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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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從醫院回來後,我按照醫生說的,每天都給孩子加些輔食,喂點蛋黃,菜湯,還堅持每天給孩子磨米羹,在我的細心喂養下,孩子茁壯成長,看著孩子活潑可愛的樣子,自己心滿意足,非常開心。

    聽說小妹懷孕有五六個月了,隻要我稍微有點空,婆婆就會找借口回去,有時她會對我說“現在換季了,紫馨爺爺不知衣服放哪兒,我要回去把衣服給他找出來。”其實,她就跟我明說去看一下小妹也沒關係呀!

    這天,婆婆又說要回去一趟,她走後,晚上孩子就病了,把我弄得手忙腳亂的。現在是秋季,時而冷時而熱的氣候,即使抵抗力很好的孩子都容易生病,大多都是發燒、拉肚子;睡到半夜,我發覺女兒渾身好燙,就趕忙起床喂感冒藥,然後在額頭,手心和腳心分別貼上用白酒浸濕了的紙,這樣可以散熱。女兒在發燒,我心裏擔心女兒,不敢繼續睡了,就一個人在床上抱著女兒坐到天亮。天亮了,一個人又抱著女兒走四十分鍾的路去鄉鎮醫院看病。帶孩子的辛苦滋味,隻有自己能體會。

    帶孩子是喜憂參半的過程,喜的是她越長越可愛,憂的是她生病了讓人擔心、著急。

    女兒八個月的時候,我給女兒買了一件金色的披風樣式的衣服,她穿在身上非常漂亮,像一個可愛的小公主。我把她抱去廠區的小花園玩,我教她這是水仙花哦,這是茉莉花,我指著遠處紅紅的劍蘭花,對她說“跟媽媽叫紅花。”逗得她咯咯直笑,我忽然發現她的眼睛好漂亮,女兒不知什麽時候居然長成了漂亮的雙眼皮,這是我早就盼望看到的模樣。前些時候,我就是覺得女兒是單眼皮,有些美中不足,我有時還對成濤說“我們倆都是雙眼皮,為什麽女兒是單眼皮呢?”今天看見女兒睜著一雙水靈靈的雙眼皮大眼睛看著我,好滿意啊!

    婆婆回來看見女兒說“我兩天沒回來,紫馨就長成雙眼皮了,紫馨好漂亮。”

    我現在的工作時間雖然短,但是非常累。累在心裏,別人看不到呀!婆婆隻要看見我下班了,就馬上把紫馨交給我,說她要回去一趟。

    記得有一次,也是婆婆剛回去後,孩子突然拉肚子,拉得很厲害,仍然是我一個人背著孩子走很遠的路去拿藥,走得氣喘籲籲的。說起婆婆在幫忙帶孩子,她三天兩頭回老家去。當孩子生病的時候,她在哪裏?

    我為了討好婆婆,讓她幫我帶孩子,就給她買了一件防寒服,她說不喜歡就給扔掉了。我默默地忍著,記住這個教訓;下次買鞋,我把她帶到皮鞋廠,讓她自己選,心想這回你總會滿意吧!她選了一雙裏麵毛很長的皮鞋,很保暖的樣子,回到家裏,她拿出皮鞋,指著裏麵的長毛給女兒看,女兒看著長毛很害怕,就哇哇的哭了起來,我非常氣憤,說你怎麽能這樣嚇唬孩子呢,她卻抿著嘴笑。

    我隻有忍著婆婆的壞習慣,不敢在她麵前發脾氣。如果我惹怒了她,她會把氣發泄在女兒身上,對女兒不好,我能忍多久就忍多久。

    婆婆現在很煩躁,動不動就發火,又開始指桑罵槐了,她的大概意思是孩子應該輪流帶,她已經帶了幾個月了,現在應該換娘家的母親或父親來帶孩子。我告訴她我父親有病,她卻說“有病怎麽還沒死!”她居然咒罵我的父親死,這個瘋婆子,這回真把我氣急了!

    “你憑什麽咒罵我父親死”我氣憤的說。

    婆婆說“我就要咒罵他死,你能把我怎樣?”

