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卷第二十章:崖頂瓊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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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啞然失笑,歐陽碧晨隻是說丫丫在這裏給我留了東西,並沒有說丫丫一定會這裏啊。
嗬嗬!
看來我真的是想她想瘋了。
灰蒙蒙的月光,傾瀉於沙海之上。
四周安靜得嚇人,
我重新走回巫神廟中,空落落的,就隻有丫丫的雕像進入了我的視線。
丫丫留給我的東西,會在什麽地方呢?
我開始掃視四周,還是沒有發現什麽東西。
不經想起了歐陽碧晨的話:“在上麵?”
難道說丫丫留給我的東西在穹頂上?
想到這裏,再次飛了上去,細細翻找,就是沒有看到什麽可疑的東西?
不在這裏?那會在什麽地方?
上麵……上麵……
我琢磨著這幾個字,忽而靈機一動,“上麵”可能指的是懸崖上麵!
因為巫神廟是修建在一個懸崖下邊的,巫神廟的“上麵”不就是懸崖頂部嗎?
我跳出巫神廟,看著在月光下泛著光澤的石壁,對於普通人來說,要上這個地方的確非常難,可是對於丫丫來說,卻不是什麽特別難的事情。
想到這裏,縱身一躍,駕馭苗刀飛了上去。
風景真好!
是一個上好的觀景台!
在快接近崖頂的地方,我看見了一個黑黝黝的山洞。
不會是這裏吧?
心中一喜,跳了進入。
月光照射進來,這裏麵居然很明亮。
抬頭一看,赫然見到這個山洞裏麵全是水晶之類的礦石,能將照射進來的光芒反射、或者是折射到任意一個角落裏去,因此顯得特別明亮。
山洞中,明顯有人修繕過,除了一張床和一張茶幾之外,還能見到不少酒瓶。
猶如白玉一般的瓷瓶。
我拿了一個放在手裏,立刻就呆住了。
這個酒瓶,居然和我在昆侖山做夢,夢裏麵看到的酒瓶一模一樣!
難道那不是夢?而是真實存在的?
可是那個女子是誰?
我又拿了幾個瓷瓶放在手心裏細細觀察……也隻能觀察了,放在這裏的時間太長,已經聞不到任何的氣味。
剛開始我沒有注意到,可看著看著,就是發現了一個讓人驚喜,又讓人心酸的事情。
這些酒瓶上,全部都有月季花!
大小不一,形色各異,卻無不栩栩如生。
我想到了一個人:丫丫!
難道那天晚上真的是她?哀愁得讓人心痛的她。
丫丫!我失憶的這些年裏,你到底受了多少苦?
這裏,也是她買醉的地方?
可是我已經聞不到她的氣息了。
每一個瓷瓶都很精致,猶如古董一般,握在手心裏,竟有一股熟悉的感覺,就好像握住的是丫丫的手。
抹了抹濕潤的眼睛,抬頭看向外麵,卻見得洞口上方出現了三個古漢字:凝風閣。
在什麽情況下,風才會凝固?
丫丫!當年,你就是躺在這裏,醉眼惺忪,看著外麵的風嗎?
我轉過身去,見山洞裏麵還有內洞,便走了進去。
裏麵淩亂地堆放著一些書卷,都是丫丫寫的?或者是看過的?
我翻開最近的一本,裏麵第一句話是:
冷了,就不覺得痛了。
我失憶之後,和丫丫相處的時間都特別短,基本上沒有見過她寫字。所以也不確定這是不是她的筆跡,但是……我能肯定,這種字跡我以前看到過,那種熟悉感是不會假的。
我問希兒卓:“這是不是丫丫的字跡?”
它嘀嘀嘀地掃描了一下,道、“沒錯!就是丫丫公主的字跡。我也沒有想到,丫丫公主居然會一個人來這種地方消愁。主人,你以後可不能再讓她傷心了,要不然我都要看不下去了。丫丫公主是個好人,隻是從小缺乏父母的關愛,脾氣古怪了一些,但是這些年已經好多了。”
看著這些書卷,我心酸得要命,真想立刻就把她摟在懷裏,好好地疼惜她。
隨手一翻,全部是丫丫的字跡,也不知道她寫了多少。
從這些散亂的書卷中,隱隱可以看出她當年喝酒醉後慵懶地躺在這裏,心灰意冷的神情,時而癡癡傻傻,時而提筆留書。
再翻翻,我發覺這裏全是丫丫的心情日記。許多時候,一天的心情就可以寫上幾萬字,而有的時候,隻是記錄了當天的日期和天氣。
我看著希兒卓,突然問道:“我來到這裏,是不是也是你設計的!你是想讓我看到這些之後,盡快的想起丫丫?”
