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卷第四十二章:帳篷上的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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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漸西斜,露水越來越重。

    今夜出奇的安靜,沒有風。

    紅色的沙地,在夜色中看起來宛如血海,陰深恐怖。

    夜蟲的嘰嘰聲不絕於耳,就是沒有我想聽到的人的腳步聲。

    丫丫她不來了嗎?

    空中已經起了霧氣,連星鬥也看不清楚了。

    我一動不動,站在這裏已經有兩個多小時,腳有些發麻,可我就是不願離開。

    低頭看著腳邊草上晶瑩的露珠,一些不好的念頭開始在腦海中產生。

    丫丫她是遇到了什麽麻煩的事情了嗎?還是說她在什麽地方借宿?

    在野外,我知道她習慣睡在樹上。草原上很少有樹,她又會睡在什麽地方?安全嗎?

    我抬頭看著一望無際的草原,有些茫然。

    看了看時間,淩晨兩點!

    我等不及了!

    我要去找她。

    邁開腳步,就往剛才蒙古包的方向跑。我並不知道她在什麽方位,所以我隻好回蒙古包,向店家打聽那幾個閑漢的住處。這幾個人中,老三和那個大嗓門遇到過丫丫。

    但願那個蒙古包的主人和那幾個閑漢熟悉,要不然我還真的無計可施。

    跑了幾步,便是駕馭苗刀飛上了天空。

    草原在腳下不住地後退,夜色蒼茫,什麽東西都看得不甚清楚。

    花了十幾分鍾,重新回到蒙古包外麵。

    燈既然還是亮著的。

    我微微有些奇怪,怎麽這個時候了,還不休息?

    收回苗刀,落在了地上。剛準備進去,便是見得一個小夥子快步走了出來就是剛來給我端火盆的那個小夥子。

    你終於來了!”他道。

    你在等我?”我有些吃驚,同一時間裏,也開始警惕。

    嗯!”那個小夥子說到,“有人讓我給你帶一個消息。讓你往東北方向走。這是個人命關天的事情。”

    往東北方向走?”我更加地狐疑,“誰讓你給我帶這個消息的?”

    我想:我總不能隨便一個消息都會信以為真。

    他不說!”小夥子說道,“他說來不及了。隻是叫你快去。而且,我看他也不願意說自己的名字。但是他拿著你的照片,說如果我看到你,就讓我把這句話轉給你。”

    就為了這麽一句話,你就在這裏等了我兩個小時?”

    嗯!人命關天。”

    不!”我盯著他的眼睛,道,“你知道他的身份。”

    他底下了頭,“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

    終究還是太年輕了,我隻是試探了一下,他就招了。

    你不說他們的身份,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說謊,又怎麽知道他們是壞人還是好人。如果這是一個圈套,我豈不是過去送死?”

    他隻是搖頭,還是什麽都不說。

    我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我不知道讓他給我帶這句話的人到底是好還是壞,更不知道他的動機是什麽。可對方說“人命關天的事情”,這就不應該是小事。而且,對方還拿著我的照片,這就說明這個事情一定和我有關係。

    去就去,誰還會怕誰?我想:現在在這個地球上,隻怕還沒有誰真的能夠對我造成威脅。

    盯著這個小夥子,見他還是不願意說,冷哼一聲,轉身對著東北,揚長而去。

    草原上,都是草,沒有固定的路標,很平整,開車的話直接可以走直線,所以這個小夥子也隻能說方位。

    朝著東北方向,一路飛行。剛開始的十幾分鍾,除了草還是草。

    過了一個小山丘之後,又一個蒙古包出現在了視野中。

    難道是這裏?

    我無法確定,隻好下去看一看。

    在蒙古包一百多米外,我便是落下,隔著夜色,遠遠地就能聽到羊群的咩咩聲。

    這個蒙古包,才是牧民的。

    我不知道這裏會不會真的發生什麽事情。微微一思索,召喚出幻世印,讓自己的身影隱匿在它製造的幻影中。

    趟過草坪,出現在了蒙古包外麵。

    這裏並沒有什麽特別顯眼的地方。

    蒙古包緊閉,裏麵的人應該都睡著了。

    我走到門簾邊,正猶豫要不要詢問主人,今夜這裏有沒有人路過,蒙古包上一個漢字卻讓我的瞳孔陡然緊縮。

    冷汗伴隨著興奮一起落下。我的手都開始顫抖。喉嚨更是發幹,我幾乎暈了過去。

    這個漢字,是“三”。

    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乍一看,還以為是小孩在在上麵的塗鴉。

    它的內容也沒有什麽特好的地方,就是一個漢字而已,還會有什麽內涵?

