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聽得一臉懵。
    這……莫非就是她前世的模樣？
    遇到熟人之後，前世記憶起了作用，一下子喚醒了她的老樣子？
    蕭立也有點猛：“母神您說啥呢？”
    東懷月義正詞嚴的道：“沒跟你開玩笑，秦恒是我本源雙分的另一半性命，他就是我我就是他。雖然我們現在看起來是兩個人，但隻有本源融合之後，才是完整的……你媽。”
    蕭立的神念一陣顫抖：“不帶你們這麽玩的吧！哪有這樣的事情？”
    秦恒也感覺很奇怪，說道：“各論各的，別扯這些。”
    平白無故多個兒子，這誰受得了？
    關鍵這兒子還不管自己叫爹，而是叫媽！
    世上豈有男媽媽的道理！
    這事對秦恒來說非常膈應，根本無法接受，好像自己忽然變成了男同似的。
    東懷月神念認真道：“蕭立，前世之因我已斬斷，你替我重塑肉身，安葬棺槨，盡夠了孝道，無需再做其他。我們親緣已盡，我有屬於自己的嶄新人生，不會再和過去牽扯。你也長大了，該有自己的方向，別像你爹似的天天想著照顧這個照顧那個。”
    這就是她說的告別了。
    蕭立聞言心下一沉：“真的要離開麽？”
    東懷月篤定道：“因果既定，勢不可改。求道修行才是我的畢生追求，隻有和秦恒在一起，由他這份純粹的真我指引，我才能找到正確的方向。”
    蕭立沉默少頃，說道：“那您會不會記得我們，會不會回來看望我們？”
    東懷月回道：“也許會也許不會，我不清楚。”
    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她隻知道自己的主觀意識是希望斬斷的。
    蕭立心情低落：“好吧，您能有新的開始，我為您高興。我不會難過太久的，反正……您本來也不是很關心我。”
    秦恒有點意外，沒想到這場告別會那麽簡單，有點糾纏都沒有，幾句話就搞定了。
    “這就……結束了？”他有點不敢相信。
    東懷月回道：“是啊，結束了，不然還能怎樣。哦對了，你身上的混沌聖水能量和古墨是咱們前世因果的一部分，暫時先欠著，將來實力足夠了，再以同等價值的東西還給他們。”
    蕭立語道：“不用分得那麽清楚……就算是陌生人，偶爾相贈東西也是有的。”
    東懷月笑道：“那更好了，多謝饋贈！”
    “我總感覺哪裏不對勁。”秦恒吐槽一句，這場告別一點儀式感都沒有，也太草率了些。
    東懷月卻道：“缺個大至尊。那小子沒來少點意思，不過無妨，以他的實力，我們無論在哪，隻要是想對他說的話，他都能聽見。”
    秦恒下意識問道：“那你想對他說什麽。”
    蕭立也好奇的聆聽著。
    東懷月想了想：“好像也沒什麽想說的。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再好的朋友也有分開的時候。我找到自己理想的生活了，做自己宇宙的英雄感覺很不錯，希望那個小子別冒出來打攪我。”
    剛才私下聊的時候，她對過去好像懷有一些怨念和後悔。但在真正告別的時候，卻又好像什麽都沒有，隻是平平淡淡的希望結束前生的一切。
    秦恒，蕭立，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這時，第四道聲音憑空出現，在三人的神念感知之中說道：“好，祝你修行順利，在自己的聖界裏熠熠生輝，成為獨一無二的至尊傳奇。”
    秦恒心頭一震。
    這就是……大至尊？
    他居然真能聽見！
    神念交流是極其私密的行為，非主動邀請，哪怕是天尊也無法強行介入尊神的交談之中，更何況現在的秦恒其實已經有了天尊的實力！
    可這道聲音，卻是憑空冒出，不屬於他們三人的任何一個，從不知道多麽遙遠的地方，直接降臨到了他們的識海之中。
    這一刻，秦恒才意識到至尊源境究竟有多可怕。
    剛剛還在說告別之言的東懷月，聽到這動靜也是微微一驚，旋即釋然：“還真把你叫出來。蕭風，你一直在偷窺我們？”
    那個聲音回道：“沒有，我挺忙的，隻是感應到有強者心中回響我的名字，這才溯源尋根發現你們。說起來，你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踏入源境，很了不起，出乎我的預料。”
    東懷月嘴角揚起：“被你和陳立搶走的風頭，這一次我全都靠自己的實力贏回來了！別說什麽混沌海、古墨、巨神棺，這些都是在外在，即使沒有它們，我和秦恒一樣可以擊退克什摩，贏得最後的勝利！”
    那個聲音說道：“混沌海並非指定給你們的東西，也可能被你們的敵人奪得。你們能有現在的成果，確實很了不起，就算是我，也無法做得更好。”
    這是來自大至尊的認可。
    秦恒雖然沒有東懷月的記憶，不認識這個人，但聽到這話，心裏還是感覺挺受用的。
    盡管在此刻之前，他對這位大至尊其實略有敵意，總覺得不太喜歡此人……
    東懷月道：“那麽，就正式說再見了。以後再見，我們是朋友。”
    朋友，普通朋友，或者要好的朋友，總之不是親人。
    蕭立有些不舍：“父親，挽留一下……”
    大至尊卻很平靜：“嗯，道友，保重。”
    秦恒心下一歎，感覺有種難言的失落感。
    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算是個誰。
    東懷月告別了過去，將與自己融合成完整的生命體，可其實……有這必要嗎？
    是否有些過於形式呢？
    唉，人心，真是複雜的東西。
    悟道修行，什麽都能參透，唯獨心裏想的那些東西，再久都無法完全弄明白。
    大至尊的神念退去了，沒有多說任何話，也沒有要插手界海任何事的意思。
    哪怕他兩個兒子都在此地，正被一群天尊、尊神圍著，他好像也完全不在乎。
    “蕭立，你們來得早，現在這裏局勢如何，會打起來嗎？”告別前世的東懷月，用平和的語氣對蕭立詢問。
    後者下意識想喊母神，但轉念又收住了，回道：“暫時看不出有戰鬥的苗頭，我大哥說出至尊父母的背景，這些界海生靈應該不敢擅動。”
    東懷月一想：“那怎麽行，魚群不亂我吃什麽？得給他們一點餌料，讓他們忍不住出手！”
    秦恒聞言說了句：“何必這麽麻煩，真想鬧事，直接開戰不就行了。”
    東懷月搖頭道：“不不不，人在江湖還是要講點道義的，我們先動手那叫挑釁，讓他們先出手，我們再還手，這叫正義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