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6.安靜:進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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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四十多歲的阿姨,猛然看見家裏多了一個人我當時還有些愣然。
唐行似乎知道她,他告訴我:“這是先生叫的保姆,以後就由她照顧您的飲食起居。”
我沒有什麽意見,不了你熱的點開了頭就上樓。
這位新來的阿姨手藝不錯,菜做的很好,因此中午的時候我多吃了一碗。
華旭在我吃飯的時候給我打了電話,想到早上才過生的不快,我沒接,而他也依舊沒有回來。
到了深夜時分他才回來,然而他也隻是匆匆來,又匆匆去。
我是被屋中的動靜驚醒的,他或許以為我睡著了,因此行動上有些躡手躡腳,像是怕驚擾了我睡眠。
他似乎是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我感覺到他的靠近,身上散發著沐浴露的清香。
感覺他離我越來越近,我忽然睜開了眼睛。
他沒想到我會睜開眼睛,愣了一下,就沒再動。
他的聲音再不如早上相見時那般清冷,緩和溫柔了不少:“吵醒你了?”
我眨了眨眼睛,表示不想理會的閉了眼睛。
我唇上一軟,是他吻了上來,我不得不又睜開眼睛,眼裏全是怒意。
來不及與我溫存,他就又接到醫院裏打來的電話,林施雯似乎又開始鬧,好似還砸了醫院裏的東西。
他接電話的時候我正拽著他的衣領推他,因此我依稀能聽見電話裏傳來的兵荒馬亂聲,那聲音在著實不小,比掀房間還要熱鬧。
最後華旭匆忙吻了吻我的額頭,要我照顧好自己,並且對我說了抱歉,就匆匆離開。
我對著天花板眨了眨眼睛,聽著他汽車引擎的聲音。
我下床站在陽台上愣愣的走神,隻怕這事隻怕是會沒完沒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而我心頭,感到陣陣無力,陣陣澀然。
我的眸色冷了冷,心底劃過一抹深沉。
這一夜,華旭一去又是一夜,我依舊沒有等到他。
第二天早上,給我送早餐的不再是唐行,而是那位阿姨。
我以為在那天之後寧遠會知難而退,卻不想在休整了兩天之後,他再次卷土重來。
下午的時候,他打來電話約我見一麵。
我皺眉:“我這邊有點事,改天行嗎?”
麵對我的推辭,他卻並不理會,並且不依不饒。
我說不方麵,他卻說不方便他可以來接我。
我無奈,隻好勉強應了他,淡淡的兩個字:“好吧。”
很快,寧遠就來接我了。
我在保姆阿姨目送的視線中坐上寧遠的車的,我不知道保姆阿姨有沒有給華旭打大電話,但我剛上車不到兩分鍾,華旭就打來了電話。
我掃了眼,便調了靜音。
此時才三點,我並不好奇他要帶我去哪裏,因此我也沒問。
當他把車子停下來的時候,我這才看見他帶我來的地方是哪裏。
眼前那棟老舊的樓房與周圍林立的高樓格格不入,顯得無比突兀。
這麽多年過去,這裏已經從我遙遠的記憶中淡去,也早就模糊了容顏,因此我竟然在第一時間沒有認出它來。
我沒想到寧遠竟然會帶我到當年的出租屋,這裏,有著我青春時期所有美好快樂的記憶,也有著我韶華易逝的初戀最美的芳華。
那個時候的我們簡單而純潔,那個時候的寧遠青春而羞澀,還有幾份靦腆,就是牽個手也會臉紅好久,親一下額頭都會開心好久,他是這樣我亦是。
“進去看看吧?”他看了我一眼就下了車。
頓了一下,我這才解開安全帶下車。
我沒想到他會有這裏的鑰匙,畢竟這裏曾經是出租屋,並不屬於他。
走進房間,裏麵的一切似乎都沒什麽變化,又似乎是什麽都變了。
好像能與記憶中的樣子重疊,又好像不能與記憶中的樣子重疊,一切都是這樣模糊而不確定。
仔細去想,曾經在這個房間裏發生的事情,那些讓我感到快樂的事情,我竟然很多都已經記不清。
隨即我有些意外,這裏不是已經拆遷了嗎?周圍的高樓都建了起來,為什麽這裏獨獨留著。
其實不用想我也知道,這一定跟他有關係,因此我也沒有多問。
然而,無須我多問,他的聲音已經傳來:“當我得知這裏要拆遷的時候,我憑著自己的能力花高價買了下來,這才保留了這裏。”
“我想保留完整的記憶,我原本想給你一個驚喜,可是現在……”
耳邊聽著他的話,在我看著房間裏熟悉的東西走神的時候他忽然出現在我麵前,格外認真而慎重的看著我。
我心裏打了個突,已經有些明白他要說什麽了。
我想拒絕,想將他那些話扼殺在搖籃裏,可我卻不知道如何打斷他。
“安靜……”他話剛出口,我別開眼打斷他。
“這裏似乎還是以前的樣子,竟然什麽都沒有變。”
被打斷的他頓了一下卻還是繼續下去,並沒有選擇停頓,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有些激動起來:“離開的這些年,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你。”
“不管是不甘心還是執念,我從來就沒有選擇忘記你,哪怕你現在懷著他的孩子,哪怕你們已經結婚。”
“我並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破壞別人婚姻的第三者,我在乎的也隻是你的態度而已。”
寧遠的慎重和認真讓我再無法逃避,我不得不認真而嚴肅的對上他的視線。
他的眼底閃動著動人的神色,像是在期待,在期翼,抱著莫名的希望。
蠕動了一下嘴,我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即便是拒絕。
千言萬語卡在喉嚨,說不出一句嚴肅惋心的話,真的不知道怎麽拒絕,也不忍心傷害。
對於現在的寧遠,我當他是朋友。
而我,自私的有些不想失去他這個朋友。
畢竟我們曾經也算是經曆了很多事情,就算最後分開,但那些事情足以在我們之間產生默契。
雖不至於心靈相通,但我們彼此了解,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不開心的時候可以互相安慰鼓勵。
可是顯然,他並不能與我做這樣的朋友,而他要的,我也給不了。
無奈的歎息了一聲,我正準備說話,房間原本就沒有鎖上的門卻在這個時候推開。
‘砰’地一聲,驚了屋中的我們。
我轉眼看去,就看見華旭陰沉著臉走進來。
顯然他這是急匆匆追來的,有種披星戴月的風霜,好似從滿城風雨中洶湧而來,帶著一身的冷冽。
他沒有理寧遠,拽著我就走。
寧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譏誚:“華先生現在是貴人事忙,顧左顧不了右。”
我不知道他們在別的地方有沒有遇見,但是在我的記憶中,這卻是兩人頭一次麵對麵的交鋒。
拽著我的華旭在門口頓住步伐,扭頭冷冷瞧著寧遠,冷冽的警告:“離她遠一點!”