    關鍵是這個漢字的字體!或者說是它的筆跡!

    這種字體,是丫丫特有的字體!

    而且墨跡還是新鮮的。似乎剛寫上去不就。

    這不足以讓我激動,讓我興奮嗎?

    她來過這裏。她沒有死,真的沒有死!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隻是,她留一個“三”字在這裏,又是什麽意思呢?

    我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這個“三”字是什麽意思。

    搖搖頭,目光下移,一大排英文字母便是進入了視野!

    snr

    我目瞪口呆。

    這個竟然是我在那些筆記本上看到的熟悉的密文。

    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又是誰書寫了它?

    墨跡怎麽也是新鮮的?原本還殘留的一點點醉意在這個時候全部隨著冒出來的冷汗退去。

    今夜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來不及多想,我按照我之前的方法,隔一個讀一個英文字母,並且把它們寫在手機上。

    去掉那些隨機書寫的字母之後,得到的拚音是:

    把這個拚音倒轉來,是這樣的:

    根據這個拚音念了好兩遍,我還是沒有明白了過來。因為這種密文沒有聲調,而且還是使用諧音,要想直接通過拚音把漢字寫出來,這是很難的。

    所以隻能念,然後明白它的意思。

    第三遍,第四遍,第五遍

    我的臉色立刻就是一變,明白了這一長串密文的意思:

    小若有難!

    小若?

    我心驚肉跳。怎麽會是她?這小妮子又跑過來呢?不可能啊!雖然我告訴了她我要去什麽地方,但是她沒有這麽快的速度。

    來不及多想了,我直接放開嗓子喊人。

    蒙古包內,響起了一個充滿不滿和厭煩的聲音:“是誰啊?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今晚也真是的,怎麽有那麽多的人?”

    抱怨歸抱怨,很快,就有一個人一臉疲倦地走了出來,瞪著我,語氣生硬地道:“你有什麽事?”

    我能理解他此刻心中的不滿,但是我也隻能抱歉了。

    我早已露出身形,看著他,先道一個歉:“叔,對不起,打擾你休息了。但是我真的有急事。現在有人有生命危險。我要去救她。所以我想問你,今天有沒有什麽人從這裏經過?”

    這個滿臉絡腮胡的漢子剛開始還很不樂意,可一聽說“有人有生命危險”時,臉上的不滿立刻就消散了。連忙笑道:“今天夜裏人實在太多了,我就猜到有什麽不尋常的事情發生。原來你是去救人。快進來,快進來。”

    聽說小若有難,我早已心急如焚,可我現在也隻能按耐住心中的焦急,和這個漢子走進了蒙古包。因為他剛才說過“今天夜裏的人實在太多了”,所以這個人能為我提供很寶貴的線索,

    黑漆漆的蒙古包很快就亮了起來。

    沒有寒暄,我直入主題,從手機中翻出了丫丫和小若的照片,道:“叔,你有沒有看到過這兩個人。我是她們的親人,她們一個是我的未婚妻,一個是我的妹妹。”

    雖然我的年紀遠遠比這個漢子大,可現在我也隻能自降身份,叫他一聲“叔”了。

    他盯著照片看了好久,歎道:“你這個妹妹,和你的未婚妻長得真像,不會是你小姨子吧?”

    呃?這個我還真的不好說。如果把秦瑤和丫丫算成一輩,那小若就得叫丫丫老祖宗了。

    現在我自然不會解釋什麽,將錯就錯,點了點頭。

    他的眉頭皺了下去,許久,才道:“你的未婚妻我看到過,她比照片上還要年輕一些。剛剛她來過我這裏,至於你這個小姨子,我還真沒有見過。”

    丫丫來過你這裏?”我幾乎跳了起來,“丫丫真的來過你這裏?”

