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七七: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字數:7763   加入書籤

A+A-




    他的眉心皺了起來,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與我像是陌生人一般彼此無言的對視。

    他這是怕被他的傅太太知道嗎?所以什麽不敢說?裝作不認識我。

    他的妻子剛才說要捎我一程,還在等我的回答。

    我遲了十幾秒,這才搖了搖頭,表示不需要他們捎帶。

    她笑了笑:“這樣啊……那行,你再坐一會兒。”

    她沒有勉強我,轉身對傅九說:“那我們走吧。”

    傅九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這才轉身。

    那一眼欲言又止,好像有太多的話想說一樣。

    然而最終,他還是什麽都沒有說,轉身離去。

    我見他撐著傘,一手扶著他傅太太,將她送上車,然後揚長而去。

    輪胎在地麵上壓過,揚起水花,明明就是悶熱的天氣,然而那水花卻讓我覺得透心涼。

    我不知道在這裏坐了多久,也不知道盯著車子消失的地方看了多久,久到眼睛酸痛,脖頸麻木,然而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的看著。

    最後,沈裕來了。

    他的車子停在之前那人停過的地方,他也打著一把又大又黑的傘從車上下來,器宇不凡的緩緩而來。

    最後,他筆直的站在我的麵前。

    他對我伸出手,“七七,我們回家。”

    我仰著頭,愣愣的看著他。

    雙眼模糊,我有些看不清他的模樣,隻覺得今天的沈裕格外的帥氣挺拔,隻覺得此時的他像是一道陽光,充滿了溫暖的色彩。

    七七,我們回家……

    他的指尖落在我的臉頰上,拂過我眼角的濕潤,深邃的眼睛裏壓抑著莫名的情緒,卻深沉內斂。

    他謙遜的笑:“七七,你是要水漫金山嗎?”

    配合著他的話,大佛寺的鍾聲傳了來,渾厚而有力,一聲一聲,沉沉的撞進耳中,落在心上。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終於回神。

    別開臉,我自己抹了把眼睛,而後嗔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白蛇,哪裏來的法力?

    出了茶館的門,我看見了傅九。

    他打著傘,來的匆忙,因此氣息有些不穩,胸口起伏頗大。

    看見我笑著和沈裕從茶館走出來,他立刻頓住了步伐,站在原地優雅清冷的看我們,一如既往的謙謙君子,卻有些淩亂,有點失態。

    我從來沒有見過傅九失態的樣子,這是第一次。

    我和沈裕都愣了一下,而後沈裕在第一時間將視線投在了我身上。

    短暫一頓,我目不斜視,繼續往前走。

    跟著我的步伐,沈裕打著傘與我腳步齊心。

    我們與傅九擦肩而過,我想,有些夢,該捏碎的時候就得捏碎,有些人,該忘記的時候就得忘記,有些事情,該過去的時候就得過去。

    這一刻,我在心裏已經下定了決心。

    雖然我還不能做到,但是我可以選擇從夢裏走出來。

    就好比現在,我與他擦肩而過。

    “七七,你聽我說。”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沒有回頭。

    他追了上來,來抓我的手,然而沈裕的反應很敏捷,他抓住了他的手,攔住了他,讓他撲了空。

    “七七你先上車。”沈裕對我說,同時把傘給了我。

    我沒有猶豫,聽從他的意見上了車。

    雨中的那兩個男人爭執起來,還動了手。

    即便是這樣,我依舊沒有回頭。

    打開副駕駛室,我沒有想到這上麵竟然坐著一個人。

    副駕駛坐著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柏文靜。

    我沒想到她會在車上,先是愣了一下,而後迅速關上車門打開後麵的車門坐上車。

    關上車門前,我聽見沈裕沉沉的聲音傳來:“我給過你機會,但是你沒有珍惜,我也告訴過你,如果不能給她幸福,如果你隻能讓她流淚,請你離她遠一點!”

    沈裕的話讓我心情複雜,我筆直的坐在車上,沒有去看雨中的那兩個男人。

    那兩人的爭吵聲和悶哼聲隱沒在嘩嘩的雨中,被隔絕在車外,因此他們說了什麽我沒聽清多少。

    一切都那麽寧靜,卻又那麽嘈雜,分化在兩個極端。

    我和柏文靜在車裏誰也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聽說你和沈總是青梅竹馬?”

    就算我點頭,我想柏文靜也看不見,因此不能說話的我幹脆沉默。

    她忽然笑了起來,“對不起,忘記了你是啞巴。”

    我皺了皺眉,覺得這話格外的刺耳。

    而後她也沒再說話,反倒是愉快的哼起了歌。

    五分鍾左右,沈裕帶著一身濕打開車門坐了進來,看見他,我這才去看窗外,隻見傅九淋著雨從地上站起來。

    他的臉上有淤青,唇角掛著血。

    沈裕啟動車子,車子揚長而去,最後我隻看見傅九追過來的身影。

    車子在一個路口停下,沈裕對副駕駛上的柏文靜冷淡的說:“下車。”

    柏文靜一愣,不確定又有些生氣的說:“沈總,你是在說我嗎?”

