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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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一個人的顏值有多重要?
論一個國家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布衣平民都有追捧顏值之風會是什麽情況?
咪咪閱讀
那大概就是此刻。
小孩子的眼睛最亮,隨著年紀的增長,也許是經曆多了,被社會按在地上磨蹭多了,不過還有就是更理性的解釋眼睛也會衰老,所以老人多是眼睛渾濁。
劉辰星如今是才滿十五歲還不到半年,正是眼睛最亮晶晶有神的時候,又所謂寒窗苦讀有十載,眉宇間自有股書香文氣,再得益於柳氏和劉千裏的好樣貌遺傳。
於是乎,在眾人眼裏就是這樣一幕了。
眉目舒朗、容貌姝麗的小娘子,尤其是說話間兩個小酒窩就顯了出來,端是讓人一看就放下心防又心生好感,所謂相由心生,這麽容色出眾又年紀尚小的小娘子,心自是也是好的。
眼睛黑亮亮有光,仿佛承載浩瀚的星光。
說起貪官汙吏言語嫉惡如仇,說起老百姓又能細致至極,再對查核一個弄不好會燒到自己也一派大而無畏,饒是現場的大佬們是官場老狐狸了,也怎麽看怎麽覺得這就是一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少年,有著勇氣有著才氣,更有著心懷天下和百姓的遠大包袱。
雖是小娘子有點違和了,但正如劉辰星所想,這四位出身世家的大佬,又經曆過在這個封建王朝從初期到現在興盛之時,王朝開國至今,算是女皇,供有四代帝王,皆是明君,更曾留下了能名留青史的名臣。
這就是他們的抱負,他們年少輕狂之時,初入仕途之時,不也曾有當下劉辰星這一麵麽?
隻是在官場久了,哪怕還有當初的堅持,很多事多少忽視了。
至少他們想到了種種,卻唯獨漏掉了這樣查證一番,可以震懾太倉署的一幹官員,讓這些官員在有所忌諱,不至於老百姓上繳的糧食被這樣大肆貪汙,少了貪汙,糧食足夠,老百姓也能少繳些糧了。
如是? 一時間四位大佬也就相繼改口了。
禦史中丞馮濤再一次率先開口? 還是他一如既往剛正不阿的行事風範,道“是下官疏忽這一點了,全部開倉查封的確更全麵? 也更能震懾宵小? 不至於老百姓上繳的糧食這樣被貪去,所以下官收回剛才所言,按事前所言全部開倉查封。另外……”
說著驀地一頓,馮濤看向劉辰星,見劉辰星眉眼清朗? 自信而正氣,他沉默片刻,終是道“全部開倉查核? 雖是劉女史提出來的? 但既然下官同意了? 如果開倉過程中有何意外,下官自願一同承擔。”
一番話說得一本正經? 說時也沒有再看向劉辰星,卻是明明白白地要保劉辰星。
別說和馮濤打小認識的宋玄如? 就是劉辰星身為當事人也一臉驚訝? 不過看馮濤的樣子,是勢必不會收回此言,她也不糾結,當下叉手一禮,“下官多謝馮中丞相護。”
禦史中丞馮濤眼皮子也不眨一下,雙手後背的一板一眼道“不必多謝,我這不是護你,不過事實如此罷了。”
看著一臉剛正不阿模樣的馮中丞,劉辰星也不計較其冷言冷語,她微微一笑,自將其情誼記下。
誠然禦史中丞馮濤都這樣說了,餘下宋玄如三人也要表態了,隻是他們三人沒有馮濤直言願意和劉辰星一起承擔責任,隻是相繼表明讚同全部開倉查核外,言語屆時若真出現意外有責罰下來,願意幫著說話一二。
這樣一番,稽查小組核心人員都讚成了全部開倉查核,加之這又是一開始說就確定了的事,都不用沈仲夷這個負責人最後再一次拍板定論,大家就分工開始開倉查核了。
稽查小分隊成員分為兩人一組,共分四組,每組各負責一百二十五座倉窖的糧食開倉檢查。
司農寺少卿向偉原不在稽查成員中,隻是太倉署隸屬司農寺,才有向偉在此,故向偉和大理寺少卿宋玄如一組。
監察禦史王澤文和禦史中丞馮濤都隸屬禦史台,刑部員外郎張智則和刑部右侍郎蔣元又是一個部門,兩撥人為了避嫌,故王澤文和蔣元分為一組,馮濤和張智又二人為一組。
最後劉辰星則和熊遠一組,沒辦法,沈仲夷是皇室特權階級,又是總負責人,故其王府典軍熊遠就成了代表。
每一組除了兩位負責監督檢查的人員,還各配兩名魏王府的護衛負責開倉,又兩名太倉署的匠人負責之後重新封倉。
其實負責檢查的稽查成員一位就可以,這樣就可以擴展成八組,檢查效率也更為快,但一人容易有紕漏,更重要的是兩人才能互相監督,寧願檢查慢一點,也不可有任何給那些貪官汙泥的可趁之機。
雖然用第一座倉窖作為試驗,開倉到檢查,再到重新密封,差不多要十五分鍾的樣子,但人不是機器,查完一座倉窖再查下一座的時候,即使不休息,也會產生間隙,是以要查完一座倉窖更準確的是需要二十分鍾時間。
就這樣一座倉窖查二十分鍾,一座接一座的查下去,不過查了十七八座,連二十這個數都不到,已經是三個時辰後了。
宵禁鼓,不知已經停了多久了。
夜幕也早已降臨。
禁苑華燈璀璨。
太倉署儲糧區一步一崗一火把,火把熊熊燃燒,火光映天,四下亮如白晝。
可光線再是亮堂,一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竹竿上每一個凹進的地方六個小時了,眼睛怎麽也該疲憊了,劉辰星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和熊遠一起將剛從倉窖取出來的竹竿在火把下來來回回檢查了一遍,道“沒有沙子,但是上麵帶出來的糧食已經全部發黑發黴,至少是貯藏了五年以上的陳糧。”
熊遠聞言點頭,將手中的長竹竿遞給護衛,道“這座倉窖乃第三百六十七號倉窖,其糧貯藏時間為聖龍九年,此為去年秋收新糧。”
也就是說,這座倉窖有問題。
劉辰星當下左手執竹簡,右手執筆,在一護衛手捧的硯台蘸了蘸,就站著在竹簡上將以上記載下來——這便是一個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