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什麽地方做得不好？你這麽恨我？”

    我看著她，淡淡地說道：“我已經說了，難道你要我把你做的事情全部例舉出來？”

    她沉默了好久，“我還不是為了你……”

    “這不是理由！”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一些，“你不要用道德來綁架我！

    錢欣瑜！

    從橫斷山的旅行開始。我就開始懷疑你了！

    你一直在跟蹤我！盛和酒店中，偷拍的那個人是你。那個時候，我的力量還沒有蘇醒，所以我察覺不了有人在跟蹤我。後來，我不知道出於什麽樣的原因，你把這張照片給了警方。或者說是給了莫思國，那個時候，莫思國還在受另外一個人控製，他的名字叫落柯……你不會認得這個人。

    也許，你沒有想過利用這張照片來陷害我。但是你也沒有想到莫思國會利用這張照片來陷害我，置我於死地！

    甚至說，那個時候，你和莫思國本身就有勾結。

    隨後，小若看到了那張照片，這裏麵隻怕也有你的意思吧？

    現在，這張照片再次出現，而動機卻是和當年一模一樣。你想讓丫丫離開我！你說是不是？

    計謀本身就沒有錯，但是你這樣用自己的智慧，也未免太讓人心寒了一些。我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沒有什麽理由。你也就別白費心思了。

    最後，我警告你，別在打丫丫的主意，否則下一次相見，隻怕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地說話了。”

    說完這一句話之後，我轉身離去。

    心中舒暢了不少，雖然還是沒有爸爸和老爹的線索，可也了斷了一樁往事。

    門口，丫丫還站在那裏。

    安靜的樣子，讓我心中很是焦急。

    “都了斷呢？”她問道。

    “了斷了！”

    “我都聽到了，你不會怪我唄？”

    “就算你沒有聽到，我也會找個時間告訴你。”

    我拉著她的手，輕輕道：“走吧！繼續找。”

    “兩位，等等！”病房內，錢欣瑜腳步踉蹌，走了出來，看著我道，“我欠了你們一條命，我能請你們吃一餐嗎？算是感謝兩位的藥。”

    “不用了！我們還有事情。”

    丫丫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有些不忍，道：“卓，就答應她吧。她……真的不容易……算是最後一次吧，以後……就真的沒有任何關係了。”

    我沒有想到丫丫在這個時候如此地心軟，猶豫了片刻之後，便是點了點頭。

    餐桌上，三個人圍著二十多個菜，卻是一個人都沒有動筷子。

    我沒有心情，丫丫也沒有心情，氛圍說不出的僵硬。

    好久，錢欣瑜訕訕一笑，率先發話，打破了僵局。

    她看著我和丫丫，道：“兩位，既然不願意吃飯，那總得喝一杯酒吧……”

    說著，就起身倒了三杯紅酒，放在桌子中間，她拿了一杯，又看著我和丫丫。丫丫心軟，也拿了一杯，

    心中微微歎了一口氣，端起紅酒一飲而盡。

    將酒杯會桌子上一丟，等著丫丫喝完，道一聲告辭，便是和丫丫攜手離開。

    “卓……你是不是有點過份呢？”出了門，丫丫就輕聲說了這麽一句話，沒有責備，隻是在陳述一個事情。

    “她設計讓你離開我，這很讓我生氣！若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我還真的不會來。”

    她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你這脾氣，還是沒有什麽改變。”

    把她的小手緊緊地握在胸前，我笑道：“隻要你不討厭，我就不會改變。”

    她隻是笑，可她這個時候的笑容真的很難看。

    許久，她才歎道：“原本以為已經找到了了祭靈，沒想到卻是一場空。卓，我真的好擔心爸爸和……”

    忽然，她秀麗的眉毛一皺，整張臉都開始扭曲，痛哼一聲，右手捂住肚子，蹲在了地上。

    “丫丫……”我大驚失色，說什麽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般變故。

    “卓……”她緊緊地抓住我的手，臉色瞬間死灰，“我好痛……卓……我好痛……”