    “給我滾”我氣急了,什麽後果也不考慮。

    “你憑什麽要咒罵我父親死,我把孩子帶回娘家那兩個月,難道不是我父親照看的嗎?”我哭著說。

    婆婆說“走就走,我早就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了”。

    她一邊說一邊收拾自己的衣物,提著包很快就出門了。鄰居家的曹新婆婆勸她別走,說“都是一家人,吵了就算了,不要記仇,孩子需要人帶”。

    婆婆說“我不管她叫誰來帶,反正是我不想給她帶孩子了”。

    沒辦法,雖然我把忍在心裏已久的悶氣散發了出來,但是卻沒人給我帶孩子了,我怎麽上班呢?雖然上班隻有三個多小時,但不可能帶著女兒上班呀!

    我趕緊背著女兒回娘家去找母親,母親感到很為難,她說父親也有病,自己地裏有那麽多莊家,還有那一片果樹林要管理,弟弟還在上學,家裏也抽不出空人來帶孩子。

    母親有點責怪我了,說:“你平時讓著點婆婆不行嗎,你究竟怎麽把她給氣走了”。

    母親決定第二天送我和紫馨回婆家。母親先給婆婆道歉“親家母,是我沒把女兒教育好,對不起,我已經把她說教了一頓,你就別和她計較,繼續去幫她帶紫馨吧,她今後不敢和你頂嘴了”。

    婆婆聽了,心裏雖然很高興,但仍然說“我不去帶紫馨,我每個月出十五塊錢,隨便曉芳叫哪個人帶”。

    母親又說“親家母,請別人帶孩子,哪有自己的婆婆帶著放心呢?”

    就這樣,母親和婆婆磨了很久的嘴皮子,並且還叫我給婆婆道了歉,說下次再也不和她頂嘴了,婆婆才答應跟我回廠帶孩子。

    但,這隻是解決了暫時的風波,在以後的日子裏,婆婆在我麵前更是得寸進尺,就差那麽一點沒把我趕出家門。俗語說“人善受人欺負,馬善受人騎”,我在婆婆麵前也是領教夠了的。

    婆婆總算回廠繼續幫我帶孩子了,但仍然三天兩頭離開,我也不敢再說她什麽。但這次,婆婆說是小妹馬上要生小孩了,她必須去看一下。想當初,我要生孩子的時候,婆婆一個勁的留我在家裏生;現在輪到她自己的女兒生孩子了,她開始著急了,生怕婆家的人叫她女兒也在家裏生,她趕緊過去守著。她今天剛走,成濤就回來了,還買回一台洗衣機,他說看見我這麽累,自己又幫不上多少忙,就買一台洗衣機回來,能夠減輕一下我的工作量。

    我把和婆婆鬥嘴的事告訴他,他知道自己母親的脾氣,也沒責怪我,反而覺得是因為他不經常在家,虧欠了我很多。他能理解我很感動,晚上,孩子熟睡了,他又開始溫存於我,自從生孩子時把我疼痛夠了,我不想和他做那些事兒,他就用盡一切辦法想讓你開心,直到你溫柔的投入他那有著寬闊胸膛的懷抱。

    現在,廠裏每年都會招進一批女工,廠裏的采煤工不愁找不到媳婦,一個又一個的戀情故事在他們中發生,也許有的還在重複著我們當年的戀情故事,那有什麽呢?當你結了婚,有了孩子,孩子就是我的全部,就是我的希望,誰在我心裏都已經不重要。

    這次,婆婆回來精神抖擻的樣子,還去理發店整理了一下頭發,是最流行的瓦片頭。難得她高興地和我說話,說小妹昨天生了一個女兒,她過幾天還要去看小妹。小妹婆婆一共生了四個兒子,一個女兒;但是,輪到後輩卻反過來,她的四個兒子中,隻有四哥生了一個兒子,其餘都是生的女兒。小妹的婆婆一心想小妹生個兒子,這次,也讓她婆婆失望了。所以,小妹在坐月子裏也許比我好不了多少?

    這幾天,婆婆幾乎每天都要去看小妹,七天以後,她說小妹要出院了,她還親自買了雞蛋,提著去感謝醫生,我生孩子的時候,她卻裝著什麽規矩都不懂,就沒見她去感謝醫生,我一直以為她不懂感謝二字,這就是媳婦和女兒的區別,不管媳婦對她有多好,她總認為媳婦是外來人,不會把你放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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