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
    秦恒的心跳比平常快了一倍，暗自慶幸自己是先進行試探，而沒有直接鑽進去。
    這要是進去了，恐怕就很難再出來，隻能變成黑色宣紙上的一個人物插圖。
    秦恒收回藤蔓。
    探入虛空黑洞的藤蔓，抽回來以後變形了。
    靈藥果實、藤蔓末梢，已經不見，變成了一個扁平的物體，從正麵、斜麵，可以看到它原來的輪廓。
    而從正麵，什麽都看不見，沒有厚度。
    它被維度壓縮，失去了體積，隻剩平麵，而且這個平麵薄到好似不存在一樣，根本無法觸碰，沒有體積，連用“薄”的特性來切割物體都做不到，會直接穿過。
    “這就是低等維度……空間衰亡後的屍體。”
    秦恒終於明白自己在怕什麽了。
    這個虛空黑洞，是舊時代星係大崩滅之後形成的一個缺口。
    當有形之物不斷疊加、聚集、壓縮，達到某個臨界點之後，它就會突破維度的極限，致使空間塌陷，某一個維度崩塌，變成二維世界。
    而這可能還不是真正的極限！
    二維世界還能繼續跌落，再次失去一個維度，變成一條線。
    最後這條線再次崩塌，失去最後一個維度支撐，變成一個點。
    也就是所謂的奇點！
    秦恒自創的十階秘法“宇宙起源”，就有“奇點”這個設想。
    但其實他並未真正領悟到奇點的深層奧妙。
    或者說他做不到。
    壓垮一個維度所需的力量是超乎想象的，永恒級都不一定能做到，更何況他才星主級。
    將物質從三維壓向二維已是極難，更不用說再壓縮兩次，碾萬物入奇點，再爆奇點為萬物。
    他創造秘法的思路或許是對的，但那個“宇宙起源”隻能算偽道，是效仿宇宙演變之初的一個模仿秀，並非真正大道。
    否則秦恒早就成真神了！
    秦恒的心在顫抖。
    他見到了空間係的永恒大道！
    這壓縮維度的力量，毫無疑問是永恒層次的力量！
    而且這可能是他所接觸過的最高深的一門空間大道！
    若能將這種力量悟透，成為自己的本領，他便可憑借此道踏入永恒，並且以此為核心，不斷蛻變、進化永恒之心，使自己一步步通往真神境界，觸及宇宙最深層的大道本源。
    盡管他的修為還沒抵達星主巔峰，即使感悟到了也無法突破，但這並不影響什麽。
    參悟永遠是最重要的，修為可以後麵慢慢補，感悟的機會若是錯過，一輩子都很難補回來。
    秦恒此刻心靈活躍，神思激蕩，正是參悟法則的最佳良機。
    他將化身散去，換成本體，在地下空洞處懸浮靜坐，感悟虛空黑洞之內的低維世界構造，推演這種力量的獲取方式。
    為了盡量真切的感受到低維空間，他時不時分離出鮮血、頭發等自身之物，攜帶一絲神魂之力進入其中。
    而後，那副黑漆漆的畫布上，就多出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時間流轉。
    這一次參悟，前所未有的費勁。
    秦恒以前參悟法則，就好像在做數學題，雖然有點費腦子，但隻要認真去算，總能有個結果。
    即使遇到特別難的，請教一些藍玄客，或者翻一翻紫雪星典籍，也能有個參考答案，然後通過答案去反推過程，解題思路即可清晰出現在腦子裏。
    可這次他遇到的是全新的領域，雖然仍然是數學題，但以他現在小學六年級的水平，想要自學微積分，難度還是太大了。
    擺在他眼前的，並不是一本教材，而是一道已經解完了的題目。
    雖然答案在那裏，過程也在那裏，可是沒有人告訴他公式定理，沒有人教他算法來源，就那麽幹巴巴的一道題，要他反推出整個維度壓縮秘法……太難了！
    秦恒靜坐著，一天又一天，頭發拔了一根又一根，要不是星主之軀可以吸收能量補充肉身損耗，估計早已經變成禿頭。
    不知不覺，一百多個虛燼日過去。
    在秦恒的眼中，眼前的虛空黑洞逐漸從題目轉變成了事件，他不再想著從結果去推理過程，而是想著將自己看到的東西梳理成道理，理解其中的真諦。
    這些日子裏，他收到幻神界其他同代天驕發來的一些消息。
    大家都在舊宇宙尋找著成長的方向，有人通過虛空通道去了很遠的地方，也有人在亂霧星界原地開戰殺敵磨煉，和秦恒走一樣的路子。
    舊宇宙的通用時間單位是“神墟日”和“神墟年”。
    1神墟日相當於0.6虛燼日，也就是地球時間9天左右。
    1神墟年是720神墟日，大約地球時間6480天，1718年左右。
    更大的單位“紀元”則通用於全宇宙，不論是九大神國還是舊宇宙，紀元長度都是一樣的，區別隻在於各個地區的小單位換算比例不同。
    不過秦恒等人還是習慣用虛燼日來計算時間。
    來到舊宇宙的第102個虛燼日，玄雀在他們十人共建的神魂信標聊天頻道裏麵說道：“我遇上永恒了，他好像看出了我是神國宇宙來人，在追殺我。”
    雷鳴問她：“是否需要幫忙？”
    玄雀隻說：“那倒不用，我自保無虞，神符也還在，問題不大。不過這次的經曆有點奇怪，我明明很低調，未曾得罪別人，這位舊宇宙永恒卻好像有預料似的，知道我要來，提前布局想殺我。”
    秦恒在專注參悟虛空黑洞裏的低維世界，沒有參與聊天。
    靜淵聞言疑惑：“莫非是因為我們來曆的原因，氣息特殊，引起強者注意？”
    蒙星反駁道：“不會。我們氣息是和他們不同，但舊宇宙不會公開我們的方位，就算是永恒強者，想要感應到我們的異樣，也要在100億公裏之內才行，離得遠了根本什麽都感受不到。”
    “那就怪了，難道是我行蹤泄露？你們有人出賣我嗎？”玄雀不解。
    出賣自然是不可能的，大家都是虛燼神國天驕，在外都是新兵，沒有利益糾紛不至於幹這種缺德事。
    更何況就算想出賣，也得有舊宇宙的熟人才有得賣。
    眾人一番推測，最終有了個大概的猜測。
    或許是有一些神皇老怪，早料準了各大神國天才大賽結束的時間，每到這個階段，都會吩咐邊緣星域的永恒強者們盯緊邊關，捕殺遠道而來的神國天驕。
    玄雀本事不錯，最終靠著自己的本領逃脫了追捕，沒有使用虛燼神符。
    不過這件事情也給大家提了個醒，在外走動，還是要謹慎一些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