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一、優柔寡斷的矛盾(7)
字數:5048 加入書籤
戀上你看書網 630book ,最快更新律政佳人最新章節!
這種情況從何時開始的?從有一個自稱叫葉雅歌的女人到家裏來過後,他們兩人,不似從前那般膩歪了。
葉雅歌是誰,好像在哪裏見過,杜向梅認真考慮了很久,到底還是沒想起來。
她的熟悉感來源於章柳曾掛在牆上的有關葉雅歌的照片,可那些照片拍攝時經過藝術處理,沒有一張是臉直對著鏡頭的,多是側麵,背影,或者化著和環境相宜的妝容,杜向梅沒認出來純屬正常。
但這不代表杜向梅對葉雅歌的印象不深刻,她長的多美啊,像從畫裏走出來的模特,大抵凡看到過她的人,都是過目不忘的。
那天她說要找章律師,說自己是章律師的同事。
杜向梅目不轉睛的打量她,形式化的回答道:“章律師去上班了,不在家。”
葉雅歌說:“我知道章律師要帶他的女朋友林睿回老家,我想他應該會回來收拾一下吧,所以就追過來找他,有很重要的急事。”
杜向梅見她什麽都清楚,說的頭頭是道的,便告訴她章律師回來後又走了。
葉雅歌非常急的樣子,追問著,“是和林睿一起走的?”
“是啊,還有章律師的哥哥商先生。他們三個人一起走的。”
“走了多久了?”
“十來分鍾吧。”
葉雅歌聽完,腳踩高跟鞋連忙離去,走了兩三步又折返回來,問道:“你是章律師家的保姆?”
“是。”
她用同樣火辣辣的眼神上下掃視杜向梅,塞給杜向梅一張名片,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有事給我打電話。”
名片上印著她的頭銜:畏法思明律師事務所行政主管。
這句話杜向梅揣摩了好長時間,她和自己萍水相逢,初次見麵,便讓自己有事就找她。她到底是什麽人?是章柳的什麽人?她這麽說的用意是什麽?
如果葉雅歌沒有出類拔萃的長相,強大和超塵脫俗的氣場,如果杜向梅沒有正煞費苦心想弄出個事情收拾林睿,那麽她也不會對葉雅歌在意的,並且上了心。
偏偏一切湊了巧,仿佛是上天特意安排好的,冥冥之中她感覺葉雅歌和章柳之間有特殊的關係,要麽是葉雅歌對章柳有非同尋常的假想,葉雅歌提到林睿時的語氣恨恨的,沒錯,是恨恨的。
而對付一個女人,對付一個女人的男人,美人計必定是可遇不可求,當之無愧的上等招式。
未待杜向梅搞出個名堂,章柳先和林睿鬧出點異樣了,他們說好要回老家的,沒到天黑卻又回來了。
杜向梅慌裏慌張做了晚飯,本來擔心飯燒幹了,菜炒糊了,沒想到章柳和林睿都沒胃口,吃了兩口飯,就撂下了碗。
飯後一反常態,章柳直接送林睿走了,林睿一分鍾也沒多待。雖然他們仍說說笑笑,但杜向梅能嗅出家裏的氣味變了,有些凝重了,從未產生過的凝重。
她的直覺是不會偏差的,自從交了女朋友,章柳回家的次數頻繁了,在家裏待的時間也長了,有時他一個人,有時和林睿一起,有時他不在家,林睿在,反正這個家是徹底告別了以往她一個人自由的狀態。
家裏多了旁人,諸事辦起來增加了顧忌,不方便大張旗鼓,隨心所欲了,於是李暮雲李老板布置的任務拖延,無法按期完成,甚至根本無從下手成了家常便飯。空出來無所事事的時間,隻好觀察小情侶的二人世界做以打發,每天都帶著恨不得把林睿剖析了的情緒。人在憤怒的時刻,記憶力驚人,杜向梅連林睿擺放漱口杯和牙刷的位置都記住了,林睿習慣把牙刷放在漱口杯的左邊,杯口朝下放,毛巾放在晾曬杆的第二根不鏽鋼管上,每兩天洗一次睡衣,每天洗頭發,用完吹風機後,會手捏紙巾,俯身將落在地板上的頭發清理幹淨。
做律師的生活習性根深蒂固,一板一眼的,和辦案子時的嚴謹如出一轍,而林睿的聰明全用在工作上了,生活裏的其它一些技能是遠遠不如杜向梅的。
譬如她從來沒發現杜向梅在監視她,但杜向梅對此並不知情,還提心吊膽的不行。
鍋裏的粥再一次撲哧哧的向外溢,調成小火,卻沒能阻止粥湯順著鍋邊流成一條、兩條、三四條直線,有種要爆炸的趨勢。
他手忙腳亂了起來,抓起一塊抹布,試圖拎起砂鍋蓋,可能太燙了,剛碰到蓋子,又條件反射的縮回手,倒吸一口涼氣。
