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阿星造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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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在旅店大廳耽誤了不少時間,劉辰星壓下心底的疑惑,由旅店的人帶路,和眾人來到了租住的小院。

    

    應該說不愧是要一晚六百文高價的獨院。

    

    院子雖不大,卻五髒俱全,完全居家結構。

    

    坐北朝南的三間上房,左右可住人,中間可做廳堂,若鋪了草席同樣可睡人。

    

    東西兩側各廂房一間,因為隻有一間房,室內頗為寬敞,除了床榻、梳妝台為寢臥部分,還能單獨辟出不小的地方作為書房,很有套房之感。

    

    另外在院子進門的左手邊有廚房一間,裏麵烹飪吃食的器具也一應俱全,隻要買了糧食調料即可燒火做飯,當然木柴店家一日隻提供一捆,多的需要付錢買。

    

    茅房亦單獨設有,就在進門的右側角落裏,是一個有屋頂有四麵牆的小房子,隻在木門上留了一個小洞,人們在內方便時可以通過門洞看到外麵,以防外麵有人要進來,裏麵之人可發聲提醒。

    

    劉辰星在隨旅店的人看了一遍院子後,覺得州城裏的茅房設計很合理,以後自己有條件獨立修房子了,也得換一個這種的。

    

    當然,科舉之路上千裏,如今才走了百裏而已,等過州試再過省試,還不知道要多少年,譬如柳文蘇就是現眼的例子,當年奪得州試解元後,又隔了數年才中進士,所以她擁有獨立住房還早得很。

    

    如此,雜念一閃而過,也過目了一遍院子,自是各自回房安頓。

    

    今天時間已經太晚,做午食是來不及了,索性與薛氏兄妹約一頓午食,就在他們上房的正堂食用。

    

    旅店估計考慮考生有聚在一起共商試題的需要,就在正堂中間設了一張矩形長案,劉辰星一行就和薛氏兄妹圍桌等候。

    

    一時,午食尚未端上。

    

    薛圓說道:“阿星,你和我真有默契,都沒事前約定,就一起注了二十貫!不過早知你這麽有自信奪得解元,我就不會下注二十貫了,直接下注一百貫才是!但好在還能加注!我稍後就再加一百貫!”豪氣幹雲地一說完,卻立馬看向獨坐上首的薛程,理直氣壯道:“阿兄,我這沒有一百貫,你借給我!”

    

    這一路交往下來,薛程確實覺得劉辰星勤奮刻苦,也頗有才學,過州試應當沒問題,但解元確實難說了。

    

    畢竟州試水深,這次又有好幾個大家子弟參考,難保主持科舉的司功見他們背後勢力,會點他們為榜首。

    

    而劉辰星就一農門子弟,沒違心讓她落榜,就已經很不錯了。

    

    是以,劉辰星奪得解元,他並不是很看好。

    

    不過二十貫於他們也不算多,丟了就當與劉氏兄妹交個朋友,畢竟他還是認為劉氏兄妹乃可交之人。

    

    但一百貫就不是小數目了,不說他現在身上也無一百貫,就是有也不能跟著打水漂。

    

    薛程就一時未應,正斟酌如何不傷劉辰星顏麵的拒絕,隻見劉辰星已轉頭對挨坐一邊的薛圓道:“我沒有任何把握高中解元。所以,不但不要加注,最好再勞煩令兄與店主交涉一二,你那二十貫就不要投了。”

    

    薛圓顯然沒想到劉辰星會這樣說,她張大嘴巴看著劉辰星,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可思議道:“你沒有把握中解元,那你為何要下注二十貫!?”

    

    她也不眼瞎,劉家爺仨可是節約至極。

    

    既然如此,又怎會拿二十貫往水裏扔?

    

    再說劉辰星看上去也不像衝動的性子,應當不會被廳中眾人的話一氣,就投二十貫……

    

    劉辰星看著薛圓一臉十萬個為什麽的樣子,她手握拳在唇邊咳嗦了一聲道:“舉子取士,學識得有,但聲名也不可少。我雖認為解元多半與我無緣,但好點的名次還是可以一爭,用二十貫為自己造勢,若能在名次上哪怕前進一名,也是值得。”

    

    薛圓聽明白了,卻更為震驚。

    

    她一直以為隻有他們兄妹,才會走旁門左道,沒想到一路上那般刻苦的劉辰星,居然也會想到這些,她原本還擔心劉辰星過於迂腐,打算過兩天勸她拿青陽縣榜首之名好好造勢一番。

    

    不過現在……

    

    “哈哈哈!”

    

    薛圓一怔之下,驟然朗聲大笑,手就拍上了劉辰星肩膀,大喜道:“還以為你就是個死讀書的,沒想到腦子跟我一樣靈活,你這性子,真對我味!”

    

    薛程聽完,也知方才誤會劉辰星了,又見劉辰星有這番心思,全然無那些一直科舉不第的舉子迂腐之心,遂也不吝讚道:“劉娘子此心思妙哉,這二十貫所花確實值得。”

    

    劉辰星也是看薛氏兄妹二人性子,又有薛圓方才的義氣相挺,才如實以告,此時聽得二十貫,便又言歸正題道:“所以,阿圓你的二十貫,趁尚未交給店家,還是與其交涉一二不投了,莫因我損失錢財。”

    

    薛圓那二十貫本是看不慣廳中眾人貶低女子,又見劉辰星可交,當然也不否認一開始相交是認為劉辰星榜首之名,不定能在押題上指點一下。

    

    這會兒聽劉辰星自己拿二十貫造勢,十分對味,心中歡喜之下,更願意用這二十貫造勢了,自是拒絕:“買定離手,哪能出爾反爾!”

    

    劉辰星無奈,見勸之無效,心中暗道隻有認真為薛氏兄妹押題,才能補了這二十貫之情,且還不知道能押中與否,畢竟她也是第一次州試。

    

    一念揭過,劉辰星也不緊糾結於此,隻是想薛程見多識廣,方另問道:“薛郎君,兒有一事好奇,今天出來下注一百貫之人,應不是主事者,作主之人當在雅室中未露麵。就不知到底是何人,如此大手筆,下注兒奪解元。”

    

    薛程也覺雅室中人奇怪,他略思索道:“此間旅店在本地頗有盛名,住此地的舉子,乃每年過州試人數之最。是以,倒也有州試相關官員來此地暗訪,可先前之人卻下注了,就不會是這些官員了。”

    

    思索不出,薛程搖頭道:“實在想不出雅室中人身份,容在下打聽一下,再與劉娘子相告。”

    

    劉辰星告謝道:“有勞薛郎君。”

    

    這時,旅店的人也端了吃食上來,大家遂停話用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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