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

    陷入沉思的萬俊被楚凡嶼敲擊桌子的聲音拉回，一抬眼就看著滿臉不耐，眉宇糾結成即將要爆發的火山一般的頂頭boss。

    “想什麽呢？問你幾遍。”

    “對不起對不起，可能是最近加班太多，精氣神有些恍惚了。那什麽，楚總你剛才問我什麽？”萬俊冷汗直冒，但還是扯著嘴角，諂媚的笑著。

    “你這意思是我勞役你了，覺得工作太累？”

    “不不，楚總你誤會我意思了。我隻是在想此次競標，程氏的許總會不會搞小動作。”萬俊摸了一把額頭的汗，連忙把剩下的一個黃皮文件袋遞了上去。

    “這是什麽？”果然楚凡嶼的目光被吸引過去了。

    “前段時間你讓我查的冷白的資料，能查到的都在這裏了。楚總您過目。”

    楚凡嶼聽聞眉頭擰的更緊了，眼中晦暗不明，像是在思考什麽沉重的東西，他沒有打開那個文件袋，隻是起身走至落地窗玻璃前麵，看著腳下市星星點點的燈火。

    那筆直裁剪的西裝，從梳得一絲不苟得後腦勺一直到後腳跟，無一不透露著清冷尊貴，

    隻是，這種尊貴不凡此刻無形得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傷感。

    傷感？

    搞笑的嘛？

    萬俊忍不住朝笑自己，像楚少這種大佬，能夠有什麽煩心的事情呢？

    或者說，這世界上還有什麽是錢解決不了的事情呢？

    萬俊搖搖頭，表示自己真的是老眼昏花了。

    “忘記是不是代表不曾記住？”楚凡嶼低啞暗沉的聲音帶著厚重的磁性，萬俊差點以為是誰的手機播放的聲音。

    萬俊在思考。

    “如果一個人根本不曾記住你，你會怎麽辦？”楚凡嶼扭頭定定的看著萬俊，這次是真的要他回答。

    “那就讓他回憶起來。你知道嗎，人的大腦就像是計算機，其實很多東西都有保存備份的，隻是，很多時候，隨著年齡時間的增長，有的記憶片段找不到了。”萬俊一本正經的分析著，倒像是一個課堂上麵回答問題的學霸。

    “記不住就算了，你能有點出息嗎？”楚凡嶼抬步越過萬俊，那語氣，那眼神，分明就是在鄙視一個不要臉的舔狗。

    “下班了。請你喝酒。”

    這是給個巴掌又給顆甜棗？

    不管怎麽說，免費的酒誰不喝呢？再說了，楚少出手，絕對不會是什麽廉價的酒水就是了。

    萬俊直接忽視楚凡嶼莫名其妙的鄙視，屁顛屁顛的跟上楚凡嶼的腳步，還不忘貼心的把楚少辦公司的燈關上。

    “明天周末，是不是可以休息？”

    “競標書重新做。”

    “不是吧，楚總，你能不能不虐待我？”

    “能，你明天寫一份辭呈發給我。”

    “楚總，競標書一定做的你滿意，還有，明天我親自去把設計圖拿回來給你過目。”

    “想喝什麽酒？”

    “你說的算。”

    小的敢有意見嗎？反正免費就行！

    清晨。

    灰蒙蒙的天色。

    冷白是被院子裏麵的說話的聲音吵醒的，看了一眼時間，才早上五點。

    既然醒了也沒必要睡著了，冷白拿了盆去院子的水管洗漱，剛好碰見正打算送左非的武讚兩人。

    “姐，稀奇啊，你今天起這麽早？”武讚顛顛的丟下左非湊了上來。

    冷白沒有刷牙，懶得說話，皺著眉頭，眯著眼睛像揮蒼蠅一樣揮開武讚。

    “姐，你是不是沒有睡好？我們吵到你了？”

    冷白沒有說話，隻是軟綿綿的在盆裏麵翻找著被子去接水，接了幾次都沒對準水龍頭，最後還是武讚幫助她接好水。

    “姐，你要是困等會再睡一會。我去送左非了。”武讚還不忘扶著冷白的手，以防她把牙膏給擠到了地上。

    “她看著像在夢遊。”另一邊背著包的左非很是驚奇的笑著。他還以為天下的女人都跟他家那兩位一樣，一大早起來起床氣這麽大的。哪天他家仆從不挨罵的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我姐剛起來就是這樣，像個貓一樣，軟綿綿的眼睛都不想睜開！看著像是沒睡醒夢遊的樣子。可愛吧？”武讚和左非往山坡下走著，小聲討論著。

    可愛？

    左非腦海中忽然呈現出那日在飛機上麵見到的她的樣子，真是天差地別。

    左非知道武讚是揶揄試探自己，並不是真的想和他討論什麽。當即隻是回頭看了一眼正有氣無力的閉著眼睛刷著牙的冷白，用心幾下這一幕，然後微微一笑。

    “你陪我一起去我找的那個村民向導那裏就行了。”左非扯開話題，嘴角還是溫潤的笑意。

    倒還真是滴水不漏，看著溫和，實則還是城府極深的吧。武讚也隻是隨口試探一下，並不抱什麽希望。

    “我送你到山腳下，昨天姐特地交代的。一看你就是富二代，此行能夠親自來到這裏看看小朋友們，我們就已經很感謝了。”武讚很是真誠。

    “隻是盡一份綿薄之力。我的請求還希望你們能夠考慮一下。這次我也拍了不少村裏的照片，回去我會辦一個展覽，我會用我的人脈為孩子們提供更多的資助。”

    “行，我替孩子們再次感謝你的資助。”

    “客氣了。”

    冷白這邊用山泉冷水洗完臉才徹底清醒了過來，看了一眼山坡下的學校，沒有預想中的朗讀聲，後知後覺的才想起來今天是周末，孩子們放假了。

    “大姐姐，大姐姐，下來一起玩啊。”

    忽然小學裏麵的操場籃球架旁邊，有幾個孩子正在招手喊著冷白。

    冷白看著一人抱著一顆籃球，興奮的孩子們，放下手中的洗漱盆，直接去了操場。

    “大姐姐，你起的真早啊。”

    “漂亮姐姐，你要和我們一起打球嗎？”

    “好呀，你們放假也起來這麽早啊？”冷白接過孩子手中的籃球，率先投籃進去籃筐，姿勢還算是標準。

    “是呀是呀，芍藥老師說了，我們要養成早睡早起的習慣，還要多多運動。”一個纖瘦黝黑的孩子抹了一把汗水，也學著冷白的姿勢投了球。

    “真棒！學習和運動同樣重要。”

    “來來，我們來比賽看誰投進去的多好不好？”

    “好，我先來我先來。”

    “你犯規，不要站那麽近啊。”

    “你擋住大姐姐了，小心你的大腦袋。”

    “哇，姐姐好厲害啊，一投就進去了。”

    “我也要像姐姐這麽厲害，百發百中。”

    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聲音剛落，冷白直接失手，用力過大，籃球越過籃板飛去了另一邊。

    “你們再這樣誇我，我連球都不會拍了。”

    “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