希兒卓怪笑一聲:“看來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主人……”
哼哼!也不想想我是誰。
以前,我總是逃避過去,或許在那一段忘掉的記憶裏麵,我自己也有很重的情殤,所以我才不願意去想起。但是現在不同了,一想著丫丫曾經出現在我的記憶裏,我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憶起曾經的事情。
書卷是二十多本,全都一包裝了。這一趟出來,其他的沒有弄到,就是書弄了一大包,都有些沉重了。
從內洞裏麵進入,居然還有一個旋梯。
旋梯一路向下,一直同往下麵的巫神廟,可是……我剛才怎麽就沒有找到入口呢?真是奇了怪了!
旋梯的周圍,還畫著數不盡的壁畫。
每一幅都非常潦草,運筆也非常笨拙,不像出自名家之手,倒像是小孩子塗鴉。
然而,每一幅畫麵上,都有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的就是主人,女的就是丫丫公主本人。這是你們曾經一起經曆過的事情。也是她記憶裏最快樂的日子。”
我酸澀一笑:“她的畫也太醜了。我怎麽可能有這麽醜?隻不過她畫她到還是挺像的。”
恍恍惚惚,我似乎看到丫丫喝醉了酒,一邊傻笑,一邊笨拙地畫著畫。
丫丫,曾經的那些日子就真的讓你那麽懷念嗎?
我會把它們找回來給你的……
抬眼朝第一幅畫看去,隻見畫中丫丫穿著一身公主裙,憨憨地趴在一塊石頭上打盹,而石頭的旁邊,是一條河。
在她的身邊不遠的地方,站著一個少年,一臉的怪笑。
希兒卓解釋道:“當年,部長派遣你接近丫丫,利用她從她父親那裏,還有幾個王公貴族的公子哥那裏獲取情報。這是你一次見到她的場景,結果你就耍流氓,調戲這個高高在上的公主。誒!主人,也隻有你有這種膽子了,其他的同齡異性,見到那時的她都是敬而遠之……”
無論希兒卓怎麽說,這些事情我都不記得了。
我不記得曾經到底和丫丫經曆過多少事情,又經曆過多少痛苦與甜蜜。
接下來的一幅畫,卻隻是丫丫甜甜地笑著,旁邊的少年似乎說了一句話,到底是什麽,我看不清楚。
希兒卓解釋道:“這是你向她表白時的場景,從那時起你們就正式確定了關係。”
再後麵的一幅畫,丫丫卻哭了,而她旁邊的少年卻笑得很“賊”!
“這又是怎麽回事?她怎麽哭了?”
“還不是被你弄哭的。這隻是其中的一個場景罷了。當年,她經常被你弄哭。”
“為什麽?”我有些不解,真的不理解當年的自己為什麽要欺負丫丫。
希兒卓道:“在那個時候,丫丫公主可沒有這麽好相處,長期的養尊處優,缺乏父母關愛,還有缺乏真心朋友玩伴,讓她的心理多多少少有些扭曲。主人也不必自責,你雖然是在欺負她,可卻是在引導她重新認識這個世界。在這以前,丫丫公主雖然喜歡你,可還談不上真正的愛,她真正的愛你,就是從這裏開始的。開始對你死心塌地,所以在你失蹤之後,她才會尋找你你這麽多年,始終不離不棄。”
心猛然絞痛,痛到不能呼吸。
我突然有些明白了,問道:“希兒卓,我眼睛瞎的那天晚上,出來救我的,是不是就是丫丫?”
“嗯!就是她!”希兒卓道,“那個時候,也不知道為什麽,主人身上的生物芯片突然被激發,產生了很強烈的電磁波動,被丫丫公主感應到了,她這才找過來的。”
“後來在河邊,我打算自盡的時候,也是她?”
“嗯!”
嗬嗬!
