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卷第十八章:山路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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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跟蹤了一段時間之後,我還是將線索弄丟了。地上沒有腳印,空氣中也沒有了人的氣息。他放出那些怪物,目的就是拖住我,給自己爭取逃跑的時間,甚至是想利用這些怪物直接將我幹掉!好狡猾的一個家夥,下一次如果再逮到你,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不會相信了!
我頹然地坐在樹林中,點燃一根煙慢慢地抽著,開始計劃下一步怎麽尋找這王八蛋!
狗日的!
就算你跑到中南海去,老子也追到中南海去,不殺了你,誓不為人!
我開始回憶之前見到的那個實驗室,那麽多的實驗儀器,他不可能一個人單幹,所以很有可能,他還有助手,隻要能找到這個助手,說不準就能找到這個沒有人性的龜兒子。
另外,他似乎還有妻子,隻要找到他的妻子,也就有可能找到他了。
想了想,突然覺得有些後悔了,剛才就不應該直接炸掉公寓樓,而是先將裏麵的監控錄像弄出來,雖然不一定會有用,可總給我提供了一點線索。
時間緊急,看來隻能使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將手裏麵的香煙掐滅。
我開始去周圍打聽平時進出馬澄公寓樓的人有哪些,同時讓希兒卓去查馬澄妻子的下落。
哼哼!
在中國,婚姻都是需要登記的,隻有獲得相關係統的權限,就可以找到她的妻子是誰,此後再查他妻子的戶口,就可以知道她老家在什麽地方,如此順藤摸瓜,很快就可以找到他妻子的下落。
希兒卓現在還不能化人,更不可能東跑西跑。但是它可以製造虛假電話來騙取信息。
我跑遍了周圍的街鄰,終於打聽到一個人經常出入馬澄的公寓。
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從更遙遠的農村來的,隻知道他和馬澄的關係非常好,但為什麽會好,就沒有人知道了。
我很快就打聽到了這個小夥子住的地方,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已經死了!
喝了含氰化鉀的啤酒死的!
氰化鉀這東西,可不是什麽人、什麽地方都會有的。
這種東西,實驗室最多!
所以這個年輕小夥子極有可能是被馬澄殺人滅口的。
真的不是一個心狠手辣能夠形容,這樣的人,簡直就是一個畜牲!
心裏麵突然就是一寒:這個家夥,會不會對他的妻子也下殺手?
糟了!
我連忙道:“希兒卓,找到沒有?”
“哪裏有那麽快?”希兒卓道:“我在網絡運營商那裏找到了他老婆的電話號碼,正在對這個號碼進行定位!”
“還需要多長時間?”
“十幾分鍾……信號太弱了,很難定位。”
“……主人,你再等等!再等等!這個事情可急不來。”
“找到了!”突然間,它發出歡呼雀躍的聲音。
“在什麽地方?”
“巫……巫神廟?!怎麽會在這個地方?”它抬頭看著我,問道,“主人,我們現在就要去嗎?”
“廢話!”
……
也不知道是誰出的善心,昔日破敗不堪的巫神廟居然被人修繕了一番,變得器宇軒昂。
周圍也沒有了惜日的荒涼感。
我走在台階上……台階似乎經常有人來打掃,但上麵還是積累了一層薄薄的黃沙,人一踩上去就是一個淺淺的腳印。
走到懸崖下麵,圍牆內,我看見了青色的瓦。
“真的在這個地方?”希兒卓狐疑到:“這個地方可是很荒涼的!”
我走進了廟宇,神像已經被修複過了,就是丫丫!
心裏麵突然忍不住笑了出來:那可是我的愛人,我的女友!
神像上麵,她依舊不露真容,戴著一塊雪白的麵紗,秀發飛舞,柳眉微凝,長劍提在手中。
飄飄欲仙,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心裏麵又是一笑:如果丫丫不鬧的時候,到還真的是這般模樣,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神。可如果她一鬧,就是一個小女娃娃了。
忽然覺得,這個雕刻師也是有心了。
廟宇之內,更是幹淨得沒有任何的挑剔。
我走到石像麵前,看著栩栩如生的石像,不經呆住了:丫丫!你還好嗎?