杜向梅怕他燙著,跑過去幫忙,說:“章律師,我來吧。”
章柳嘴上說不用,卻不知所措,杜向梅一隻手拿一塊抹布,輕巧的端住砂鍋的“耳朵”,平放到另一個冷灶台上,砂鍋失去了燃氣的助推,“咕嘟咕嘟”的聲音很快止住了,粥也安安穩穩的待在它的肚子裏。
章柳感激道:“原來這麽辦才行,還是杜姐生活經驗豐富。”
杜向梅想我哪稱得上經驗豐富,不過比你們這些工作外隻想著談戀愛的律師稍微強一點罷了。
她說:“章律師想吃粥了,提前跟我講一聲,我來做。”
章柳道:“我早上醒了沒事可幹,燒飯也是運動,和你練瑜伽一樣。”
杜向梅道:“我不練瑜伽了。”
“為什麽?聽說練瑜伽對保持身材很有好處,林睿一直想去練呢,無奈最近抽不出空,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沒有效果。”
杜向梅怏怏的笑,“我就是一個保姆,也上了年紀了,每天幹些瑣碎的家務活,又不用出席什麽體麵的場合,身體健康就行了,不像林律師事業型的,人前來來去去的,穿衣打扮、身材體型都要考究,我沒這個必要。”
章柳似理解非理解的哦道:“杜姐還年輕,不老。”
“女人過了三十,除了個別保養的特別好的,大部分漸漸就成豆腐渣了,身體各器官的功能也在衰退,就說我的胃吧,現在每天晚上得吃一碗米飯,不吃就疼,體內缺營養元素了,還是要從食物中吸收。”
“晚上吃多了不消化,你之前不吃晚飯倒挺科學的。”
“像做太太的,做大小姐的,晚上不吃還行,我們幹體力活的,不能學人家。我先前的生活習慣是從李暮雲李太太那學的,現在想想,李太太是誰啊,我是誰啊,過的日子天壤之別,學她等於東施效顰,沒法跟她比。”
杜向梅現在說話的口氣,不僅失去了那種和保姆身份格格不入的清高雅氣,同剛來時判若兩人,而且學會了自嘲自諷,真像是賣苦力的老實本分的保姆了。
章柳道:“前幾天林睿還說呢,杜姐不像保姆,像古代皇宮裏的教養嬤嬤,自身素質非常高,我告訴她,杜姐是做鋼琴教師的,林睿嚇了一大跳。”
杜向梅倒嚇了一大跳,林睿是察覺到什麽了嗎,她的心裏頓時七上八下的。李暮雲提醒過她,裝扮成保姆,那行為舉止該和平常的保姆無異,普通保姆說話、走路、做事的樣子,都是有章可循的,按照固定的模式認真學,總可以叫人難辨真假。
李暮雲為此專門為她請了一位“老師”,學是學的挺好,學的也快,可杜向梅“作”,輕敵了,最主要是不甘心低下身段,掩蓋自己引以為傲的品味和才華。
第一天和章柳共處,為這個家新添的物品便讓他生了疑心,好在她腦子靈活,敢於胡謅,硬生生的把他的顧慮壓了下去。杜向梅相信她成功圓了謊,也相信章柳幹大事者不拘小節,不會揪住她的毛病咬死不放的,因為後來有幾次差點被他撞破時,他也沒多講什麽。
在這方麵,章柳是優秀的“同居對象”,是她理想中的“防護屏障”。而林睿就不同了,如今得步步小心,控製情緒,如履薄冰,隱忍度日,一切以大局為重。李暮雲通過商陸在劉澹泊家也安插了一個下手,比她年輕,比她漂亮,比她更像保姆,江山代有才人出,這世上沒有誰是替代不了的。
小火慢燉,粥在鍋裏發出和諧的音符,章柳看了一眼,說:“應該好了。”
杜向梅舀了一勺放在碗裏,用湯匙嚐了嚐,說:“嗯,豆子都熬爛了,很入味很香。”
章柳道:“林睿說熬到時間了,味道不會差的。”
杜向梅關掉火,別有深意的道了句,“時間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火候。”
她從普通的保姆又變成滿腹經綸的哲人了,意識到又說錯了話,恐再起風波,掩飾道:“火小了燉不爛,火大了就燒幹了,鍋底都能被燒穿。洗衣做飯沒有花頭精,完全是熟練工,我報了個烹飪學習班,沒事的時候打算去上上課,跟大廚師多學幾道菜。”
章柳笑道:“那我可有機會打牙祭了。”
“不是打牙祭,是天天滿漢全席。”
兩人都笑起來,章柳發現發生了改變的杜向梅好相處多了,有趣多了,怪不得最近晚上聽不見閣樓裏吵人的響動了,她這是要一心一意踏踏實實做好本職工作的征兆。
看清爽的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