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下了幾天的暴雨，她也從倪某某的熱搜撤了下來，換成了暴風雨。
    顧澤這幾天也不知道抽了什麽風，一直待在工作室內，也沒有去公司。倪歡手裏拿著一本書有些愜意的靠在窗邊，坐在榻榻米上。
    雨水打濕在窗戶上，屋外的景色朦朦朧朧的，剛才新聞上還有報道天上下了小龍蝦的視頻，她趴在窗戶上往外看，一輛黑色轎車走進了視線中，停在了門口。
    “叮咚。”
    倪歡從榻榻米上下來跑到了顧澤的房間說道：“有人來了，需要我開門吧。”
    他忙著繪圖，沒有抬頭，點了點頭，倪歡當他允許了，走到了門口打開了門。她一隻手握住門把手，另一隻手搭在門框上，而臉上的表情是僵硬的說不出話。
    明皓筆挺的站在門口，相比較倪歡的表情，他也沒好到哪裏去。雨水打濕了他的肩膀，他盯著眼前的人，看到倪歡穿著一件圍裙，臉色才緩和過來。想不到她離開了自己，竟然變得越加的墮落。
    “顧總在家嗎？”他穿過倪歡看到裏麵，聲音冷冷的問道。
    倪歡一低頭，想到身上的圍裙沒有脫下來，見對方的表情就知道了，對方對她的鄙夷表露的很明顯了。
    “你有預約嗎？”他們早就路歸路，橋歸橋，既然他裝作不認識她，她為什麽對他有特殊待遇。
    “你就跟顧總說，明皓找他。”他瞥了一眼倪歡，說道。
    “不好意思，沒有預約你是不能進去的。”
    “倪歡，”他有些不悅，“我真的有急事找顧總，你不要胡鬧。”
    她不過是按照流程走，哪裏胡鬧了。倪歡讓開一條道，退後一步，“他就在裏麵，既然你要找那就去找。”顧澤的脾氣她多多少少有點了解，他不聽勸，那就算了。
    明皓心裏很急，他現在需要一筆錢，刻不容緩，雖然他的代言費彌補不上那個空洞，但是能緩解一下現在的危機。一開始參加ZY的選拔不過也是一時的興起，他的精力還是放在訓練和比賽上，對代言也不過玩玩的心態。可是現在不同，他很需要一筆錢，家裏那所老宅子說是拆遷，多少年了都是光打雷不下雨，房子破舊的程度讓他厭惡。
    “顧總，你在裏麵嗎？”明皓對著顧澤工作的地方喊道。
    顧澤一向討厭別人打擾他工作，尤其是在自己聚精會神的時候。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的眼睛，他用手推了推，怒色表露臉上，鉛筆放在了桌子上，紙上的圖案畫到了一半。
    “誰讓你進來的！”他看向了倪歡，斥責道：“我沒有和你說清楚嗎，這個房間不許別人進來。”
    倪歡從明皓的身後出來，看了一眼明皓，讓你不要闖進來，你非要這樣做，惹毛了顧澤對你有什麽好處。
    明皓此時顧不了多少，不管如何他需要一個答案，但也清楚自己太過於急切反而惹人厭煩，可事情已經發展成這個地步，他不喜歡自己的生活處於東躲西藏，也不願意手機來電都是催債的號碼。
    “顧總，對不起，我太魯莽了，聽這個保姆說你在房間裏，所以我……”
    “你說什麽，”倪歡看了一眼顧澤，隻見他打量著看著他們兩，要是她再吃啞巴虧，那她就是真白癡了，倪歡指著明皓，“我說了沒有預約不能進來，他還是闖進來了。”
    “倪歡？”明皓側目，生氣的喊了她的名字。
    現在倒是認識她了，早幹嘛去了。
    “你先出去。”顧澤目光奇怪的看著倪歡說道。
    她想要反駁，思考了一下還是走了出去。將門關上的一刻，立馬趴在門上仔細的聽著裏麵的談話。
    房間內傳來了明皓的聲音，帶著一絲抱歉和難以開口的遲鈍，“顧總，ZY運動品牌的代言人最後一步的選拔是你親自決定的。網上推舉的人你大概也看到了，雖然知道自己這樣問不是很好，但還是沒有忍住，想知道顧總的決定到底是誰？”一旦簽約，ZY會提前支付一半的代言費五十萬。他們之所以給予這麽多的代言費，對外宣傳的是鼓勵新晉運動員，對新生代遠動員給予支持，其實不過是營銷的手段，那麽大的一家上市公司，出了這點羊毛，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
    顧澤坐在椅子上，筆尖敲打著桌麵，從他的神情中，別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這個答案不是由我親自告訴你，而是在一個公平公正公開的場合，由評委告訴你。”他剛不久接到了一通電話，不然也不會對倪歡發了火。也清楚自己為什麽會發火，就是因為這樣才討厭控製不住情緒的自己。
