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深空，是徹底的黑。
    沒有一絲光亮，也看不見任何的物質，死寂、陰寒、空無。
    秦恒等人從十皇殿直接虛空傳送到了舊宇宙和神國宇宙的交界處，這裏既不屬於九大神國，也不屬於舊宇宙，隻是兩個不同時代的分界線。
    蒙星道：“宇宙演化以時光劃分時代，每個時代大約15萬個紀元。舊宇宙包含了兩個成長時代，誕生過三十多位真神，我們目前九大神國同處一個時代，還在這個宇宙時代的中期，距離時代末期，還有大約5萬多個紀元。”
    這個說法秦恒聽說過。
    一個宇宙時代大約是1700億年，最初的那幾十億年基本沒有什麽生命誕生，處於星空演化階段，一座座星係，一片片界土，隨著時光的流逝緩緩成型。直到步入中期，各族生靈才會迅速繁衍，誕生出星主、永恒、至尊級別的存在。
    等到時代末期，宇宙氣運陷入枯竭，這個時代的星空就會定型，不再膨脹。並且這個時代的生靈以及後續繼續出生的人，都無法接觸到真神的境界，止步聖皇之巔。
    不同宇宙時代的生靈，互相之間存在一種本能性的抵觸，互相看不順眼，一旦遇到，就是打架廝殺。
    舊時代的人去新時代屬於偷渡，會被宇宙意誌針對，暴露氣息給周遭強者發現。
    新時代的人去舊時代，則屬於入侵，雖然不會被宇宙意誌打壓，但身上的氣息十分明顯，一旦被發現，將會群起攻之，實力不夠肯定會死得很慘。
    據說無數年前曾有舊宇宙的強者來到神國時代的疆域，想要掠奪新時代氣運，踏入真神之境。
    結果非但沒有成功，反倒成了別人的踏腳石，使得擊殺他的人得到宇宙的饋贈，直接氣運成神，尊號始祖神，建立起第一個神國。
    這些古老的傳言，在東古城很少能夠聽見，秦恒也是在參加天才大賽的時候才有所了解。
    此時他就站在兩個時代的交界區，身前身後都是虛空，沒有上下左右，無所謂東西南北。
    “我們是要自己進去舊宇宙嗎？”他問了句。
    蒙星道：“嗯，虛空無極鼎隻能送我們到這裏，這道黑暗之河隻能自己來渡。我們往前，虛空挪移大約一年多即可穿越。”
    東懷月：“哪邊是前？”
    眾人：……
    宇宙深空沒有重力，神念所見範圍皆是空無，確實很難分辨。
    蒙星取出一隻金色小刀，小刀浮空指著一個方向。
    “刀尖方向是十皇殿，我們朝著背麵走就行。”他道了聲，帶領眾人一個瞬移，往前方黑暗之中行去。
    “我來吧。”
    秦恒感受到蒙星的行進距離並不大，當即接過車夫的活，抬手一劃，撕開一道空間缺口。
    眾人邁步而入，再出現時，已經往前走了0.15光年。
    秦恒沒有停頓，繼續撕開空間往前趕。
    同時神念閱覽極樂聖皇所賜的星圖，找到了舊宇宙邊緣的這條黑暗之河。
    黑暗之河的“厚度”是850萬光年，以他們現在的行進速度，大約四百多個虛燼日即可抵達，比蒙星的預估要快很多。
    趕路的時候，秦恒試著進入靈魂維度。
    但黑暗之河是空無之地，靈魂維度也是空無的，感應不到任何神魂信息，連給老家的朋友們發消息都做不到。
    幾個虛燼日之後，焚無表示有點無聊，問道：“秦恒兄，你還有沒有更快的趕路方式？這幾百日的路途什麽都幹不了，總感覺很無趣啊。”
    秦恒笑道：“有是有，但不方便帶人。要不你們進我界胎之中委屈幾日，我到了那邊再放你們出來？”
    空間一道的法門他已掌握很多，光是自己參悟出來的小手段都有數百種。
    其中適用於趕路的法子有不少，不過要說速度最快的，還得是他從虛空通道傳送方式裏頭感悟出來的“折躍法”。
    這個奧妙法門，他在脫凡時期就有所接觸，但當時境界太低，沒有領悟出來，反倒悟出了個“裂穹”的招式。
    如今他實力變強，再去參悟，自是水到渠成。
    不過折躍法有個比較大的弊端，就是帶不了人。
    他的折躍方式，是將自身化作一個“質點”，拋射到宇宙空間的另一邊。
    這個原理，就好像將平麵空間彎曲對折，然後紮穿它，以穿透紙麵的方式，越過遙遠路程直接抵達對麵。
    想要做到這一點，有兩種方法，一是力量無敵，強行彎折宇宙空間，迫使真實空間對折……這大概需要聖皇實力才能做到。
    秦恒用的是第二種，把自己化作一個質量無窮大的質點，壓垮紙麵空間，從這邊“掉”出去，墜至另一端。
    此法不甚成熟，折躍的距離無法估算得很清楚，但肯定比割天術大挪移要快得多。
    蒙星等人聞言，紛紛道：“好，那就聽你的。”
    造化界胎內部空間是安全的，他們都可以進去。
    即使秦恒有心加害，憑他們的實力，也可以打破造化界胎跑出來。
    見眾人都無意見，秦恒便心念一動，把他們全部送進體內世界。
    從東古聖地過來的十幾個虛燼日，造化界胎得到海量宇宙能量結晶的滋養，空間略微成長了一點，達到1.7萬公裏，容納九個人形生物輕輕鬆鬆。
    眾人在裏麵欣賞星雲流轉的美景，秦恒則是運轉秘法，凝結空間之力匯聚於自身。
    少頃過後，他的肉身啪的一下，如同被排洪管道吸走了一樣，掉進了虛空波紋之中。
    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傳來，過了幾秒鍾，他才從另一邊掉出去。
    抵達對向之後，周圍仍然還是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見。
    沒有參照物，他也不知道自己穿梭了多遠距離。
    可能是1光年，可能是10光年，有可能……還在附近。
    秦恒問蒙星要了那把小刀，驗明方向，而後繼續折躍。
    一次，兩次，三次……
    秦恒適應著虛空折躍的暈眩感，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熟練。
    大約過了幾個小時，隨著又一次折躍的成功，秦恒終於看到了光的痕跡。
    前麵有星光，雖然暗淡，距離很遠，但肉眼能夠看見，已經足以說明他找到了方向。
    取出小刀測驗一下，刀尖指著身後的黑暗，刀柄指著前方星空，顯然並沒有跑回神國內部。
    “再來一次！”
    秦恒看著前麵還挺遠的，就沒跟蒙星他們說，又進行了一次折躍法虛空穿越。
    當他從虛空之中走出，周圍已是一片明亮。
    定睛一瞧，他正站在一座高高的祭壇之上，周圍是一堆堆的篝火，底下有數百衣著樸素的人類對著祭壇磕頭膜拜。
    “我這是……把自己送到什麽地方了？”
    看著那些虔誠膜拜的舊宇宙人類，秦恒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