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裏每年都隨著生意行情的好壞增減人員，要是銷售人員回來報告外麵生意行情不好，如果這種行情持續一段時間，廠裏就要減少人員，減少生產班次。因為今年生意沒有去年好，我們這邊做125箱體的數控車床就減少了一個班的工人。我們檢驗以前是三個班，現在要減少兩個班的人，隻留一個班的檢驗員。也就是隻留一個班的檢驗來檢兩個班的車工做出的產品。

    和我一起上班的趙茹現在正好懷孕了，她聽說要減少人員就主動交了辭職報告；另一個班就是紅霞姐的女兒丹陽，聽說也是剛懷孕主動離職，她那個搭檔同時離開；小靈那個班呢，因為小靈經常提前下班，出去約會，留下青青一個人檢產品，她早就不想和小靈在一個班，要求調去其他崗位，現在三個班的檢驗就留下我和小靈。大家都知道，隻要是和小靈做搭檔，在工作上就要多做許多事，而且小靈也愛搬弄是非。但是，現在也有一個好處，就是三個班的檢驗員減少成一個班的檢驗員後，那麽以前那兩個班的工價就會分攤給留下來的這個班，這樣，雖然上班比以前時間長很多，但是工資也要高很多。我們也是這樣想的，隻要工資高，辛苦點也沒什麽。

    今天和小靈上了第一天班下來，就覺得她做事有點拖遝，比如以前我和趙茹隻要把需要檢的產品擺在檢驗台上，我們就會用檢具不停地打表、量深度、塞孔，每輪產品必須用最快的速度檢驗完成。但是，小靈呢，卻不是那樣，每輪產品擺放好之後，她有時就會離開檢驗台，去庫房聊天，或者去其他地方閑逛，留下我一個人在這裏不停地檢產品。現在，減少了檢驗員，我們要檢兩個班的產品，哪有時間耽擱，必須早上六點多鍾就要開始上班，一直到下午六七點鍾才能檢完。現在看到小靈做事這麽拖遝，我雖然著急，卻不敢說什麽，隻有自己默默地不停地做。接連一個星期，我都默默地做，很勤快、很努力的樣子，我此刻巴不得自己有三頭六臂，把活全都做了，讓小靈靠邊悠閑去。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小靈發現我不像她以前的搭檔那樣幹活增多論少、斤斤計較的，總是要等到小靈做，搭檔才做。漸漸地，她就開始信任我，和我無話不談，有時她出去約會了回來，還回給我帶上一點小禮物。

    跟小靈在一起上班之後，我才知道以前我和趙茹在一起上班時為何總是沒有機會檢二級產品了，因為小靈除了和張主管有曖昧關係以外，她還和金廠長經常去外麵旅店開房，所以她對廠裏的管理人員私生活十分了解。想想小靈這個人都可怕，以前她和張主管在一起，大家認為是因為張主管的老婆又肥又黑的原因；但是現在金廠長的老婆冬雪不知要比小靈漂亮多少倍呢！她有點像林黛玉的臉蛋，苗條的身材，說話細聲細氣的，給人一種柔情似水的感覺；小靈雖然長著一張白生生的圓盤子臉，但她那對小眼睛始終給人賊眉鼠眼的感覺，張開嘴大笑時，還露出尖尖的虎牙，讓人感覺很不舒服。小靈的手段真高，把金廠長也降服了。

    自從會計老楊的大姐雷瓊搬來我家樓下，我們就經常碰麵。我下班回來有時買有蔬菜水果的，要是碰上雷瓊姐，我就會送給她一些，她雖然很客氣的說不要不要的，但我還是堅持讓她收下。

    她有時也會和我聊天，幾乎都是廠裏的事，她現在和有個外號叫“公共廁所”的小玉一起上班，她很討厭小玉說“小玉真傻，自己的男人那麽好，卻偏要出來和廠裏的工人鬼混，現在，薑主任的老婆王妍非常恨她”。她有時也為自己的妹妹能找到老楊這樣一個有能力的妹夫感到自豪，她說“老板很欣賞她妹夫的能力，廠裏很多重要的事都要和妹夫商量了再做決定。聽說有一次，老板的活動資金周轉有點困難，全靠妹夫想辦法解決了老板的燃眉之急，讓企業起死回生”。其實，他不用說也可以看出老板對老楊是非常尊重的，老楊的工資應該比廠裏所有管理人員的工資都要高，所以雷瓊姐的妹妹雷君每天才有去麻將館揮霍的資本。

    老吳走後，正如他說的那樣，重擔將落在成濤肩上。首先老板為了節約成本，叫成濤必須把每件產品的重量控製在最輕的位置，其次，必須把優質材料和劣質材料混合搭配使用，這是老吳以前堅決不同意的事情。但是，老吳走了以後，現在老板叫成濤必須執行下去，而且要很快看到效果。

    成濤沒辦法，隻能開始在每個產品上減料，經過幾天的估算，減料後的產品終於做出來了，拿去稱重量，沒有原來的重了，老板心想這下就可以節約很多材料了，嘴裏還在自言自語的說“我早就叫老吳減少重量，老吳就是不聽，現在減少了重量也看不出哪裏有問題呀！”然後，成濤又按照老板的意思，按照一定的比例，把優質材料和劣質材料混合使用，經過試驗以後，也成功了，老板現在是皆大歡喜，覺得老吳早就該走，沒必要在這裏礙事。

    但是，那些減少了重量的產品能用嗎，質量好嗎？人們常說“事實勝於雄辯”現在就印證在老板這裏。那些減少了重量的產品送出去，沒過多久，一批接一批被退回，原因是什麽呢？是因為產品減少了重量以後，變薄了，廠家拿去裝機要裂口。這下老板就大發雷霆，責怪成濤說“你看看，這麽多退貨，我叫你減少重量，也沒叫你減少到廠家不能用的地步呀，你必須承擔主要責任”。成濤現在是有苦難言分明是老板自己要求把產品減少到最輕的重量，老吳以前給他說過減少了重量會出質量問題，老吳不按照他的意思做，他說老吳大道理講得太多，不切實際；現在，成濤是按照他的意思做的，出了問題又要成濤承擔主要責任，可以說的上是伴君如伴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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