王華東好像聽出了點什麽,跟白鬆道:“你細細聊聊。”

    “是這樣,我們假設,如果田歡任務完成,假設我死了,那麽按照我的推理,後麵的人肯定會想辦法把他除掉。”白鬆從桌上拿了幾個花生米擺了起來:“假設這個是田歡...總之,後麵的人肯定是給田歡設計了一條後路,比如說送他出國之類的路。畢竟這個案子還是很複雜,我們想找到田歡,最快也要幾天,這期間讓他出國也並不難。

    但是,按照前麵司機這個案子的情況,對方肯定會有一個後路,能夠讓田歡人間消失或者涼涼。這種方案非常難,因此不會有很多種方法,可能有唯一的解,答案可能就藏在我們現在已知的線索裏。

    也就是說,我們如果能推理出來幕後的人給田歡留下的後手是什麽,正向推理殺人方法,就可以去試試找一找這條線。

    這條線如果已經發生,可能就沒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了。但是現在田歡還在,這條線說不定就能挖出來。”

    白鬆的這個思路倒是引起了大家的興趣了。

    警察聚在一起,交流著這個案子行凶的可能...甚至可以說是謀劃...這可還行?

    這確實是大家思維的盲區,一般警察破案,都是想著抓凶手。雖然有時候,也會嚐試著去思考凶手的思維,但是很少有考慮正向推理一起沒有發生的案件。

    “可是,已知線索就這麽多,這真的有點為難人。”王亮終於放下了杯子:“司機那個事情,純屬於有人扛,田歡把嘴咬死了而已。而且恰好瘦子又死於破傷風,這案子目前也沒有其他意外死亡的嘴巴了,我就不信還能搞一個完美犯罪出來。”

    “確實是不太現實,這個田歡找王千意作為理由都夠牽強了,但是從道理上來說倒是也能說得通。可是,如果再死一個人,田歡也死了,那肯定得報暴露一大堆新的情況,總不可能再出來一個人為後續的事情頂罪吧。”

    “再找人頂罪,確實是不可能。”白鬆很肯定的說:“但是卻存在一種可能,田歡會死於某個後手。”

    “而且,這個後手,很可能是田歡自己會主動跳進去的。”白鬆再次強調。

    “越說越玄乎了...這田歡可不是傻子啊...”大家也都沒啥好的見解,即便都是警察,也幾乎不太可能在這個案子裏把田歡設計死。

    “我覺得,有時候要考慮人性。”白鬆也沒什麽好的思路,隨口說了一句。

    他一時半會兒也沒什麽好的想法,越是警察,越覺得這個話題難。

    “對了,那個農民怎麽樣?招了嗎?”白鬆問道:“他現在已經關了十多天了,總該服氣了吧。”

    “招了。”王亮說起這個,又有點氣,悶了一杯酒:“估計早就商量好了,這個農民現在說的話和田歡說的完全能對上,肯定是在此之前,就有什麽b計劃了。按照這個供述,這農民就隻是所謂的‘不知情’者,被雇傭去破壞個攝像設備而已。”

    “不對啊,他也不知道田歡被抓了吧?”白鬆有些不解。

    “那能有什麽辦法?這麽多天過去了,律師早就會見了。”王華東聳了聳肩。

    “律師也不可能給傳話啊。”白鬆氣憤難平,隨即明白了...這是田歡的後手。

    估計是之前就跟農民說好了,如果田歡被抓,就會給農民找律師。而農民隻要見到了律師,就明白了田歡被抓。

    也就是說,見到律師那一刻,律師根本就不用說任何話、做任何眼神,農民就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了。

    真是一環扣一環啊...

    除了涉恐和國安案件,是不能不允許律師會見的,這是公民的基本權力。

    而即便是上述兩種案件,也隻有偵查期間可以禁止律師會見。是可以禁止,而不是必須禁止。除了這兩種,其他案件公安局都不能拒絕律師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