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二章、君何誌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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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華雄說不願見戲忠變成他鄉之鬼後,飲宴上就陷入了沉默。
戲忠先是一臉的愕然。
繼而,就捏著胡須陷入自己思緒中。
他是真沒想到,兩人的賭約,華雄讓他答應的事,竟然是勸他回鄉裏潁川。
以他的聰穎,當然明白華雄口中他鄉之鬼是指什麽。
涼州的苦寒氣候,對人太不友好了。
他去年冬天隨著楊阜到來,就覺得嚴冬裏的朔風,猶如刀子一樣刺骨。也親眼見到,大雪連綿的日子裏,不光有牛羊凍死,也有身體虛弱的老人與兒童被老天帶走。
而他戲忠,身體也很羸弱。
貪杯忘食是一方麵,早些年在潁川的時候和友朋放蕩不羈也是一方麵。
如今年不滿三旬,血氣方剛,還能熬得住朔風的侵襲。然而,待在涼州時日久了,隨著年齒上漲,說不定還真客死異鄉,做了他鄉之鬼!
是故,他心裏也泛起了感動。
這個華雄,相識不久,就真真切切的為他著想。
費盡心思與他達成賭約,不是為了讓自己助力他積攢仕途功勳,而隻是讓自己好好活著。
唉
這難道也是看似沒心沒肺的西涼男兒,的另外一麵嗎?
或許吧。
別人,不知道。
至少華雄,是這樣的人。
能遇如此友朋,我戲忠何其幸也!
心頭上深深的感慨歎息,戲忠伸手給自己斟了一盞,對華雄邀杯,笑道,“忠也是七尺男兒,狩元莫要小窺於我,尚未說明何事,就覺得我難以做到。”
可能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也有了些西涼男兒的作風:習慣了表情的風輕雲淡,言辭的避重就輕,隻是偷偷將真情實感藏在心中深處,待他日有機會報答。
“嘿!”
華雄也舉盞而應,戲謔的挑眉笑了笑,“誌才能戒飲否?”
“有何不可!”
戲忠將盞中之酒一飲而盡後,便酒盞重重敲在桌幾上,言語擲地有聲,“我戲忠今日後,便不碰此物了!”
呃
這次,輪到華雄有些愕然了。
不過,他也很快反應過來,立即將戲謔的表情收起。
微微沉吟過後,才開口解釋一番:“誌才,我知你胸有韜略,本想請你暫且擔任幕僚,為我他日征伐出謀劃策,共襄國難。但又見你身體羸弱,在涼州征戰又經常要臥雪嚼冰,怕你熬不過,所以勸你歸鄉裏。”
說完,看戲忠表情似笑非笑。
就也笑了下,又繼續開口說道,“想必誌才心中也有定論,雄就不作態了。誌才以後每天練習下劍術吧,不求上陣殺敵,隻為強身健體。酒的話,還是要飲些的,苦寒之時,也好暖和身體。”
“好!”
戲忠頷首,語氣很嚴肅,“我以後就愛惜身軀,少些放蕩。也好早日隨軍征戰,學那趙偉章搏個爵位,告慰宗祖。”
不過呢,他話畢後,不等華雄開口,又緊著加了句。
“恩,不知狩元,日後是如何打算?”
好嘛,這是隱晦的問及了,華雄的誌向。
也不奇怪。
這個年代,但凡有才學有大誌的人,都不會輕易許身於人。
“我的打算?”
華雄挑了挑眉毛。
戲忠接過腔,目光炯炯,“對,你華狩元,此生何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