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八碗狗血:恢複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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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並沒有將和平雲的相遇放在心裏。

    她甚至都沒怎麽注意對方的長相。

    淩燃等那人轉身走了,確定不會再跟著自己的時候,皺著的眉頭才鬆開,而後繼續帶著下人在街上逛著。

    直到確認真的沒有什麽可以再添置的時候,少女才作罷。

    在等待禦翎到達的時間裏,淩燃大多數時間除了在住的地方練功外,就是提前去熟悉武林盛會的事宜。

    不像徐坊茴對於武林盛會多有經驗,大小姐還是第一次來參加。

    她年紀小,雖然為青年的身體感到憂心,可是在這樣熱鬧的大環境下,心裏那份鬱愁也衝淡了幾分。

    而白衣劍客對此則沒有什麽太大的感覺,也沒有想要帶著淩燃四處走走的打算。

    他整天都在自己的院落中練著手中的寒霜劍。

    大小姐偶爾會和對方碰麵,兩個同住一個屋簷下的人有時候看起來比外人也親密不了多少。

    或許失落也是有的。

    畢竟是年少的初次心動,怎樣都是難忘的。

    隻是失落的次數多了,淩燃漸漸也就學會將自己的目光從那個風采絕世的人身上轉開。

    在禦翎出事之前,她可以為自己的愛情去爭取,去努力,在禦翎出事後,舉凡他受的傷不是那麽重,大小姐都可以說服自己再一次爭取自己的愛情。

    可是青年因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傷,她過不了自己心裏那一關。

    既然如此,還不如她親自將這份年少的悸動就此斬斷。

    於是在剩下的時間裏,原本就不經常見到徐坊茴的淩燃更是能盡量避開就盡量避開對方。

    白衣劍客或許有所察覺,也或許一無所知。

    所有的一切都不能讓他每日的練劍活動受到影響。

    直到,禦翎的到來。

    青年來的時候武林盛會已經開了7天時間。

    而徐坊茴和淩燃都已經參加了,並且徐坊茴在這群後起之秀中始終保持在第一名的成績。

    而大小姐也因為穩紮穩打的功夫基礎,名次一直排在前十五名之內。

    剩下的三天才是這場盛會的部分,新一代天下第一高手將會在最後一天的切磋中產生。

    隻是到現在為止,眾人基本上都將這個名額鎖定在了徐坊茴身上。

    白衣劍客身上的氣質清冷風華,尤其是他的那把寒霜劍,舞的更是出神入化,幾乎已經達到了人劍合一的高度。

    即便是場中坐著的一些門派長者,看見徐坊茴在切磋中露出的功夫,都要忍不住感歎一句後生可畏。

    要知道如今他不過才二十四歲,就已經擁有了這樣的功力,更何況他的潛質還是頗大。

    當禦翎抵達武林盛會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白衣劍客奪了今天的第一名,站在比試台上長劍回鞘的樣子。

    每一個動作都格外賞心悅目。

    隻是當徐坊茴注意到禦翎的目光望過去的時候,青年卻早已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此時他正望著在和其他門派的人討論著武學的淩燃,嘴角帶著熟悉的溫潤笑意。

    徐坊茴稍微打量了一下遠處坐在輪椅上的人,他的身後依舊跟著貴佞,臉上也有了血色,看上去比幾人分別時還要健康些許。

    隻是這樣小幅度的打量,白衣劍客就十分克製的收回了放在青年身上的視線。

    他的嘴唇微抿,右手不自覺握上了腰間的寒霜劍。

    劍柄依舊有些涼,可是這一次徐坊茴掌心的燥意卻久久沒有散去。

    來參加這一次盛會的人有很多,不光是各大門派的後起之秀,還有一些老前輩們也匯聚在此。

    不過後者沒有上台比試的機會,隻能坐在下方和其他人一起交流討論。

    武學是永遠都沒有止境的。

    這些人每年都會因此受益頗多。

    因為人數眾多,所以即便半路多了一個人,也沒有幾個人會注意到。

    隻是禦翎卻並沒有想要過來的意思,他隻坐在輪椅上,和貴佞兩人呆在一處樹蔭之下。

    離眾人尚且還有幾步之遙。

    徐坊茴似乎也猜出了青年的想法,沒有貿然走上前。

    等到他的那場比試結束後,白衣劍客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又是幾個時辰過去,今日的比試到此結束,眾人開始陸陸續續散場,也有討論正酣的人依舊留在原地激烈討論著。

