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說出了口，反而不會再有什麽顧忌。
    沈白鈺並不是輕浮的人，在做出這個決定之前，她深思熟慮過，她很多次問自己，是不是非是井序不可……
    現在，她做出了這個決定，也說出了這個決定。幸運的是，井序也很讚同，他也說，願意一起走下去。
    這是沈白鈺第一次帶著男朋友回家，雖然家裏隻有她自己住。但是到了門外，她還是有些緊張。
    偷偷的看了井序一眼，發現他正眼含笑意的看著她。
    於是連忙轉過頭去，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咽了咽唾沫……
    “怎麽了？”
    井序上前兩步，裝作不明白的樣子，笑著問道。
    沈白鈺搖了搖頭，兩步上前打開了門。
    開燈之後，沈白鈺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給井序拿了一雙拖鞋，“我，那個，你先在客廳坐一會兒，我，我收拾收拾。”
    看著她風風火火的衝進屋子，井序將手中的箱子放下，回身關了門，然後在客廳打量著。
    這就是沈白鈺的家……
    他仔細的看著，甚至是沒個角落。
    她似乎很喜歡貓貓狗狗，沙發上的靠枕是，桌子上的擺件也是。
    像她內心一樣的柔軟。
    打開冰箱，看著冰箱中的速食，眉頭微微一皺。
    香腸麵包這些，竟然還囤了不少。
    拿出其中的一兩包，放在手中看了看，已經快要過期了。
    有些惱火……
    側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桌子上還放著一箱泡麵，她的日常飲食，實在不怎麽好。
    沈白鈺的行動可謂是超級快了，不過這一會兒的功夫，就收拾好了屋子，然後匆忙跑了出來。
    看到井序打開冰箱看著，她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走過去就要推上冰箱的門。
    “那個，我平時不怎麽吃這些的，就偶爾……”
    “偶爾？”井序有些惱火，關上冰箱的門，拉著她走到廚房，“你根本不怎麽做飯吧？”
    廚房收拾的很是利索，一點做過飯的痕跡都看不出來。
    “我……我今天收拾，收拾過了。”沈白鈺訥訥的說道。
    她還是挺害怕井序因此發脾氣的。
    自從黎夏搬出去了，她自己一個人開火做飯也沒什麽意思，大部分時候能對付一下，也就不再浪費時間做飯了。
    “收拾過了？那桶裏的泡麵盒，還有那些速食袋子都是什麽。”
    井序輕笑一聲，目光瞥向地上的垃圾桶，桶裏裝的不滿，看得出來，這些時間不長，就是這一兩天的。
    “那些……”
    沈白鈺咬著唇，卻怎麽也想不出要編個什麽理由。
    井序就這樣看著她，似乎今天不聽到一個回答就不會善罷甘休。
    “我……”
    沈白鈺舔了舔嘴唇，任憑她平時多能胡扯，現在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井序搖了搖頭，輕歎一聲。
    “以後不能這樣了，知道嗎？”
    沈白鈺乖巧的點了點頭。
    井序握著她的手，想要告訴她，以後早飯晚飯他去做，但是不行。
    因為就算許下這個約定，他也沒辦法履行。
    這一天，賀景很早就從公司下班，回到了家。
    在公司的每分每秒，他都想要早早的回來。
    說不出來什麽原因，他隻是覺得看到沈白鈺時，心中都會平靜許多。
    每個人心中，都會有一個特別的存在，而沈白鈺，就是賀景心中的那個人。
    賀景第一次為女孩做飯。他站在廚房中，心中有些茫然。
    他喜歡沈白鈺，卻隻能用井序的身份留在她身邊，隻能用井序的身份來擁抱她，照顧她……
    “菜洗好啦，我還要做什麽？”沈白鈺端著菜過來，看到井序正在發呆，不由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井序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笑了笑，接過她手中的盤子，攆著她出了廚房。
    “這裏有我就行了，你去歇一會兒，吃飯了我叫你。”
    看著沈白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她衝著他揚起的笑容，心中似乎淌過暖流。
    賀景的廚藝還不錯，沒一會兒的功夫，三菜一湯就出來了。
    看到熱騰騰地飯菜上桌，沈白鈺撐著下巴，笑嗬嗬的看著坐在她對麵的賀景。
    她吃了很多，似乎想用實際行動告訴他，這些飯菜很好吃，她很喜歡。
    賀景沒有吃多少，反而大部分時間都看著沈白鈺，看著她歡喜，他也覺得歡喜。
    如果可以，真的希望這樣的時間可以再長一些。
    沈白鈺低頭吃著飯，沒有看到賀景眼中一閃而過的不舍。
    她今晚，還有一個大計劃……
    吃過了飯，賀景又處理了一會兒工作，好不容易都結束了，還沒有休息多久，就被沈白鈺早早推著去洗了澡。