    沈裕冷冽的給了她兩個字:“下車。”

    我不知道柏文靜臉上的表情是什麽,但是想來終歸是不好的,但是她還是下了車,車門甩的震天響,而後車子揚長而去。

    沈裕什麽都沒有問,我也什麽都沒有說,就這樣,我們一直沉默到車停。

    沈裕把我帶去了他的家,一到家,他就帶著一身濕以及掛著彩的臉去了浴室。

    我被他扔在屋中,但是我並沒有覺得不自在,這裏已經不是我第一次來,而與他的關係,也不至於讓我不自在。

    外麵的雨還在嘩嘩的下,大一陣小一陣,如此循環。

    雨水打在玻璃上,像是猙獰的淚痕一樣花了窗戶的明淨。

    過了好一會兒,沈裕才從浴室裏出來,他遞給我一杯熱牛奶,不容抗拒的命令我:“喝掉。”

    我瞧了眼他有些淤青的臉,低垂著眼睫接過,聽話的喝掉。

    沒有回頭,但是我能聽見他在屋中忙碌的聲音,開電視,開空調,開酒……

    沈裕的房子,並不是別墅,而是位於城中心的黃金地段。

    高高的位置,可以看見這個城市的夜景。

    但是此時看去,隻能看見霧蒙蒙的一片,有一種伸手就能觸到天的震撼以及壓抑。

    一杯牛奶後,沈裕端著兩杯紅酒走了過來,他遞給我一杯:“想不想喝酒?”

    沈裕從小與我一起長大,可以說,他是最了解我的人,正是因為了解,所以此時他才不會去碰觸我的難過,並且什麽都不問,隻遞給我一杯酒。

    牛奶杯放在窗台上,我接過了他手中的紅酒。

    他碰了一下我的杯子,與我站在一起,隻是靜靜的陪伴。

    我雖然是和沈裕一起長大的,但是我們分開過好幾年。

    原因是他出國留學,而那幾年,正好是我和傅九戀愛到準備結婚的那幾年,再到我離開來到這個城市。

    我想,如果那個時候沈裕在,或許我不會被傷害的這麽徹底也說不定,因為這個人,他從來都是護著我的。

    從小到大,他從來都會護我周全,即便是傷害,他也會將對我傷害減到最低。

    因為有他,身為啞巴的我才從來都不曾被欺負過。

    因為有他,才會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因為有他,我的童年才會那麽美滿。

    因為有他,才會在我現在難過的時候覺得不那麽難過。

    想到這,我心裏微暖,我葉錦夕何其有幸,得這樣的人相護相伴。

    才三杯酒而已,我已經有些醉意微醺。

    我很少喝酒,可以說我其實不怎麽喝酒,因此酒量並不好。

    頭有些暈眩,沈裕扶住了我。

    他扶著我的肩,讓我靠在他的肩膀上,而後他將我們的酒杯放在了窗台上。

    我隱約聽見他的歎息,感覺到他的手疼惜的揉我的頭。

    這樣的溫柔和疼寵幾乎讓我險些紅眼睛,離開家的這幾年我學會了獨立,已經很久都不曾被人這樣疼惜嗬護的對待過了。

    我甚至想念我的家人,想念他們的溫柔和嗬護,可是我沒有勇氣回去,也覺得沒臉回去。

    我靠在他的懷中,安心的蹭了蹭。

    然後我感覺到他似乎是吻了吻我的額頭?

    他將我抱了起來,抱去了臥室。

    這樣的事情,如果是別人我肯定會掙紮,會覺得危險,可是如果對方是沈裕,我會覺得安心。

    還記得我第一次偷喝酒,他也是這樣將我抱起,抱去了臥室。

    那個時候,我隻是好奇酒的滋味,那一次後,我便不怎麽碰酒,因為我並不喜歡那味道。

    我感覺到他將我放在床上,然後對我說,“睡吧,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他要走,卻被我拽住了衣角。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被我拽住了衣角,我隻知道我拽住了什麽東西,可是我並不清醒。

    我像是在做夢,夢裏的我很難過,好像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我看著他越走越遠,因此我有些難過的說:“不要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忽然覺得冷,周圍的空氣都是冷的。

    我縮了縮身子,而後像是有溫暖的火爐靠近我。

    我往那溫暖的地方靠了靠,這才覺得好受些,才覺得不那麽冷了。

    靠近那火爐之後我又覺得烤人,便往旁邊蹭了蹭,想要躲得遠遠的。

    卻不想那火爐根本就不放過我,他對我緊追不舍,硬要往我身上貼,讓我烤的難受,口幹舌燥的。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我覺得身1體像是著了火一樣難受。

    疼痛傳來的時候我微微清醒,於是我睜開了眼睛,然後我看見了沈裕————

    覆在我身上的沈裕,光著臂膀的沈裕。

    當我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時候,我說不出的失望難過。

    眼前這個男人,深得我信任,他卻在我不清醒的時候這樣對我。

    我揚手,手腕卻被他抓住,然後被他壓在枕頭上動彈不得。

    對我一向溫柔的沈裕此時卻對我露出了清冽的神色,但是眉眼依舊是溫柔的,甚至連聲線都像是要溺死人。

    吻了吻我的唇角,他對我說:“這一天雖然來得有點早,也不在我的計劃之內,但是我覺得非常有必要。”

    在伏在我的耳邊,低低的說:“七七,我改變主意了,我不想等了,不管你願不願意。”

    我顫了一下,好似是明白了什麽。

    自從我和傅九婚禮上那件事後,我一直都覺得傅九是一頭狼,可是現在,我覺得其實沈裕是一頭更狡詐,更奸妄的狼。

    不能說話成了我此時最大的悲哀,因此我沒法表達我的不願意和憤怒。

    我紅著眼眶緊迫的瞧著他,將所有的情緒都寫在了眼底。

    失望,心痛,憤怒,以及怨恨。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看懂,但是最後他用領帶蒙住了我的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因此我的感官特別敏銳。

    ,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