    這時青年才輕輕揚頭,吩咐了一聲貴佞。

    “告訴燃兒,我來了。”

    他說話的聲音也透著一股健康,甚至連月來讓人煩擾的咳嗽都不見了。

    若是不相幹的人看到,恐怕也隻以為禦翎是一個不良於行的普通人。

    隻有貴佞才知道,對方並不是。

    當淩燃和徐坊茴以為他們等待禦家的人前來一起去藥神穀的時候,他們其實一直都住在客棧中。

    早在禦翎被救回來的時候,藥神穀的神醫就告訴過他們,青年的身體已是強弩之末,他將所有的毒性壓下,尚且隻能讓對方多活幾年,一旦動用武功,差不多可以等死了。

    介時也不必再去找他。

    因此貴佞一直都知道,自己主子的真正情況,隻不過他被命令不允許告知禦家和淩燃他們。

    而後青年就在他的見證下,一天天好了起來。

    這個好在貴佞心中是要被打上問號的。

    他知道藥神穀的神醫並沒有教禦翎什麽壓製病情的方法,而青年也一直都待在客棧中,可對方確實好轉了起來。

    他的臉色一天比一天有血色,到了他們出發的時候已經接近正常人的樣子。

    至於他的咳嗽,更是從那以後就再也沒發作過。

    禦翎依舊是從前的態度,看著誰都泛著笑意,卻又讓人不自覺感到敬畏。

    當他再一次出發前往武林盟的時候,貴佞心中抱著和淩燃他們同樣的疑惑,為什麽禦翎要執著於此,難道說武林盟中有什麽是青年想要的嗎?

    和禦翎相處久了後,貴佞明白如果不知道一件事,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去問對方。

    於是他也就這樣直接問了。

    當時禦翎回答的是什麽?

    他坐在窗邊,有些漫不經心,又有些覺得無趣似的,聽到自己的話後連眼神都沒有發生變化。

    “因為,遊戲快要結束了啊。”

    這句話讓貴佞有些摸不著頭腦,

    等他再問的時候,禦翎就已經更加興致缺缺,連話都沒有說了。

    貴佞熟知青年的脾氣,自然也就沒有堅持非要得到答案。

    此刻,兩人一同在樹蔭之下,聽到禦翎的吩咐後,貴佞略微躬身。

    “是。”

    說完他便朝著淩燃的方向走去。

    正沉浸在武學的玄妙世界中的大小姐突然被人叫了聲,等她抬起頭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而貴佞在她的大腦反射中直接代表了禦翎。

    因此她趕忙和在場的人道別,跟隨貴佞一同往禦翎的方向走去。

    當她離開後,有一道目光一直跟在對方身上。

    公子哥翹著二郎腿,眯著好看的桃花眼看著淩燃,又看了看不遠處坐在輪椅上的人,嘴邊緩緩勾起一抹笑。

    平雲當日和淩燃道別後,就利用自己家的信息網查到了對方的身份。

    以及明月莊和禦家之間的事。

    此刻他見兩人的模樣,自然也猜出青年的身份。

    隻不過,感情這種事,各憑本事罷了。

    平雲也沒有急在一時,既然淩燃已經走了,他也就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於是公子哥慢條斯理的放下了自己的二郎腿,站起身來溜達著回去了。

    大小姐因為過於掛心禦翎的身體,走得比較急,這時也已經到了青年跟前。

    她見對方果然像信中說的那樣,好得差不多了,才放緩了憂心。

    少女並沒有注意到身後一直跟著自己的視線,不過禦翎卻是注意到了。

    他不僅注意到了,還知道那道視線的主人是誰。

    真要論起來的話,在原劇情中平雲乃是男三。

    比較起來,也不知是作為青梅竹馬為愛而死的男二“禦翎”慘一些,還是一見鍾情愛而不得最後終生不娶的男三更慘。

    禦翎對平雲完全沒有興趣,隻是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後就拋諸腦後了。

    畢竟如他回答貴佞的那樣,這場遊戲快結束了。

    “這些天可有什麽收獲?”

    禦翎從袖口掏出一塊淡藍色的手帕,遞到淩燃手上,示意她擦擦額頭的汗。

    這樣動作過於體貼,是以往任何時候的禦翎都不曾有過的。

    叫大小姐微怔了一下。

    不過她很快就接了過來,“我收獲的可多了,除了武學方麵的知識外,還和別人交了手,一開始的時候有些吃力,可是打著打著我好像就摸清了什麽竅門,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出過十五名之外!”