    別激動!別激動!”這個中年男子明顯被我的過激的動作給驚呆了,笑道,“我知道你現在很擔心她,但是也要慢慢地來,你說是不是?”

    我隻能克製住自己心中的狂喜,點了點頭。

    他準備了馬乳酒和奶茶,我和他麵對麵席地而坐。

    我現在自然不敢再喝酒了,就隻喝了一點兒奶茶。

    然後,他開始給我講丫丫來這裏之後的事情。

    我隻能耐住性子去聽,雖然我很迫切地想見到丫丫,但是我不知道她現在的去向,就隻能從聽到的信息中推斷她去了什麽地方。

    原來,天黑之前丫丫就來了這裏。她並不是來這裏借宿的,這個中年男子也說不準她是來這裏幹什麽的。按照他的說法,丫丫來這裏似乎也是在找人!

    中年男子叫“魯什麽來著”,他們的名字都很拗口,我根本就記不下來,現在也隻能暫且稱他為“魯叔”。

    他說:丫丫來到他這裏之後,先買了他女兒的一套衣服,穿在身上,之後又給他買了一些幹糧。

    說到此處,他就道:“你在找她,我怎麽感覺她也在找人?而且還一副很衝忙的樣子。找人也就罷了,她還換裝,這難道是不想讓人們認出來?你說,她經常這麽化妝?你怎麽找她?

    呃?你們兩小口不會是吵架了吧?她跑了出來,你來找她,她要躲著你。”

    怎麽可能?”我心中全是疑惑,“丫丫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躲著我的。”

    那我就不好說了。”魯叔道,“但是我覺得她就是在找人。她還在我的門前莫名其妙地寫了一個三字,還不讓我搽,你說奇怪不奇怪?”

    我心裏的疑惑更深:“丫丫如果真的在找人?她為什麽又要化妝?而且,她找的是誰?是我嗎?最重要的是,我為什麽感應不到她的波動?她是在刻意地壓製著自己的波動嗎?”

    另外,”魯叔繼續道,“他還讓我去一個地方給一個人帶話。這種事情我原本不能說給別人聽的。但你既然是她的未婚夫,說了也無妨。

    她委托我去一個地方:仙女墓。

    你說那個地方我敢去嗎?她當時一說,我就拒絕了。那個鬼地方,千百年來,去過那裏的人無一生還?我怎麽敢去?也不知道是什麽牛人,居然會想著去那種地方。”

    她讓你帶話給誰?”我忍不住問道。

    那個人,好像叫什麽卓來著,我也說不清楚。”

    是韻卓?”

    對!就是就是!咦?你怎麽也知道?”

    因為我就是韻卓?”

    你就是?這太好了!我不用去那個鬼地方了。她讓我帶話給你:小若那丫頭有危險,你快去救她?嗯?小若不會就是你那個小姨子吧?”

    我呆住了,問道,“我那個未婚妻,她往什麽方向去呢?”

    東北!”

    我什麽話都沒有說了,轉身就衝了出去。現在的我,還有心情顧及到其他的事情嗎?

    隻不過我很奇怪的是,丫丫怎麽會知道小若有危險?難不成她去找過小若?她和小若並不熟,也就隻在橫斷山匆匆見過一麵而已,說不準她對小若都沒有印象。她現在這樣做,自然是為了我,她知道我在乎小若

    你小心點啊!”魯叔在後麵喊道,“最好報警,別單獨行動。最後啊,我還要告訴你一個事情。在你的前麵,還有兩幫人問過我類似的情況,一幫是問你那個小姨子的,這一幫人有兩個人,他們給人的感覺都很怪,就像是軍人或者是偵探一般,隻怕是警方派過來尋找你那個小姨子的。另外一幫人嗯?應該說是一個人,他問的是你那個未婚妻的去向。他看到了你未婚妻寫在門上的字後,什麽都沒有說,就隻是問了她的去向,然後我都告訴了他們事實。

    我也不知道我做的是對的還是錯的。因為我分不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我心中更加的焦急與心煩意亂。

    在我的前麵,怎麽還會有兩幫人?他們到底是誰?

    一個問小若的去向,一個問丫丫的去向?

    這真的奇怪了。問小若去向的那兩個人,或許真的如魯叔所言,是警方的,那問丫丫去向的那個人呢?又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