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地板上，散落了數張文件，猶如白玉一樣的高級瓷磚，倒映著秦瑤紅色的身影。

    她給我講了一個故事，一個似是而非的故事。

    而這個故事，也恰好是阿雪的故事。

    八百年前，她的後代從她的女兒那裏分成兩支。一支流落到雲南，也就是小若的祖先，而另外一則進入了橫阻斷路的橫斷山，發展成了一個神秘的文明，這也就成了阿雪的祖先。

    這兩個分支，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都傳承了我們那個世界的部分科技文明，因此在中華五千年的曆史長河中，就顯得異常的神秘。我在橫斷山苗寨遇到的那些不可思議的事情，隻怕就和阿雪們的這個部落有關。

    ??這兩個文明原本都還有一點兒聯係，因為他們的目的都是相同的……那就是等待衛靈的出生，隻是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事情，橫斷山的那一個文明竟然在一夜之間覆滅。

    ??這一場屠殺，沒有人知道是如何進行的，也沒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少生還者，更不會有人知道凶手是誰。

    待得小若的祖先知道消息之後，橫斷山那個詭異的文明就隻剩下了一片廢墟。

    這些事情，都是秦瑤去了雲南之後通過李循的講述才知道的。悶李壩的圖書館中，藏得有記載了這些事情的書籍。

    說起來諷刺的是，秦瑤的女兒已經在七百年前去世，如今早已化成了白骨，而她這個母親卻還在人世。

    因為小璿的父親是一個地球人，基因被稀釋，她無法繼承我們長壽的特點，這才比自己的母親先老去。

    秦瑤的女兒想來也是一個不幸之人，而秦瑤顯然也是一個不合格的母親……她居然連自己女兒的名字都不知道，直到在悶李壩看了那些資料之後，她才知道自己女兒的名字叫李璿。據說是“璿”與“玄”諧音，這才叫做小璿。名字取“玄”之意，其意義自是不言而喻了。她的身世或者說她的母親就像天書一樣玄乎。

    這想來是小璿的父親給她取得名字。她的父親也一定很好奇自己的那個露水夫妻吧。

    不得不說，秦瑤真的是一個很狠心的女人。

    “其實，我也不完全算是她的母親。”秦瑤說到這裏，笑了一下，可笑容很是慘淡，“因為我隻給了她基因，並沒有給她血肉。我不可能和一個我不喜歡的人發生性關係。我愛的人，就隻有落柯。

    在她還沒有出世的時候，我就經常去看望她。雖說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我，她沒有在我的肚子裏，可我感覺她就是我的孩子。完完全全地屬於我。

    我讓她出世，雖說目的是為了讓衛靈誕生，可我終究還是愛她的。因為她是我的女兒。

    後來，她的母親因病去世。我完全成了她的母親。教她說話，叫她認字，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她十五歲那年。

    那時，她已經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她也終於肯稱呼我為母親。那一天，我真的很高興。可我也知道這樣的生活無法持久。因為我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做。

    小璿的出生，就隻是為了對付終結。

    她已經長大了，我必須要離開她，為她準備其他的事情。

    我走的那天，小璿抱著我一個勁的哭。她的父親也一個勁的勸我留下。我還記得他說過的那句話：都生活這麽長的時間了，你就留下吧。小璿她需要你。

    我知道那一刻，他是對我動情了。他希望我能留下，和他還有小璿一起生活。

    可這是不可能的。一是我不愛他，二是我還要個考慮終結出世之後所帶來的惡果。

    所以我隻能狠心離開。我也很舍不得小璿。雖然她不是我生的，但她的身上畢竟流淌著我的血液。她是我的孩子。

    自從那一次分離之後，我就很少見到小璿。

    以後的事情，就是我幫助她如何擴展勢力，如何保護自己不受到別人的傷害。

    再後來，她知道了我是誰。

    我真的很難形容她當時的表情。

    隻是我說什麽也沒有想到，隔了這麽多年之後，我再次見到她，她卻已然是一堆白骨。”

    ……

    秦瑤說到這裏，我的腦海中已經出現了一條清晰的線索。

    直到此時，我在地球上所經曆的事情，似乎都畫上了一個完整的句號。

    而這一個句號的源頭，就是秦瑤。

    我所經曆的事情，都和她有著扯不斷的關係。

    小若的事情就不說了。小若是衛靈，是她的後代，並且還繼承了她部分的異能。

    而阿雪，就是祭靈！

    我現在可以確定，她就是祭靈。理由是我在悶李壩的時候，大長老說的那一句話：祭靈已經不知所蹤，這一次就算拚著所有的人都死在這裏，也要保護衛靈的安全……

    大長老將祭靈和衛靈相提並論，由此可見祭靈的重要性，她在很多地方應該和衛靈相似。

    現在聽了秦瑤一席話，我才知道阿雪其實是小若的遠親！

    她們有一個共同的祖先，那就是秦瑤。

    也無怪乎她們在某些地方會驚人的相似。

    我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

    既然秦瑤是阿雪的老祖宗，那我也就沒有必要隱瞞秦瑤了！

    “她有病。和我一樣，基因出現了問題。”秦瑤微微歎了一口氣，眼睛無神地看著天花板，道，“但是她的情況又和我的不同。她的是遺傳下來的……而我的是在改造的過程中出現了差錯。我的後代中，絕大多數人的基因都有問題，隻是明顯的與不明顯罷了。

    小若的基因，應該是最完整的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忽然就想起了悶李壩的那個李辛，那個一直暗戀著小若的李辛。

    他的基因也有嚴重的問題。一到月圓之夜，就變得跟科幻片中的巨人似的。

    “我見過她！”我的眼光，穿過大廳的門，落向了院子中的花壇後麵。

    阿雪應該還躲在那裏。

    和秦瑤說話的這一小會兒，我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那裏，我就是害怕她乘著我和秦瑤說話的時候逃跑。

    很顯然，我並沒有看到她這樣做，也不知道是對我的信任，還是秦瑤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可惡。

    “誰？”她沒有轉過彎來，疑惑地問道。

    “你找的是誰？”

    “梧桐雪？？！！”她試著問道。

    “嗯！她就在那裏！”我起身，指著外麵的花壇道。

    花壇不是很高，也就五十公分。按理說，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的話，準能看到阿雪。

    而事實是什麽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