寧遠慢慢道:“腳長在我腿上。”
淡淡的語氣,無聲的挑釁。
華旭冷冽彎唇,優雅的警告:“寧遠,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不能把你怎麽樣了?”
他悠然的嗬了一聲,慍涼的聲線涼如水:“你可以試試看。”
想到當年的事情,我不想寧遠因為我而與華旭產生衝突,因此我在這個時候歎息了一聲,我對他說:“我們回不去了。”
華旭拽著我轉身走,寧遠追上來將我拽了回來,扶著我的雙肩對我說:“安靜,夾雜他們中間,夾在他對那個女人的愧疚中,你不覺得累嗎?”
我抿著唇沉默,有些難以回答他這個問題。
他緊追不舍:“這幾日,你敢說你沒有感到累?沒有感到氣妥?”
我眨了眨眼睛,沉默的問自己累嗎?我想我是累的,尤其這兩日,可是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華旭被林施雯纏的沒法,再加上林施雯的那個兒子,尤其是想到那日在醫院裏的場景我就感到陣陣無力。
華旭沒有對那個孩子說真話,因此讓丁丁理所當然的以為自己是華旭的兒子。
無論是哪個孩子,當然都無比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夠生活在一起,一家人開開心心,團團圓圓,這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我卻看著格外的不是滋味。
華旭不能扔下那對母子不管,他也說了,他欠他們的,他願意還,盡其所能。
既然他不能丟下他們,那麽就隻能任那對母子這般糾1纏不清,剪不斷理還短亂。
然而我心裏卻深知,若是長此以往,別說他們會覺得累,我也覺得累。
即便被寧遠道破,可是目前,我卻並不想做任何決定。
雖然理解華旭,可是這兩日我心裏也頗有微詞,但是我又能做什麽呢?也學林施雯?自殺?一哭二鬧三上吊?
那樣的事情,我顯然是做不出的。
華旭陰冷的說:“與其關心別人,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寧先生難道是想事業了嗎?”
他語藏玄機的提醒寧遠:“到底什麽選擇才對寧先生最有利,我想無須我說。”
說完,華旭就將我帶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們都是沉默的,誰也沒看誰,彼此的臉上都沒有什麽表情。
我並不奇怪他為什麽會知道我在這裏,也並不意外他是怎麽找來的,但是我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痛快。
有些情緒憋在心底格外難受,像是要炸開一樣。
最後車子在安靜小居停下,加開安全帶,我最終還是發了一通脾氣。
我冷冷的說:“如果你找來保姆的目的是為了監視我的話,那麽我們就到此為止!”
說完我就要下車,卻被他拽住了手臂。
拽著我,他並不急著說話,我的餘光能看見他在看我,一直都在看我。
等了等都沒有等到他的隻言片語,最後我掙了一下,他卻握的緊。
又過了幾秒,他這才傾身過來,將我逼著靠在椅背上,他咄咄逼人的湊近我,與我隔著曖1昧的距離。
我們甚至能清晰的數清彼此的眼睫毛。
深深看了我一會兒,他這才對我說:“我並沒有要監視你,我隻是想知道你是否安全。”
他的聲音低低的,帶著幾分討好的味道。
即便再硬的心腸也在他這婉轉示軟的話語中軟下來,想到早上的事情,我冷冷的逼問,“你早上是什麽意思?”
我不會忘記,早上他看我的眼神,眉眼裏的慍怒。
那種淩厲的,好似是捉奸在床的眼神,真的讓太傷人,此時想起我還覺得揪心。
我有些委屈心酸的瞧了他一眼就別開了眼。
他沉默下來,低低的對我道歉:“對不起,早上是我脾氣不好,所以……”
他抱住我,按著我的頭,讓我被迫靠在他的懷中,他對我說,“早上我也不是故意的,我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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