別害怕!等著我!我很快就回來的……
突聽得腳步聲響,一個素衣長發的少婦從後麵走了出來。不卑不亢地微笑道:“客人從遠方來,是否有未了的心願?”
我看著丫丫精致的臉龐,舍不得回頭,隨口道:“你是這裏的執事?或者是類似的管理人員?”
來人溫和的輕笑道:“這裏就隻有我一個人,沒有尊卑。來到這裏,一是請求巫神娘娘救贖,二來也是了卻一個心願。”
我點點頭,繼續看著丫丫的臉,猛然間又覺得有什麽不對勁,豁地回頭,看著來人。
那一刹那,我立刻就呆住了。這個人,居然就是馬澄的妻子!
這……算是出家嗎?
我不得而知!
我之所以會知道這個少婦是馬澄的妻子,那自然是在之前從韻卓那裏看到了她的照片。
我原本認為,她是來這個地方祈禱還願的,可我沒有想到,她居然是來這裏“修行”的。
“你怎麽會想著來這裏?”幾乎是下意識的,我開口問道。
她的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溫和的笑容,道:“家中不幸,來這裏向巫神娘娘請罪。”
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麵突然就是一樂:要是丫丫這個時候知道她已經成了神,受到別人的頂禮膜拜,以她那性子,她會怎麽樣?
當然,心中的“樂”也不敢表露出來,雖說丫丫是我的女朋友,但是她還是這些人心中敬仰的“神”,敬仰的巫神娘娘。
她問道:“你認識我?”
我拍了拍身上的黃沙,笑道:“我來到這裏,就是為了找你!”
她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轉化為一種僵硬,試探地問道:“是我丈夫出了事嗎?”
“差不多吧!”我道,“還是很大的事情!”
她的淡定也隨之消失,急切地問道:“他……他有沒有事?”
我道:“他這麽狡猾,你覺得他可能有事嗎?”
她躬身給我鞠了一躬,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輕聲道:“先生裏麵請!”
後麵的空間,稍微大一些,地上有幾個蒲團。
坐定之後,她咬了咬嘴唇,道:“先生能說一下具體的事情嗎?”
“當然!”我皮笑肉不笑,道,“他現在正在被一個非常厲害的人追殺。”
“是……誰?”她清秀的瓜子臉上,寫滿了擔心與凝重。應該說,她還是很好看的。當然,沒有丫丫好看!
因為查過她的資料,所以我知道她叫碧晨,複姓歐陽。
“我!”我滿不在乎地一笑,她的臉卻因為錯愕與驚恐而一瞬間慘白。
“你來到這裏,就是為了找他?”碧晨失去了之前溫柔大方的儀態。
“不然你以為呢?”
“噗通!”突然,她一下子跪在我的麵前,哽咽道,“求求你,別殺他好嗎?我知道他做了許多對不起天地良心的事情,可是……阿澄他也很可憐的,……再怎麽說……他……他也是我的丈夫,我求求你,別殺他好嗎?”
看著她臉上全是淚痕,我心裏麵感歎一聲,還真的是一個好妻子,這樣的女人……現在還有多少?
從碧晨的話來看,想來她也知道他丈夫的一些不恥的行為。
也罷!
我搖搖頭,問道:“你怎麽就確定我會放過他?你可知道他和我有什麽過節?”
她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是我隻求你放過他,別殺他……其他的,都好說……你想要什麽補償,我都會盡力滿足你。”
嗬!
我忍不住一笑,淚水卻忍不住落了下來,我道:“補償?你怎麽補償我?你能將死人複活嗎?”
她目瞪口呆,跪在地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道:“他殺了我的朋友!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我答應她的,要帶她離開,可最後了,她卻死在你丈夫的手裏。你說,你怎麽補償我?你還我劉茱?我什麽都不要!我現在就要他的命!我的朋友死了,沒有任何人能為她申冤,也沒有法律能為她不平,所以我隻能殺了害死她的人,為她報仇雪恨!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我做得不對嗎?”
“你……”碧晨看著我,好半響才道,“對不起!是真的對不起!都怪我這個做妻子的沒有好好勸勸他,讓他越走越遠,對不起!”