    “可是，答案已經很明顯了，我的名字一直是榜首，我隻是希望，隻是希望……”他看了一眼門外，這樣糟糕的事情他不想讓她知道，但，“我隻是希望顧總可以提前支付我一半的代言費。”
    倪歡趴在門上，豎起了耳朵，聽到了顧澤發火的聲音，心裏大叫一聲好。
    “笑話，我還是頭一次遇到過。借一般的代言費？比賽還沒有結束呢，就算隻剩下了三天，但是數據這種東西又時可不準，也許你今天是第一，比賽結束的那一天可不一樣了。到時候我和誰說理去。”
    倪歡隱約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聽到了“借”這個詞的時候，耳朵更加的靈敏起來，扯了扯自己的耳朵，雙手做成了一個喇叭，耳朵緊緊地貼在門上。
    “如果換作是你，你會同意嗎？”顧澤對他這個提議，甚至有些同情他來，其實如果他今天不來，三天後要是數據還是第一，這個代言人他會很公正的給他。
    現在他居然跑過來讓他提前決定，其中顧澤還知道他父親所做的事情，對他產生了戒備，這樣下來就算他數據第一，他也會重新考慮一番。
    “顧總，我知道我這樣說你肯定不相信也很不高興，但是我現在家裏出了一些狀況，急需一筆錢，所以隻能麻煩你。”他帶著自己的驕傲與尊嚴對著他說道。
    “你要是直接明了的向我借錢，我會覺得你能屈能伸，光明磊落，但是你讓我提前結束比賽，讓你贏了比賽，這樣的請求，我辦不到。”
    “顧總，其實我……”看到顧澤不想理會的樣子，他更加急切了起來，抓住顧澤的手腕，說道：“我私底下問過那些評委了，不然也不敢貿然過來，如果沒人攪局，我一定是此次比賽的榜首。”
    “我看現在就是有人攪局了。”他推開了他，張誌天從哪兒找來的評委，居然學會暗箱操作。
    “顧總，你真的不同意嗎？”
    顧澤的態度儼然很明顯了，不需要再說廢話，他最討厭不按照規則做事的人，既然不喜歡規則那就不要參加遊戲。
    倪歡趴在門上，忽然間門被打開了，明皓憤憤的看了倪歡一眼，他剛才說的話與委曲求全全部被她聽見了，那他也沒有必要藏著了，怒氣衝衝的離開了。
    房門半開著，剛才他偷聽的事情肯定被他知道了，倪歡半彎著身子逃離了。
    “倪歡~”還是被他叫住了。
    她回過頭訕訕的笑著，麵對顧澤一臉的黑色，挪了一步，走到了門內，說道：“我不是故意聽的。”
    “你不生氣，不難過，不討厭？”
    這話難道不是她問他的嗎，怎麽反過來了。
    “明皓是你的前男友。”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這個渣男她寧願從來都沒有認識他，她大學期間是怎麽瞎了眼的，看上了他。有的人穿的幹幹淨淨，長得清清秀秀，誰知道隔著一層皮，裏麵到底是什麽。
    “是啊，你問這個幹什麽。”
    “你難道不生氣我沒有給他一點情麵，你難道不難過我知道他是你的男朋友態度還是那麽差，你難道不討厭我嗎？”
    倪歡微微蹙眉，看著他，問道：“你調查我？”
    他一愣，點了頭。
    “我生氣你剛才對我發火了，我難過你不信任我，我討厭你認為我討厭你。”所有的情緒都與明皓沒有關係，一個前男友還是劈腿的，有什麽好留戀的，她巴不得他過得不好呢，看他落難，兩個字開心。
    “你為什麽這麽說。”這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那你希望我怎麽說，說討厭你就開心了嗎，要是換做以前可能吧，但是現在發現你的人還不錯，也就沒那麽討厭了。”
    “那你喜歡我嗎？”
    “喜歡……喜歡？”她抬眸，她幻聽了，他們之間什麽時候說到這個話題了。
    顧澤坐在辦公桌上，拿起桌子上的鉛筆，眸色變了變，“我說西環有一個菜市場，那裏的東西更便宜。”
    就知道他處處克扣蠅頭小利，“西環比之前的菜市場足足遠十公裏，我是傻了，一大早去那裏買菜。”
    “我送你去。”
    “什麽？”
    “我說以後我和你一起去，你負責買菜，我負責付錢，不然你總是在背後說我小氣什麽的。”
    他這是要監督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