    賀景穿著浴袍出來，看了一眼時間，才發現時間不早了。
    已經晚上十點多，難怪沈白鈺催著他去洗澡。
    躺在床上，開著床邊的等，看著書，等著去洗澡的沈白鈺回來。
    聽著始終滴答滴答的聲音，他竟然絲毫不覺得煩亂，反而很願意享受這樣的時刻。
    哢噠……
    門被推開一條縫隙。
    沈白鈺微微弓著身子，透過縫隙看著賀景。
    賀景被她的動作逗得一愣，然後拍了拍床，“過來。”
    說著，他合上書，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看著沈白鈺。
    沈白鈺咬著下唇，糾結了好一會兒，鼓足了勇氣，推開門走進來。
    賀景卻嚇了一跳，沈白鈺現在的目光，說是把他生吞活剝了，也算不上太過誇張。
    “你……”
    話還沒出口，就聽到嘭的一聲，沈白鈺關上了門。幾步竄上床，
    賀景還愣著神，沈白鈺坐在床上，看著他慢慢紅了臉頰，“我，我……那個……”
    看著她磕磕絆絆的想要說什麽，卻始終不說出口的樣子，賀景有些急，但是又不好催促。
    然而接近一分鍾的尷尬之後，沈白鈺的臉簡直像是熟透了一般。
    “哎呀！”
    她抿了抿唇，緊閉著眼睛躺了下去，揪著枕頭邊，靠著賀景，卻什麽都不再說。
    “怎麽了？”賀景輕輕的摟著她，感受著她身上的清香。
    沈白鈺搖了搖頭，好一會兒後，卻又像蚊子一般輕聲問道：“井序，你不會離開我，對嗎？”
    賀景一怔，難道她發現了什麽？
    “怎麽突然這麽問？”他故作鎮定的反問。
    沈白鈺埋首在他胸口，“回答我。”
    “不會。”
    賀景低頭看著她，目光中，卻含滿了愧疚。
    “你不會騙我，對吧？”
    沈白鈺仰起頭看著他，眼中的情誼讓賀景不禁垂眸，不敢再和她對視。
    他笑著，輕輕搖頭。
    “不會。”
    他說的肯定，但是卻始終沒敢看沈白鈺一眼。
    餘光看到沈白鈺坐起身，隻一瞬間，翻身跨坐在他身上。
    賀景怔忪的看著沈白鈺。
    沈白鈺有些緊張，還帶著害羞。她伸出手，緩緩解開了浴袍的帶子。
    她的臉頰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手似乎微微顫抖著。
    “白鈺……”
    賀景看著她，動了動嘴唇，卻什麽也沒再說出來。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沈白鈺。
    “井序。”
    她喚著他的名字，卻滿眼都訴說著，我相信你。
    賀景的呼吸有些顫抖，他不是什麽聖人，在情愛麵前，他也很難把持。
    更何況，眼前的這個人，本就是他心中所愛。
    沈白鈺俯身，將唇覆在他的唇上……
    轟的一聲，似乎有什麽在腦海中炸開。
    理智，冷靜，算計，這一刻統統見鬼去吧。
    賀景的喉嚨發出一絲聲響，而後抱住沈白鈺，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他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看著沈白鈺的目光中，滿是渴望。溫柔，清澈，仿佛都不是他。
    他的動作不算溫柔，甚至在沈白鈺的配合下，他很快就褪去了衣衫。
    兩個人緊緊相擁，似乎要把對方融進自己身體一般。
    在那一刻來臨時，賀景卻猛地驚愕起來，他看著緊皺著眉頭的沈白鈺，感受著她緊緊抓住他後背的疼痛。
    她……還是第一次？
    賀景心中猛地煩亂起來，他就這樣，讓她丟了第一次。
    甚至，他沒有揭下麵具，他仍舊用著井序的身份，他不敢告訴心尖上的這個人，自己到底是誰。
    而這一次之後，他給她的，注定隻能是無盡的傷害。
    “井序。”
    她喚著他的名字。
    賀景低頭看著她，為什麽他不是井序，為什麽……他是賀家的人呢？
    輕輕吻過沈白鈺的臉頰，聽著她口中一聲聲喚著井序，竟然沒由來的惱火。
    我不是井序。
    我不是！
    他甚至差一點喊出來。
    最後的理智讓他忍住沒有說出口，但是動作已經沒有那麽輕柔，他緊緊的抓著一旁的床單，聽著她的聲音，心中卻愈發悲戚……
    她睡得很安穩。
    賀景漸漸冷靜下來，沈白鈺已經伏在他身邊睡了過去。
    也許是太累了吧，她睡得很快，很沉……
    賀景撫著她的發，目光落在她的臉頰上，伸手點著她的嘴唇。
    兩人唇齒相交的感覺似乎還在，他緩緩眨眼，沈白鈺的臉，似乎怎麽樣都看不膩。
    她對他，沒有絲毫防備。
    就憑著他的幾句話，甚至算不上承諾的話，就將自己最珍貴的一刻，給了他。
    一個女孩子，珍視了二十多年的一刻，交給了他。
    賀景抱著她，咬著牙，閉著眼睛微微低下了頭。
    如果可以……
    他真的想永遠留在這裏，再不離開。
    如果這是一場夢，他好像永遠沉醉其中，不再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