    “別怕！丫丫，我在這裏，別害怕！”一把把她從地上抱起，往四周一望，並沒有發現醫院。

    “卓……”她緊緊地抓著我的胳膊，擰著的眉毛，幾乎讓我的心痛得滴血。

    她的嘴角突然就浸出血絲，暗紅色的。

    “誰幹的？”我不可抑製地吼了出來。丫丫被人下毒了！

    “我……我隻怕是中毒了……卓，我會死嗎？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我還沒有找到父親。我想和你在一起，永遠地在一起，然後……給你生孩子……卓……”

    “你別說話！丫丫，保留力氣。”猛地回頭，看著我們剛剛走出來的酒樓，一股殺意開始從身體裏麵擴散！

    錢欣瑜，你太狠了！你竟然會在這種時候對丫丫下毒。

    丫丫會有些小脾氣，可許多時候，她真的太善良了……

    抱著丫丫，重新衝回酒樓，騰騰騰地上了二樓錢欣瑜開的包間，一腳踹開房門，闖了進去。

    錢欣瑜還在，正拿著一杯紅酒站在窗戶前發呆。

    聽到我踹門的聲音，吃了一驚，迅速轉頭。

    “解藥！”我怒極，將丫丫往椅子上輕輕一放，幾步衝到錢欣瑜的身邊，右手伸出，掐住她的脖子。

    酒杯落在地上，摔作粉碎……

    憤怒在迅速地燃燒著我的理智，若不是丫丫的命還在她的手裏，我真的會殺了她！

    “你幹什麽？快放手！”她使勁地扳著我的手，臉因為無法正常呼吸而通紅。

    “你好卑鄙！好心狠！你居然會對丫丫下毒！快把解藥拿出來！”手上的力度開始加重。

    “你放手！”她艱難地道，“你不放手，我怎麽動？”

    她說的話……有理。

    於是，我緩緩鬆手，我也不害怕她逃跑，她根本不可能從我的手裏麵逃跑。

    她捂著脖子，不斷咳嗽：“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又是什麽解藥？”

    我忍著怒氣，吼道：“你竟然給丫丫下毒！”怒氣是忍住了，殺氣卻是泄露了出來。

    “嗬嗬！”她猛然間冷笑，“於彤，原來你也會有這麽犯傻的時候，你憑什麽以為是我下的毒？就因為她愛你，而我也愛你？你本來就恨我，你本來就不喜歡我。我若真的殺了她，你豈不是恨我入骨？嗬嗬！我也真傻，都這種時候了，竟還想著博取你的好感。”她的淚水，瀨瀨落下。

    忽的，眼神一寒，繼續道：“剛才的酒，我們三個人都喝了。為什麽就隻有她一個人有事，而我們兩個都安然無恙？於彤，你就不會動動腦子嗎？再說了，如果我要殺她，用得著這麽明顯嗎？就算我要對她下毒，也不會用這種烈性劇毒。而是用慢性毒藥，讓劇毒十天半個月後再發作。那個時候，就算她被毒死，也很難想到殺手是我！

    於彤，我知道你恨我，可你別什麽不好的事情都往我身上推。這可是殺人重罪，是要判死刑的。我可擔當不起。”

    我的大腦，已經沒辦法正常思考了。就算我現在想反駁，我也找不到反駁的地方。

    丫丫的臉，已經由蒼白變成暗青色。她更是捂住肚子，直不起腰來。

    奶奶個熊！

    我咒罵一聲，在腦海中吼道：“希兒卓，給我尋找醫院。”

    我再也顧不得其他的東西了，重新抱起丫丫，踩著苗刀，飛了出去。

    “丫丫……”看著她烏青的臉，我後悔得要死。每一次她出事，我的思路都會混亂。

    她中毒了，應該去找醫生幫她洗胃，怎麽會想著去問解藥？

    “卓，”她開口說話，卻是口齒不清。

    “別害怕……很快的……很快就到醫院了……丫丫，你堅持住。”

    她的身子，一片冰冷。

    到底是什麽樣的劇毒，會這麽厲害？

    兩分鍾之後，我落在了一家醫院地門口，抬腳衝進醫院，大聲喊道：“醫生，有人中毒了，快救人！”

    ……

    急診室外，我坐立不安。等了很久很久，丫丫都沒有出來。

    那感覺，就像是等了很多年，可我知道，時間才過去了幾十分鍾而已。

    沒多久，錢欣瑜來了。

    我頓住腳步，冷冷地看著她，道：“你最好解釋清楚，那杯酒，是你倒的！”

