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還是別了吧，我……我一個小家夥，哪有這資格。”秦恒連忙拒絕道。
    這裏坐著的可都是一幫星九多年的老家夥，比東劫教主這個永恒領主還老一倍年歲的都有。
    人家八大族群本身是有交情的，雖然底下打個沒完，但頂部長老其實都是熟識，否則哪裏會那樣肆無忌憚的罵來罵去。
    東劫教主笑道：“什麽沒資格，這裏除我之外你實力最強，你的話就是道理，他們都得尊重你。”
    “別別別！”秦恒再次擺手拒絕：“我是來參觀東懷族的，就不插手你們這些族域大事了。各位前輩繼續商量，我隨便轉轉。”
    然後果斷拔腿開溜，去外頭“旁聽”。
    “這年輕人……”
    眾人都無奈。
    本來想找個不認識的人“說句公道話”，結果居然跑了。
    不過還好，這裏還有一個陌生人——東懷月。
    轉世的東懷月沒有前生記憶，和他們不熟，也算是個局外人了。
    八族強者繼續商討那些事，讓東懷月發落。
    事關族域糾紛，八族長老雖然是老朋友了，但誰也不肯退讓，說幾句就開始爭吵，場麵很難調停。
    東懷烈和東劫教主也都參與其中，兩個頂尖大勢力的族域也有一部分是要重新規劃的，整個大局有些混亂。
    討論來討論去，眾人意見始終達不到統一。
    東懷月見狀便道：“實在不行你們就混居吧。各族核心區域自治，廣域大地江河皆為眾土，分州府郡縣等行政等級，設立地方官員轄製。資源區，成立公司機構，各自投標競爭，誰能給廣域萬民帶來更多好處，就給誰開采，言而不實者，立即取締。然後修訂憲法，擬定戰、商、民、地、權等方麵共識，設立十族法庭，若有糾紛，上法庭裁決。自教主與我之下，所有人必須遵從法律，如此，各位可滿意？”
    眾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法治社會他們也聽過，東古各大星區之中不少文明都有類似的製度。
    但那都是中下級文明！
    大型文明、多族混居之地，這種東西想要推行，難度太高了！
    在這星主縱橫，強者無法無天的世界上，想要製定一部完整的法律並讓所有人遵守，簡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東懷烈忍不住道：“族祖，這會不會太苛刻了？”
    女武神道：“苛刻麽？欲成大事，必有取舍，忍一時艱辛，調動十族修行者遵從律法，克製心中欲念狂念，時間一長，可利萬世子孫。沒有強者肆意壓迫，平民安樂，人口就會增長，武者、脫凡、星主，數量也將逐步增加。以東古聖地的資源，養十倍人口也足夠，到時候聖地繁榮，對所有族群宗門都有好處。若時機成熟，甚至可以開疆拓土，往域外無主星空發起探索，建立更為龐大的聖地，乃至王朝。”
    秦恒在外頭看風景，聽到這話，暗暗驚歎，想不到女武神的心這麽大，居然想給東古聖地搞成法治時代。
    這玩意的實行難度，比訓練出幾個永恒弟子都要高。
    她說起來輕巧，可真的落實下去，怕是沒個三五千年很難看見成效。
    八族首領還有話想說，女武神直接壓手道：“不必多言，你們讓我出主意，我就隻想到這個。願意遵從你們就遵從，不願意我也管不動你們。不出百日我就要離開，這聖土的一切，是你們自己在做出。”
    語罷直接起身走人。
    “唉？領主！”
    “先別走，再商量商量，您還沒說立法的標準呢！”
    眾強者挽留。
    女武神沒有搭理他們，出來之後，對秦恒道了聲：“陪我轉轉。”直接踏空飛上了雲端。
    秦恒回頭看了一眼東劫教主和各族強者，看他們一個個都挺在乎女武神的意見，卻又一臉苦相感覺難以實現，心中暗自好笑。
    “不如試一試，興許可以做到呢？”他說了句，旋即飛上天去，和女武神並行。
    空中。
    兩人腳踏虛空，一步千米，沒有目的的隨意走著。
    秦恒問她：“這兩日可有收獲？”
    女武神微微點頭：“來到東懷族族地，有種熟悉的感覺，雖然記憶沒回來，但感覺挺親切的。”
    秦恒：“畢竟七個紀元的人生，比起這短短三虛燼年要長太多了，再怎樣輪回轉世，也無法徹底磨滅。”
    女武神一歎：“可我總感覺，我要找的東西不在這兒，還有個更遠的地方，是我真正的來處。”
    秦恒知道她的困惑，安慰道：“不必急於尋找答案，交給時間去解決。”
    兩人隨意逛了幾處地方。
    秦恒道：“東懷族的《宇宙源元秘典》殘篇有下落嗎？”
    女武神道：“我還沒問東懷烈，一會兒找他了解一下。對了秦恒……”
    她看向秦恒，問了句：“你還有多少人要殺？”
    秦恒回道：“葬神界化整為零分頭躲起來了，我沒辦法一個一個殺，打算讓紫雪星的同門幫忙處理。三年前對我下死手的那些，這陣子應該能夠解決大半，剩下的慢慢收拾。你忽然問這個，是有事想說？”
    女武神回道：“嗯，就是找你說個情，當時圍攻你的人裏頭，有東劫教和東懷族的人。東懷族效忠於我，東劫教主對你我態度也不錯，所以……”
    秦恒一笑：“我就知道。”
    當時東劫教副教主斷無聲、東懷族代理族長東懷烈，都在領主傳承爭奪之地現場。
    如果秦恒要殺所有人的話，就應該把他們也殺掉。
    但……秦恒沒那麽瘋狂。
    他回道：“東懷烈前輩在那之前幫過我，雖然是因為浩無山主的人情，但我是記恩的人，沒有將他列入恩怨碑。至於斷無聲……我要是沒記錯，他當時非但沒有對我出手，反而以‘欲平內亂，先滅外敵’為由，將矛頭指向天爵遠征軍，間接減弱了我們的壓力。”
    或許這兩家都有爭奪東懷月傳承的決心，但事情畢竟沒有發生，終極大戰還沒開始，龍皇洞府就忽然開啟，打斷了那場紛爭，真說起來，其實秦恒與這兩方並無深仇大恨。
    女武神聞言微微點頭表示讚賞。
    然後說道：“另外還有一人……”
    她說著，正想道出那人名字。
    下一瞬，秦恒就感到一股雷電氣息從遠處飛馳而來，化作一道渾身披著雷霆的身影。
    正是東懷月領主最小的徒弟——霹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