    淩燃的話帶著興奮,除了她本身的感情外,還有想要讓禦翎高興的意思。

    盡管青年在來的時候就已經打聽過對方的成績,現在聽到淩燃這樣說,還是很給麵子的誇獎道“燃兒第一次參加武林盛會就取得了這樣的成績,真厲害。”

    說著他還特意舉了舉大拇指。

    “禦哥哥今日來,錯過了前幾日的比試,等回頭我挑些精彩的部分好好給你講一講。”

    “好。”

    徐坊茴來的時候,正是淩燃在和禦翎講這句話的時候。

    青年回答的尾音上揚,帶著包容的笑意。

    走近了看,白衣劍客發現對方的臉色跟剛才看到的一模一樣,甚至比他剛才看到的還要好一點。

    常年在江湖上行走的經驗讓他並沒有第一時間跟淩燃一樣放下心。

    徐坊茴甚至特意盯著禦翎的臉看了一些時間。

    “怎麽,我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嗎?”

    大概是劍客的目光過於專注,以至於讓坐在輪椅上的人察覺到了。

    他抬起頭看著徐坊茴,眼神透著不解。

    日光下單薄的青年瞳孔微亮,他說話的語氣似乎也比平時更軟一些,叫被他望著的人瞬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沒有。”

    徐坊茴的話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他連眼皮都垂了下來。

    不知道在看哪裏。

    這樣的態度和神情在相處的過程中發生過很多次,所以沒人感到奇怪。

    “禦哥哥,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

    淩燃的一句話打破了由徐坊茴造成的莫名氛圍。

    她代替了貴佞的位置,推著青年的輪椅慢慢向前,一邊走一邊道“我們差不多半個月之前就到了武林盟,因為住的時間長,所以租了一個院落……”

    少女特意隱去了擔心禦翎覺得不方便,想要讓他住的舒服這一點。

    她不想讓對方以為自己在同情他。

    因為同情對禦翎來說才是最殘忍的,她知道他並不需要。

    就這樣,淩燃推著輪椅,貴佞和徐坊茴一人一邊跟在兩人身後,慢慢走到了住的地方。

    兩人給禦翎留的房間是院落中最寬敞,采光最好的一間。

    當天晚上,在徐坊茴的陪同下,淩燃和禦翎等三人一起聊了很久。

    大多數情況下劍客都是沉默的態度。

    他沉默的聽著淩燃將前幾日的比試說得精彩紛呈,趣味橫生。

    他沉默的看著青年被逗得眉眼彎彎。

    直到月上柳梢時分,兩人才退出禦翎的房間。

    或許他們存了同樣的心思,都在擔心對方的身體究竟有沒有好。

    徐坊茴和淩燃同一時間站起身,卻並不是同一時間走出去。

    他稍微落後了一步,燭光下白衣劍客再次看了看禦翎的臉,依舊同白天一樣健康。

    隻是他仍然直覺哪裏不對勁。

    “你真的已經完全好了嗎?”

    聲音清冷,可目光卻比往日要柔和幾分。

    “當然。”

    禦翎朝對方點了點頭,連猶豫都沒有。

    他的反應讓徐坊茴覺得是不是自己太過多疑了點。

    “那你好好休息。”

    留下這句話後,白衣劍客才轉身離開。

    房間內再次恢複成一片靜謐。

    青年好看的五官一半處於陰影中,一半處於燭光中,帶著些莫測的意味。

    這個位麵的男主跟之前位麵的男主好像有些不同。

    禦翎揮袖將燭光熄滅,而後在黑暗中站了起來,走到床上休息。

    在和淩燃、徐坊茴分別後,禦翎所在的身體就以極快的速度衰敗著。

    他並沒有用自己的能力去修複,一個位麵有一個位麵的規矩,他不過是來玩遊戲,這些注定會死的人,從來不會因為哪些特殊原因繼續活下去。

    即便是他附身在這些身體上麵。

    禦翎做的不過是稍微延長了現在這副身體的使用時間,以及讓他表麵看上去正常一點。

    其實內裏依舊是衰敗的。

    因為他已經體驗過由病痛帶來的痛苦,所以現在也不再主動接受這些知覺。

    那些疼痛和折磨都不會被他感覺到。

    ------題外話------

    這個位麵的男主角究竟為什麽不同呢?因為他就是當初作者想要定下來的三無男主啊(善意微笑

    。