我一直以為是小若了。
那個時候我的聽覺沒現在這麽好,根本就分不清小若和丫丫的聲音。
我想著那天晚上對她說的話,悔恨的同時,心裏麵卻是痛得更厲害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為是小若,那時的我,怎麽也不會想到丫丫會出現在我生活的地方。而且,之前我遇到她的時候,她的聲音都是沙啞的,我根本聽不出來她的真聲。
丫丫……我真的不是故意傷害你的。
我記不得你了,真的記不得了。
嗬嗬!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居然會失憶,連你也一起忘記了。
如此說來,給我捐獻角膜的人,自然也是丫丫了。
難怪她不肯留下名字,不肯見我。
丫丫,既然你那麽恨我,為什又要一次又一次地犧牲自己成全我?
我……我寧可你徹底地恨我……
我也不需要你傷害自己……
往日的一幕幕,陡然間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腦海中,迅速地穿成了一條線。
如此說來,在桃花穀中,那個渾身是血,在身後呼喚我的人,也是丫丫!不是小若!
也是,那個時候小若也以為我失蹤了,不遠千裏地跑到北京去找猴子幫忙了,怎麽還會在金州?
嗬嗬!
她傷得這麽重,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狠心將她拋下了。
她心裏的絕望與背痛可想而知。
韻卓,你他媽的就不是人!
他媽的不是人……
心口再一次絞痛,痛得我幾乎暈了過去。喉嚨一甜,熱血狂湧而出,
同時,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痛楚迅速蔓延全身,每一寸肌膚,都似乎在被毒蛇啃噬,每一個神經,似乎都在承受著痛楚的極限……
全身都是冷汗,我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
我從來就沒有想到過,人間還會有這種痛苦,這比什麽都痛,一直痛到骨髓裏麵去!
“主人……主人……”希兒卓一晃身,直接在我麵前幻化出一個小女孩的模樣。
她焦急地看著我,淚水懸然欲滴。
我差點笑了出來:“丫的,你不是機器人嗎?怎麽也會有淚水?”
她終於哭了出來:“你別鬧了!主人,你到底是怎麽啦?”
我緊緊地咬著牙關,全身的肌肉都因為痛楚而在不停的抽出,根本就說不出話。
“我明白了!”希兒卓猛然間大怒,“是落柯這王八蛋!”
“到底是怎麽啦?”這才叫真正的痛徹心扉,我隻能在腦海中默念,好讓希兒卓明白我在說什麽。
她哭道:“你剛才是不是一直在想丫丫公主?”
我無力地點了點頭。
她道:“人在失去一個人或者失去自己最在乎的東西的時候,心本來就會痛,更何況主人的體內,還有鵲橋蠱!”
“當年,秦瑤以極大的代價,暫時壓製住了主人體內的鵲橋蠱,可是並沒有根除。隨後發生了一係列錯綜複雜的事情,你們都散了。這些年來,你忘記了丫丫公主,不知道她是誰,更不知道她和自己是什麽關係。就算是想念她,可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對她刻骨銘心。因此這蠱蟲也就一直被壓製著。而現在,主人體內的蠱蟲卻借助這個機會,擺脫了秦瑤當年留在主人體內的壓製。”
“主人,你暫時就不要想丫丫公主了,要不然你會死在這裏的。”
“怎麽可能不想?”我苦笑著搖頭,“我負她太多了……”
“不!你要克製自己別想,要不然你真的就連丫丫公主都見不到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秦瑤當年能將這個蠱蟲壓製住,那她就一定還留得有方法。主人,你忍住,我們先回去,然而再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找到秦瑤留下來的方法……”
“好!”我閉上了眼睛,點了點頭,盡量讓自己的腦子一片空白,什麽東西都不想。
可是……可是……我越不想,我的腦海中就越全是是她的影子,劇痛也就更厲害。
“鵲橋蠱,本來隻有在戀人相見的時候被會發作,可能是主人愛丫丫公主太深,想想都會發作。既然主人忘不了,那我就擅作主張,幫主人忘記……”
“喂!你幹什麽?”我在心裏麵呐喊,卻是那麽的蒼白無力……
“砰!”後勁猛然間一痛,
耳邊還傳來希兒卓歉疚的聲音:“沒辦法,我隻能讓主人先睡一會兒。”
“丫的!你就不能溫柔點兒嗎?”隻能在心裏大罵一聲,隨即我就失去了知覺。
昏死了,也就什麽都不會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