    丫丫的反應如此劇烈，她和我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了，身體都很正常。所以現在嫌疑最大的，就是那杯酒！

    “她沒事吧？”她問道。

    “你隻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你就別管。”

    她搖頭：“你也清楚。酒是我倒的，可毒未必就是我下的。從倉庫道餐桌這麽長的一段距離，毒藥都有可能進入酒瓶。這個人可能是服務員，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人乘服務員不注意把毒藥放在了酒中。”

    這個答案，我不滿意。

    我道：“那我和你為什麽沒有事？就隻有她有事？”

    “或許，是她自己的體質有問題。”

    “胡說八道！”除了說一聲“胡說八道”，我還能幹什麽？我現在沒有任何的證據鎖定凶手。

    老爹和爸爸剛不知所蹤，丫丫就被人下毒，這後麵，真的有什麽人在操作嗎？是哪個王八蛋這麽和我過不去？

    這是，丫丫和兩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終於走出了門。

    “丫丫！”我跑了過去，拉住她發涼的小手，迫切地問道：“怎麽樣呢？”她虛弱一笑，什麽都沒有說。

    她旁邊的醫生卻歎了一口氣，道：“先生，對不起，我們也無能為力了，這種毒不是普通的劇毒。清洗不幹淨。夫人暫時……是沒有事情了，可那些殘留的毒素會還在她的體內，她的機能會慢慢壞死，身體逐漸虛弱，最後死去！”

    我忍不住顫抖，問道：“她還有多長時間？”

    “一個月……甚至更短。這就要要看夫人的體質了，體質越好，活的時間就越長。”

    “一個月……為什麽就隻有一個月呢？”我在心裏麵狂吼，卻是沒有任何人能回答我。

    我想：“也許，這也是最好的了。一個月的時間，說不準還會有什麽轉機……因為這個世界上，我還知道兩個醫術高超之人，一個是秦瑤，一個是小若。如果在一個月的時間裏找到她們兩個，丫丫就有救。”

    心裏麵雖然焦急，卻也是鬆了一口氣。

    “卓，”丫丫伸出手，攀住我的肩膀，清澈的眼睛看著我，有些哽咽地道：“卓，我也不知道以後還能活多久，可你現在要答應我，無論怎樣，都別丟下我好嗎？我想……我想一直在你的身邊。我想一直陪著你。”

    我點頭，安慰道：“沒事的，丫丫，我總會想辦法治好你。”

    “你就別安慰我了……”她笑道，“你的表情很假～”

    我的表情的確很假，那是因為我現在根本聯係不到小若和秦瑤。

    雖然剛才我聯係上了她，可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去了什麽地方，能不能在一個月之內趕到丫丫的身邊，這真的很難說。

    至於小若……高考結束之後，就去周遊世界去了，聯係都和我斷了。

    我知道她的心情，若非迫不得已，我也不想見到她。

    可是……丫丫真的會死。

    另外一個辦法，那就是等回到烏洱星上再說。烏洱星的科技比地球發達，醫療設備也比這裏先進。可問題在於使用這樣的方法的話，就要重新把丫丫封住。而冷藏艙已經被她氣惱之下用寒玉調劈成兩半。

    此時，那兩個醫生中的一個又開口說話了，她道：“如果在以後的日子中，好好調理，說不準你們還會有更多在一起的時間。”

    “不！”丫丫搖頭，“我還要去尋找爸爸。我要和卓一起去尋找爸爸。反正……遲早是死，與其天天呆在同樣一個地方，我還不如出去，多看看……”

    她說到這裏，眼淚卻是流出來了。

    在醫院中辦完了該辦的事情，我心中酸楚地要命，背著丫丫，走出了醫院。她趴在我的肩膀上，不斷地對著我的耳朵吹氣……一如當年，然後，她便是咯咯地笑過不停。

    我幾乎落淚……

    我已經試著聯係秦瑤。

    可她的信號卻再也沒有上線。

    剛才聯係上她的時候，她就和我說過了，以後的日子，我可能會聯係不上她。因為她也要去尋找一個人，她的後代，那個人的基因也嚴重出了問題，她想治好她，至少不再讓她感覺到像以前一樣生不如死。她說：她去的那個地方，非常危險，信號經常會受到幹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