“現在說這些有何用?”怒火快將我的身體燒毀。我坐在蒲團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呼呼喘了幾口氣,這才道:“另外一個事情,我要告訴你。他很有可能要殺你!”
“殺我?”她搖了搖頭,道,“不可能的。我是他妻子,他怎麽可能殺我?”
“信不信由你!”我道,“我來這裏的目的,一是等他,二是通知你,你丈夫的那個好朋友……或者說他的那個住手……已經死了!剛才我去了他的公寓,是被人下氰化鉀毒死的。你應該明白這意味著什麽。這些東西,可不是普通人能夠弄得到的。”
“這……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阿澄他怎麽會殺人?不!是你胡說!是你胡說!阿澄是幹了許多壞事,可他不會殺人的……你說謊!”
“碧晨,你在和誰說話呢!幹嘛發這麽大的火?”正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我一呆:靠你老母,這畜牲還是來這個地方了。
身形一晃,爬上了上方的穹頂上麵。
碧晨聽到這個聲音,立刻大喜過望,跑了出去:“阿澄,你今天怎麽會想到來我這兒?”
“沒什麽!就是想你了!所以來看看。”
碧晨喜極而泣,依偎在自己丈夫的懷裏。
我在上麵看著,心裏麵突然酸溜溜的:丫丫,我什麽時候才能這樣抱抱你?
“不對!”希兒卓在我腦海裏麵輕聲道,“主人,上次你從羅布泊過來的時候,開了很長時間的車子,怎麽才這麽一會兒,這個馬澄就過來了,速度並不比我們弱多少。”
聽到這話,我也呆住了,我能這麽快地過來,是因為我會飛,可是這個馬澄呢?
他是怎麽過來的?
正再想這個問題,馬澄和碧晨兩個人就回到了我們剛才坐的地方。
馬澄隨意地道:“碧晨,你剛才在和誰說話……你幹嘛發這麽大的火啊?”
碧晨擦了擦淚水,抱怨道:“剛才來了一個非常奇怪的人,說你要……”她說到這裏,連忙轉口,道:“說你要來接我回家,我不信,就和他吵起來了。”她扭頭看了一下四周,繼續道,“然後他就跑了。估計是猜到你要來了。”
“還有這種事?你也真是的,放著工作不好好做,卻一個人跑到這地方來受罪。走!和我回家。”
“好!等我收一下東西。”
“不用收了!”馬澄拉著自己妻子的手,隱沒在黑暗中。
“這王八羔子想搞什麽鬼?”希兒卓輕聲問道。
“不知道。”我從穹頂上躍下,我本來是想殺了他的,可我的心裏麵也害怕自己弄錯,殺錯人,所以才會在穹頂上停留,打算再收集一些信息。
反正已經找到你了,還怕你從我眼皮子底下溜走?
我也趕了出去,借助夜色的掩護跟蹤馬澄。
他並沒有打手電筒,就著微弱的光芒,就隻能看到兩個模模糊糊的影子出現在山路上,這一場景,真的說不出的詭異。
而且,最詭異的是,兩個人在走路的過程中都不說話。
地上鋪著薄薄的沙塵,偶爾還能看到幾叢耐旱的小草。
從這個光溜溜的山上下來,就是沙漠了,但是讓我納悶的是,沙漠上並沒有車輛。馬澄這個家夥到底是怎麽來這裏的?
“碧晨,你看那裏,多美啊!”一直不說話的馬澄突然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歐陽碧晨聽到這話,沒有絲毫的懷疑,扭頭就看了過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馬澄一伸手,手裏麵突然多出一塊毛巾,隨後就從後麵捂住了碧晨的口鼻。
我的腦袋瞬間當機,對自己的結發妻子既然也下得了手,還真他媽的不是人!
歐陽碧晨掙紮了幾下,就不吭聲了。
馬澄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猙獰和痛苦:“碧晨……我不會讓你受苦的……不會……這種死法……不會太痛苦!”
“畜牲!”我再也忍不住,從胡楊樹後麵躍出。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會有這麽狠心的人!
迎麵飄來一股甜香,是乙醚!高濃度乙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